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第26章 江風遲一直等到工作人員重新把喬槑的寫真上傳到官網才離開了節目組, 他看了一會兒網上對喬槑的評價,然后才關上手機準備離開。 “江老師?!?/br> 夜風忽而變得急促,一個清脆的聲音猝然響起, 江風遲停下腳步,扭頭看去, 似乎有些意外地開口:“阮桃?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阮桃瘦削的身影在夜色中越發顯得單薄, 此時她正站在距離江風遲不遠的地方,遙遙地望著男人,有些欲言又止。 她看了半晌,才幽幽地開口問道:“喬槑的事情,是江老師幫忙的嗎?” 阮桃并不知道她的父親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所以在她的眼中,喬槑的寫真不知道為什么出了差錯,而江風遲就是幫忙解決這個問題的人。 今天節目組剛剛開放的投票頁面的時候, 阮桃偶然看見原本已經下了課要離開的江風遲去而復返,然后才在工作人員的口中打聽到是因為喬槑緣故。 阮桃的心情有些微妙, 比起她的官宣被喬槑遠遠甩下,此時她更在意的是江風遲為什么會去替喬槑幫忙。 是因為他是導師嗎?因為他也曾遭遇過不公正的黑幕,所以才會對喬槑的這件事格外上心? 阮桃極力地想要說服自己,可是總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哪怕她明明對江風遲再了解不過, 她仍然會產生一點點離奇的想法。 這些想法壓在她的心頭,充斥在她的腦海里, 讓她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去迎接即將到來的公演,所以她忍不住地跑來攔住了江風遲, 想要問問對方幫助喬槑的具體原因。 似乎是擔心自己的話會讓江風遲多想, 阮桃很快就替自己辯解道:“我想替喬槑對江老師說聲謝謝?!?/br> 江風遲盯著阮桃瞧了一會兒, 然后才搖了搖頭,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情緒的起伏,“你不用替喬槑說謝謝,照片的事不是我解決的?!?/br> 江風遲的確聯系了呈氏的人,不過那個時候對方已經表示這次的事情是意外,現在已經解決了,所以他僅僅只是留在了節目組,親眼看著工作人員上傳了照片而已。 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又是怎樣解決的,這些一概與他無關。 阮桃聞言眉毛輕輕地一挑,她似乎有些不信,但是江風遲卻已經將話題扯開,輕聲說道:“馬上就是一公了,我就不耽誤你們訓練了?!?/br> 阮桃還有話想說,但是對方已經禮貌地說了聲不好意思,他還有行程安排,阮桃便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就這樣看著江風遲離開了現場。 等到江風遲一走,阮桃就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掌。 他的眼里沒有她。 阮桃恍惚地想著,她從小就心思敏/感,所以哪怕只是細微的差別她也能感受出來,在江風遲的眼中,她不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員而已,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 如果今天照片出現問題的選手是她,江風遲也會像現在這樣cao心嗎? 阮桃的心中有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桃桃,你剛才去哪了?” 阮桃回到了舞蹈教室,和她同樣是a班成員的galaxy隊友正在教室里等她,看見阮桃一臉蒼白地走了回來,紛紛擔心地開口詢問起來。 “沒什么,出去吹了吹風?!比钐覔u了搖頭,沖著隊友們擠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她走到了鏡子面前,故作精神地提高了聲音說:“我們繼續訓練吧?!?/br> 不行,她絕對不能這樣下去,不然她就會離江風遲越來越遠,她必須引起對方的注意。 而最好的機會,就是即將到來的一次公演。 阮桃默默咬緊了牙,深吸了一口氣。 在選手寫真上傳的第二天,節目組公布了一次公演具體信息。 除了集體曲目外,節目組還提供了九首五人團、四首八人團和兩首十二人團共計十五首團隊曲目,由a班的選手以及其余四個班級在主題曲小考中獲得第一名的選手擔任隊長,再根據隊長排名依次挑選曲目和隊員。 為了營造節目效果,十五首曲目是不公開的,只有擔任隊長的十五名選手才有資格單獨進到選題室,在聽取四位導師的建議后進行選擇,這就意味著,排名越往后的選手可以選擇的機會越少,同時她們也更難推測前面的選手究竟選擇了哪些曲目。 等到喬槑進入選題室的時候,貼在墻壁上的曲目卡已經有不少空缺了。 鄭太京還記得這位以手指舞在初次評級殺出重圍的選手,他看見喬槑的時候并不急著給對方建議,而是好奇地開口詢問道:“喬槑,這些曲目中你想好要選哪個了嗎?” 說完,他的視線在墻壁上略一停留,雖然嘴上沒說話,但是心里已經想到了適合喬槑的曲目。 十二人的曲目與其他曲目相比可以說是最差的選擇,就先略過不提,剩下的五人曲目和八人曲目中,最炸的曲子也已經被選的差不多,喬槑再來選就只能選擇與初次評級相似的urban或者甜歌,只是不知道她會怎么選擇。 聽到鄭太京的話,喬槑扭過頭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曲目,視線忽然就被吸引了過去,她抬起手來指了指某個曲目,開口道:“老師,我能選這首曲子嗎?” 眾人順著喬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曲目牌寫著——《踏水》。 四位導師似乎有些驚訝地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鄭太京再次確認到:“你確定要選《踏水》?這是一首改編自傳統歌舞的曲目,包含戲腔等諸多國風元素在內,對于表演者有一定技巧性的要求?!?/br> 喬槑點了點頭。 鄭太京有些佩服地看向喬槑,其實這首曲子很特別,與其他的曲目是截然不同的風格,如果表現的優秀,也是最容易讓人留有印象的。 “風遲,你覺得呢?” 不過鄭太京并沒有直接一錘定音,還是扭頭詢問了一下身邊人的意見,畢竟就算曲目再好,如果演砸了那也就什么都不是,他也不想一力鼓吹讓選手選擇高難度而不是適合他們自己的曲目。 房間里很安靜。 江風遲望著手中的曲目表,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喬槑那張在水下拍攝的照片。 流水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嘩啦嘩啦,一下接著一下,永不停歇。 這或許的確是一首很適合喬槑的曲子。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br> 江風遲思索了片刻,然后才點了點頭,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復而補充道:“好好練習,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導師商量?!?/br> 路從也是點頭附和,語氣比起平時來都要更加柔和,說:“你在初次評級的時候就已經給了我驚喜,現在你選擇了這首曲子,我更加期待你的表現了,加油?!?/br> 喬槑幾乎是沒有什么糾結地瞬間選好了曲目, 當她從選題室出來的時候,其余正在排隊等候的選手紛紛吃了一驚,沒想到喬槑竟然這么快就出來了。 難道她都不用多考慮一會兒嗎?這可是一公的曲目,演砸了可是會弄不好直接出局的。 選手們看著滿臉輕松的喬槑,心里頓時倍感壓力,同時也多出了幾分佩服,畢竟也只有胸有成竹的選手,才能在選擇任何曲目時都表現得如此從容不迫。 選題結束之后就是分組,十五支隊伍按照隊長的排名輪流挑選隊員,整個過程并沒有什么意外,唯獨引起大家小小討論的,是宋旖綺拒絕了其余隊長的邀請,加入到了喬槑的隊伍中。 見狀,選手們表情各異地互相打量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 公演的團隊曲目是分開訓練的,直到上臺的那一刻,沒有人會知道其他隊伍表演的曲目,這不僅是為了制造懸念吸引觀眾,更是為了營造出緊張刺激的氛圍,讓選手們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表演之中。 未知,是最大的恐懼。 你不知道對手會用怎樣的姿態出現在你的面前,那么你所能做的,就是加倍努力,全力以赴地迎戰。 接下來的半個月,喬槑和她其余的四個隊友專心投入到訓練之中,早出晚歸,只求在一公舞臺上拿出最好的一面。 “她們怎么可以這么靜得下心來?” 其余隊伍的選手好奇地打量著喬槑她們,有些佩服她們竟然可以全然不在意其余選手的表演曲目,而是一心撲到訓練上。 “厲害啊,這都還練得下去,天生走花路的料?!?/br> 雖然她們是彼此的競爭對手,但是這也不妨礙有人欣賞喬槑,尤其是在看到喬槑如此認真地進行訓練后,她們更加覺得難怪喬槑能去a班呢,的確是有道理的。 “賴幼呢?” 她們閑聊著,話題又回到了和她們的隊長賴幼頭上。 賴幼在之前f班的小考中獲得了優勝,因此成為了這次公演團隊曲目的隊長,不過由于她是f班的選手,所以她只能最后一個進入選題室,被留下來的只剩下一首十二人曲目。 賴幼當時就心態炸了,聽說導師們都怕她情緒失控,連番安慰了她好幾次,但是她仍然是鐵青著一張臉,出了選題室甚至當場就爆了粗口,就連節目組都看不下去,把這段畫面直接剪掉,以免節目播出后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被問到的選手聳了聳肩,表示她怎么會知道。 現在賴幼每天就像是見了鬼一樣,臉色難看到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煩,她們又不是和賴幼一起參加節目隊友,現在估摸著馬上就要被淘汰了,也沒必要裝樣子,干嘛還要給賴幼賣面子,哄著她過來參加訓練?她愛來不來,不來拉倒! “那一公的時候怎么辦?” 有人依舊有些擔心,畢竟賴幼還是和她們一組的成員,而且賴幼還是她們之中唯一有實力的選手,要是賴幼一直都不來訓練,她們到時候怎么辦? “我們練我們的就行了,管她干什么?她不就是看準了我們是f班的人,沒有她強、離不開她,就逼著我們去找她、聽她的話?搞笑,她不來就不來,到時候上場缺席的是她又不是我們。等著吧,她最后肯定還是會回來訓練的?!?/br> 進入十二人曲目的選手大都是排名靠后、晉級無望的選手,就算有晉級的資格估計也只會誕生在隊長和隊伍中前幾名的選手,因此有的選手干脆就放飛了自我,準備在接下來的錄制中就搞搞事情,看看能不能搶點鏡頭好了。 賴幼原本就對于自己進入f班的事情憤憤不平,她原本指望在一公團隊賽的時候能讓阮桃把她重新選回去,這樣她就不用和f班的差生一起組隊。 誰知道事與愿違,她偏偏成為了隊長,不僅指望不上任何galaxy的隊友拉她一把,甚至還要獨自面對十一個f班的選手,這怎么能讓她不感到崩潰? f班啊,那都是什么樣的選手才會被分到這里,她和這樣的人一起表演,怎么可能大放異彩??? 賴幼是又惱火又委屈,她每天看著那些差勁到讓人窒息的成員就氣不打一處來,干脆就直接撂了挑子。 她倒要看看,沒有她這群人該怎么排練下去! 在賴幼原本的想象中,她的隊友應該很快就會意識到沒有她不行,紛紛跑來求她回去帶隊,可是出乎人的意料,這些人就像是和她杠上了一樣,誰都不來找她,弄得賴幼一下子進退兩難。 難道讓她灰溜溜地回去,這樣不就像是她被這群人逼得不得不低頭嗎? 熟悉賴幼的人都清楚,她是一個性格極為剛硬和好面子的女孩,只有別人向她低頭的份,絕對沒有她去給別人道歉的時候,尤其是這個別人還是她眼中不如她的人。 既然如此,誰怕誰啊,大不了要死一起死! “你們聽說了嗎?賴幼她們團的事?” 這天,喬槑一走進訓練室,就看見鹿盈正在和時晴吃著瓜,而宋旖綺則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雜志,頭也不抬地說:“提她們干什么呀,反正馬上就要江湖不見了?!?/br> 鹿盈吐了吐舌頭,道:“宋宋你也太毒舌了,她們都還沒上臺呢,你說的像是她們都要淘汰了一樣?!?/br> 聽鹿盈這么說,宋旖綺放下了手中的雜志,似笑非笑地看著鹿盈,打趣道:“我說了她們要被淘汰嗎?我說的不是江湖不見嗎,也有可能是我們被打包帶走了???” 她說著,眨了眨眼睛,惡作劇地笑了笑,“看不出來啊,小鹿你這么壞心眼,明明已經覺得她們輸定了,還說是我毒舌?!?/br> 鹿盈被宋旖綺說得滿臉漲紅,一臉你怎么可以這個樣子的表情,不過隨即她就嘆了一口氣,說:“賴幼她其實挺有實力的,雖然我和她關系一般,但是我們好歹做了那么長時間的同期,看她這個樣子我還是覺得有些惋惜吧?!?/br> 這次賴幼她們團的事情鬧得很大,最后還是導師出面才讓她們重新在一起排練,但是馬上就一公了,現在才開始合體訓練,進度已經太遲了,更不提她們團的成員已經到了心不合面也不合的地步,很難想象這樣的狀態會在一公舞臺上拿出令人滿意的表現。 甚至都不用等到一公,其余選手都已經知道賴幼的這支隊伍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不過與其花時間討論這些八卦,隨著公演的接近,選手們越來越投入到訓練之中,每天都有人因為緊張過度而病倒,也有更多的人連走路吃飯都在背歌詞、記動作。 選手們似乎不約而同地達成了一種默契,在訓練教室與其他人擦肩而過時,輕輕的一個點頭,彼此鼓勵的眼神,早出晚歸時不打擾室友的躡手躡腳,所有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一公全力以赴。 這是她們第一個共同演出的舞臺,也會是某些選手唯一一次共同演出的舞臺。 每一次的舞臺都來之不易,而她們,不想留有遺憾。 在公演的前一天晚上,四 位導師都來到了節目組,為所有選手送上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