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路紛紛看了看周圍的人。 這群人,任何一個她都得罪不起。越是有錢有權,越會鉆空子,那些不公的事,她嘗試過也努力過,她一個人根本反抗不了。 后來她就放棄了所謂的公道。 明時節目光堅定:“別害怕,想就說出來。就算傾家蕩產,我也會讓欺負你的人不好過?!?/br> 這話說的毫不留情。 王家老頭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明時節看上去斯文俊朗,平時為人也溫和謙遜,實則冷漠不近人情。華爾街大亨威爾先生的繼承人,人脈手段可不是開玩笑的。 王志霖直接嚇懵了。 女人在他眼里就是倒貼上來的玩物,他不相信成功男人會為個女人放棄一切。 難道這女人是只狐貍精,把這混血富豪給迷丟了魂? 路紛紛抬手指著王志霖,一字一頓:“我要他向我道歉?!?/br> 為那些不尊重她的言論道歉,為他對她的性sao擾道歉。 被這女人訛了三百萬,還得賠禮道歉,王志霖心里有怨,一開始不肯低頭,在他爸的威脅下才不得不說了聲:“對不起?!?/br> 路紛紛見好就收,正準備開口。 “我們不接受?!?/br> 明時節牽起她的手,他掌心溫熱,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他說:“我們不接受毫無誠意的道歉?!?/br> 財神爺的座駕揚塵而去。 王家老頭一耳光扇在王志霖臉上:“你個狗東西!女人玩玩就算,你非得較真去跟他搶?” 王志霖一拳揮過去,打在王家老頭臉上,惡狠狠地罵:“你要當狗跪舔那假洋鬼子你自己個兒去,別拉上我!我媽是副市長,我他媽怕過誰?!” 周圍一片唏噓,沒人上去攙扶。 子不教,父母過。王老頭把女兒當外人防著,砸錢撈這敗家子幾十回了,這回算是自食惡果。 酒店大廳圍成幾圈的人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站到角落里小聲打電話。 “所以這事兒是談崩了吧?王家這次競標黃了,我得通知手下人準備方案換下家?!?/br> “喂,老劉,是我??!還好我今天來了!一手消息,王家得罪了msj集團大老板!對,咱們先跟他們解約,避避風頭?!?/br> “喂老秦,跟王家合作那項目不用跟了,先擱那兒吧,對,款也別打。甭問了!反正先這么著吧?!?/br> * 回家路上。 路紛紛望著窗外掠過的景物。明明是熟悉的沉重場景,但她從沒有過現在這種輕松愉悅的心境。 自從明時節出現后,她好像漸漸地開始融入這座城市,不再是那個孑然一身的孤獨者。 身側響起男人低沉的嗓:“剛才,為什么想放過他?!?/br> 他眼睛里殘留著還未褪去的冷意,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路紛紛發覺,明時節溫和性格的另一面,是絕不退讓的冷戾與堅持。 這和他平時的性格差別巨大。 平時她說身體不舒服要分房睡,他就一直待在客房。 今晚她想息事寧人,他沒讓。 這樣的他好熟悉,像曾經的她。 年少時,路紛紛愛打抱不平,把自己幻想成行俠仗義的女俠,勇闖天涯,至死也要堅持原則與正義,絕不退縮。 明時節傾身,湊近她的臉,垂睫對上她的目光,初步判斷:“在發呆?!?/br> 路紛紛:“……” “清醒了?!?/br> “……” “回答問題,紛紛?!?/br> “……” 路紛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就緊張起來。有可能是,他剛才為她出頭,鼓勵她說出她不敢說的話。 鼓起勇氣叫王志霖道歉的那一秒,她像是重獲新生。終于把困在身體里的那個靈魂釋放出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他給她撐腰。 正因為如此,兩人之間存在的距離像是突然坐上了火箭。距離感從有到無,快到她這個慢熱型的人措手不及。 她對人際關系淡薄,突然跟某個人拉近距離,讓她無所適從,有點慌亂。 路紛紛抬手,指腹反復摩挲著脖子上的吊墜,以此來分散注意力。 過了兩秒,她才輕聲回答:“我不想你因為我的事,影響到生意?!?/br> 也不想給他樹敵。 他對她好,幫助她,她不能利用他的善意去打擊報復仇家。 明時節看著她放在項鏈吊墜上的手,動了動手指。 “他們只是我公司旗下一個小項目的競標商,談不上影響?!?/br> 他默了默,冷厲的目光變得溫和:“我更在意你的感受,紛紛?!?/br> 路紛紛手上動作一頓,握緊了吊墜。 她好怕他突然說出曖昧的話。 因為她很清楚,那些溫柔甜蜜的話,都不是對她說的。 她竟然!對債主起了那種心思?? 她是不是瘋了??! 路紛紛整個人呆住。 旁邊橫過來一只大手,捉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把小豬吊墜從她指間解救出來。 路紛紛:“……” 明時節吩咐:“阿飛,靠邊停車?!?/br> “好的明先生?!?/br> 等轎車停穩。 明時節:“你去抽支煙?!?/br> 阿飛心想他也不抽煙,不過老板這意思應該是想支開他。 “好的?!?/br> 路紛紛扭頭看了看走遠的阿飛,又看了看被男人握在手里的手指。 因為她之前的忐忑不安,明時節不會在沒人的時候靠近她,偶爾牽她手或虛虛攬過她的肩,更像是為了應酬。 但是現在,他拉著她的手,還吩咐阿飛下車。 路紛紛很好奇:“明先生,是有什么話要說吧?” 明時節:“嗯?!?/br> 路紛紛客客氣氣:“什么話?啊——” 話音剛落。 她被明時節用力扯了一下,半個身子跌到他腿上。 第10章 路紛紛沒料到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會突然變得攻擊性這么強。 她毫無防備之下被他用力一扯,條件反射性地抬起雙手趴到他腿上。 她愣了一秒,側頭,鼻尖擦過男人皮帶的金屬扣,黑色襯衫上的清冽薄荷香鉆進鼻腔,路紛紛下意識看向他勁瘦的窄腰。 她體驗過那里爆發出的驚人力量,隔著薄薄的布料也能自行腦補出養眼畫面。 路紛紛感覺心快要跳出來,耳朵里嗡嗡作響。 她慌忙收回目光,掩飾般地咳了一聲。 “對不起?!彼劳昵覆琶腿幌肫?,是他先扯的她。 路紛紛特別想問:你干嘛扯我! 但她不敢。 起又起不來,推又不敢推。短暫的兩秒時間,路紛紛像是跑了兩輪兒馬拉松,憋得面紅耳赤。 腰間一緊。 她整個人像一條懶得翻身卻又被人強行從a面翻到b面的咸魚。 路紛紛的趴姿變成了仰躺。 她的腦袋就這么枕在債主爸爸腿上,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望著他。 明時節眼瞼低垂,鋒利冷然的眉眼變得柔和,“你的脾氣去哪里了?!?/br> 他低聲問:“紛紛,你的脾氣呢?” 路紛紛怔住。 她的脾氣,一直被她壓抑著,束縛著,痛苦掙扎著。她不敢把脾氣放出來,因為她的大小姐脾氣,店被砸過,合伙人被連累,沒人敢再幫她。后來她再也不敢意氣用事,慢慢的學會收斂脾氣,學會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