第3節
謝予安纖細的手指緩慢地劃過她嫣紅水潤的雙唇,咬了咬牙,“小妖精!” 他把人抱下車,徑直踏進家門。 身上還有酒氣,聞梵聲第一時間就想洗澡。 謝公子不喜歡她喝酒,她喝酒一般都會避開他。每次酒局結束回到家,她第一時間就會進浴室洗澡,把身上的酒氣沖洗干凈。 梵聲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赤腳進衣帽間拿她的睡裙。 她不愛收拾,衣帽間亂糟糟的,各種衣物四處亂堆。 她在一堆衣物中翻得認真,一邊翻還一邊自言自語,“咦,我的睡裙去哪了呢?” 謝予安沉默地從臥室里拿出她的吊帶睡裙,揚聲道:“別找了?!?/br> 梵聲抬頭一看,旋即咧嘴笑,“嗐,讓我好找!” 她從謝予安手里拿走睡裙,“我去洗澡?!?/br> “不慌?!蹦腥饲臒o聲息地貼上來,火熱的掌心覆上她纖細柔軟的腰肢,雙眸深沉,欲.色翻滾涌動。 “我晚上喝了不少酒?!彼s在他懷里,纖細濃密的長睫輕輕掀動兩下,灑下一弧清影。 身上的酒氣還沒洗掉,謝公子可是最煩她喝酒的。 “沒關系?!敝x予安音色低迷,不再克制,渴望顯露無疑。 小別勝新婚,他可等不及。 謝公子也不挑場地,直接就在衣帽間。 梵聲半跪在柔軟的羊絨地毯里,胸前曲線蜿蜒盤旋,膚色白嫩透明,表情無辜又無害。激得謝予安的眼睛都紅了。 在床.事上謝予安一向不知收斂,怎么討要都不滿足。何況這次兩人冷戰這么些天,這人素了好久,下手自然重。 好在梵聲也受得住。不止受得住,還非常享受。 他倆在這件事上一直非常和諧。 結束后兩人一起洗澡。 梵聲任由他從浴室里抱出來。 謝予安替她吹干頭發。 她靠在床頭給姜意南發微信,提醒她明早要拍攝《淑女》雜志的封面,讓她別遲到。 梵聲今年沒帶別的藝人,一門心思負責姜意南。她是華嚴一姐,小公司就全指著她賺錢。 比起盛時和風暴傳媒這樣的圈內大拿,華嚴完全不入流。旗下全是十八線小藝人,根本掀不起水花。也就姜意南咖位厲害點。 依照梵聲如今在圈內的地位,她完全有更好的選擇。之所以沒另覓高枝,是因為華嚴的老總祁儼對她有知遇之恩。 七年前,梵聲剛剛大學畢業,入職的第一家公司就是華嚴。當時是祁儼帶她入圈的。并且手把手教了她很多東西。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知遇之恩。 自打聞家出事后,梵聲太清楚來自他人的幫助有多么彌足珍貴。 謝予安洗漱完進臥室,見梵聲還抱著手機,腦袋微垂,心思全在屏幕上,連他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他冷不丁揚起聲線,“看來我剛才還是留有余地的,你這樣子一點都不累?!?/br> 梵聲抱著手機發嗲,“誰說人家不累的,人家腰酸腿疼,都累死了好不啦!” 謝公子喜歡對著鏡子玩,全程站著,這會兒梵聲的兩條腿真心酸得不行。 男人冷笑,“累還玩手機?” 他掀開被子上床,撈起長臂拿掉她手里的手機,脆聲說:“睡覺?!?/br> 下一秒就麻溜關了燈。 聞梵聲:“……” 梵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厲聲控訴:“這才十一點你就催我睡覺,現在哪個年輕人這么早睡?” 謝予安:“熬夜容易猝死?!?/br> 聞梵聲:“……” 梵聲無數次因為謝予安的老年人作息感到暴躁。這家伙作息規律,每晚十一點前必須睡覺,自律得可怕。 要不是她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知道兩人同歲,她幾乎都要以為這人七老八十了。 二十八歲的有為青年,居然秉承著早睡早起的好習慣,你說變態不變態? 梵聲認命地閉上眼睛。 —— 一覺睡到自然醒。 謝予安已經去公司了。桌上還溫著他做的早餐——三明治和黑米粥。 這家伙嘴刁,又有潔癖,吃不慣外面的東西。早餐一律在家自己做。謝公子管著那么大的一家公司,也難為他有那個心思動手。 聞梵聲坐在餐桌前心滿意足地吃早餐。 解決完早餐,她換衣服準備上班。 昨晚還一地狼藉的衣帽間如今早已恢復整潔,衣物分門別類全部收拾進了衣柜,井然有序。 很顯然這是田螺姑娘謝公子收拾的。他有強迫癥,見不得家里任何一個角落凌亂。 梵聲迅速翻出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 穿戴整齊,拎上香奶奶的鏈條包。 低頭檢查一遍包里的物件,怕有什么忘記帶。 手機、錢包、車鑰匙、化妝包…… 快速掃了兩眼,發現少了充電器。 她又折回臥室拿充電器。 昨晚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充的電,充電器自然還在插座上插.著。 拿了充電器,余光不經意掃到半開的抽屜,里面安靜地放著一只紅色絨面盒子。 小小一只,盒面中間印著暗紋的logo,是某個知名的珠寶品牌。 巧的是,她家姜意南去年還代言過這個品牌。 當時梵聲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才拿到這個代言。 她似有所感,從抽屜里把小盒子給取了出來。 輕摁卡口,吧嗒一聲輕響,立刻就被里面的東西閃了下眼睛——一枚鉑金鉆戒赫然入目,光華璀璨,潤澤剔透。 謝予安早就動了結婚的心思,還跟她提過好幾次。只是沒想到他已經在準備了,連戒指都買好了。 她看了兩眼,又不動聲色地給放回去。 —— 梵聲的車昨晚被徐歲歲開回公司了,今早上班她叫了輛專車。 車子平穩停在公司門前,她擱在包里的手機鈴聲大作。 她順勢關了車門,掏出手機接電話。 手機里沁出男人清潤的嗓音,刮人耳廓,“戒指試了沒?合不合適?” 聞梵聲:“……” 她就知道那戒指是他故意讓她看到的。 她一手拎包,一手捏手機,白嫩的手指漫無目的地摩挲著手機后殼,輕聲詢問:“什么意思?” 謝予安淡定地回答:“求婚的意思?!?/br> 高跟鞋頓住,她停在電梯前。 抬手摁了上行鍵,她抬頭盯著跳轉的紅色數字,這才出聲,“這么突然?” 男人輕笑一聲,“咱倆在一起十年了,還突然?” 梵聲恍然一怔,原來已經十年了呀! 佛家常說十二年一個輪回,十年都快趕上一個輪回了。 可是為什么她還是不愿意結婚呢? 第3章 第3根繩索 退婚! 2009年。 除夕前一天,天空中飄起了小雪,細密的雪沫子洋洋灑灑,仿佛被扯破了的棉絮四下流竄,翩躚起舞。 風吹在臉上全是冰刀子,寒意鉆進衣領,遍及四肢百骸。 南方不常下雪,宛丘更是罕見。 這雪下得及時,似乎想為這個春節增添幾分喜慶。 聞梵聲撐著一把折疊傘,站在謝家恢弘氣派的別墅前,忍不住跺了跺腳。 蘭窯這帶寸土寸金,住的都是宛丘本地的有錢人。 曾經聞梵聲也住這里,就在謝家的隔壁小區,也是這樣的三層大別墅,自帶兩個院子,奢華易露。 可惜父親投資失敗,聞家徹底破產,她和meimei就被迫從寸土寸金的蘭窯搬去了貧民窟。 天之驕女跌落泥里,也不過只是一瞬而已。 聞梵聲使勁兒搓搓手,嘴里哈出大團熱氣。搓了半天手也沒熱。凍僵太久,眼下都失去知覺了。 待手指有點反應,她才伸手去摁門鈴。 尖銳刺耳的門鈴聲響了許久,謝家的保姆何姨方匆匆跑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