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br>
    路紛紛用力點頭：“嗯！你是好男人?！?/br>
    “我是你的?！?/br>
    明時節抽走墊在她腦后的手：“等我?！?/br>
    路紛紛害怕地抓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兒？”

    “我去買?！?/br>
    “買什么？”

    “東西?！?/br>
    “買什么東西？”

    “用的?！?/br>
    他穿上外套，抓起車鑰匙出門。路紛紛聽見遠去的腳步聲，思忖著，他到底去買什么用的東西。

    她腦袋有點發沉，起來沖了個熱水澡。

    半個小時后。

    明時節拎著一只袋子回來。

    路紛紛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她認出那是什么。

    他家里有女生的日用品，卻沒有避孕套，這在她的預料之外。

    明時節看她洗了澡，可能覺得這是一種暗示，他也去重新洗了一遍。

    他規規矩矩躺下，和她的呼吸一前一后，均勻平穩。

    路紛紛覺得可能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她放棄探究，朝里翻身，剛轉到一半，一只手臂橫了過來。男人的手臂撐在她身側，她一下子被清冽的氣息包圍。

    已婚，氣氛到位。一切就都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路紛紛只有一個感覺：痛。

    但她不后悔。

    他是她遇到的最溫柔的人，把她從恐怖深淵里解救出來，讓她感受到人間溫暖。

    她全程沒有出聲，咬破了他肩上的皮膚。

    *

    路紛紛是被餓醒的。

    她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呆愣幾秒，才想起來她為什么這么累。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世界，無法判斷天亮了沒有。路紛紛扭頭，看了眼柜子上的電子鐘。

    早上6:55分。

    昨晚運動了那么久，他居然還卡秒去晨跑。除了體力好，這人還精力充沛。

    房門被推開，明時節走進來。

    路紛紛側躺著，睜著眼睛看他。

    他穿著黑色運動套裝，身材挺拔，t恤衫領口稍低，露出少許鎖骨。脖頸皮膚上留有星星點點的痕跡，是她昨晚的杰作。

    既然不能裝失憶，就坦然面對好了。

    路紛紛扯了下嘴角，打招呼：“早?！彼穆曇粲悬c兒沙啞。

    明時節：“早”他低聲問：“還行嗎？紛紛?！?/br>
    路紛紛動了動身子，眉頭緊蹙：“應該是不行了?！?/br>
    明時節略微錯愕，眸光微動：“我的意思是，你還疼不疼?！?/br>
    路紛紛還做不到跟一個不怎么熟悉的男人事后平靜互相問候，腦子里已經開始炸煙花了。

    她想去揪睡衣，指尖擦過皮膚，身上什么也沒有。

    只好拽緊被子，故作鎮定，小聲說：“還好?！?/br>
    明時節頓了兩秒，表情看上去極為真誠：“很難受？我幫你看看?！?/br>
    路紛紛：“……”

    路紛紛本來還覺得成年人，夫妻之間這沒什么，但是被他這么真誠的靈魂發問直擊靈魂，心跳突然慢了半拍。那種從未有過的情愫“轟”一下竄上腦門兒，接著“嘭”一聲炸開。

    她耳尖發燙：“不、不用。謝謝?！?/br>
    明時節突然說：“昨晚，對不起?！?/br>
    路紛紛茫然地“啊”了一聲。

    “那次在餐廳，聽你說起有很多前男友。我以為你有經驗?！?/br>
    他的表達方式一向直接，路紛紛連羞窘都沒好意思露出來。

    她安詳地躺平。

    可能是她的這個動作讓身邊的男人誤以為她快要死了，他緊張到蹦出常用語，中英文混輸。

    路紛紛英語爛到飛起，只聽懂一半。

    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明時節沉默下來。

    路紛紛扯過被子蓋住半張臉，只露出兩只眼睛，和旁邊的男人無聲對視。

    明時節唇線緊抿，像是有什么話難以啟齒。

    過了幾秒。

    他別開眼，低聲說了一句：“我也沒有經驗?！?/br>
    路紛紛點頭表示看出來了，一時忘了收斂，拍了拍他的手背：“沒關系，我們可以共同進步?！?/br>
    明時節：“……”

    *

    路紛紛自己都沒想到傷得這么厲害。

    醫生幫她開了消炎藥，囑咐她按時外敷。表情難以置信：“這是幾個人一塊兒弄的？”

    路紛紛面無表情：“一個?！?/br>
    “……”

    路紛紛沒告訴明時節，不能讓債主覺得她這個人矯情。

    他已經很溫柔了，而且很有耐心，否則她也不會稀里糊涂到連受傷都不知道。

    不過他那個尺寸真不像是正常人類。

    路紛紛也沒有經歷過別的男人，以為這事兒就那么一做就完，結果一上來就給她個吃面包長大的混血寶貝，她有點吃不消。

    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說，只能借口說最近不能九點睡覺，怕影響到他休息，所以暫時搬去客房睡。

    明時節的眼神洞悉一切：“要是不喜歡，我盡量不碰你?！?/br>
    “沒有不喜歡，就是，”路紛紛撓頭：“國籍不同，可能，需要一點時間磨合?！?/br>
    明時節不知道怎么得出了一個結論：“你不舒服？”

    路紛紛臉爆紅：“舒服?！?/br>
    “好?！彼麤]再追問，“那你睡臥室，我去客房?！?/br>
    路紛紛突然內疚。他明明看出來她在扯謊，不知道為什么還要同意。

    他的思維方式是一條直線，聽不懂彎彎繞繞的話，路紛紛有點傷腦筋。

    為了避免誤會，她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說：“我想休養幾天，就是養生。養生你聽說過吧？禁欲?！?/br>
    她用蹩腳英文翻譯。

    明時節看了她兩秒，唇角淡淡勾了勾。

    相處的這段時間，路紛紛從沒見他笑過。因為驚訝，她難得稚氣地雙手背在身后，踮起腳尖湊到他面前，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你剛是笑了嗎？”

    明時節對上她的目光，湛眸泛起水光，目光像是帶著重量。

    他的睫毛特別長，像扇子一樣扇來扇去，眨眼的頻率和表情，看上去似乎特別緊張。

    路紛紛瞅著他：“怎么了？”

    他憋了好幾秒，憋出一句：“好可愛?！?/br>
    路紛紛：“？”

    哦。

    是在夸她好可愛。

    路紛紛：“……”

    感覺被個鋼鐵直男撩了。

    還怪有感覺的。

    晚上明時節沒回主臥。

    旁邊沒人，路紛紛還有點不適應。

    *

    第二天早上。

    路紛紛閉著眼睛起床，閉著眼睛走進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碰”一聲，額頭撞到老地方。

    沒有等來預期中的疼痛。

    她睜開一只眼睛，這個位置不知道什么時候貼上了防撞條。

    她搭著腦袋右拐，去衣帽間換衣服。出來的時候，腳指頭踢到墻壁，她嘴里習慣性哼哼唧唧，但其實一點都不疼，墻角這個位置也貼了防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