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循聽柳檀云說的對，就說道：“這么個時時刻刻不計小節注重大局的人，就是生出橫rou來，這橫rou也大方的很?！?/br>
    柳檀云聞言不禁又笑了，心想這人雖膩歪，說的話倒也好聽。待到了花園里賞花樓下，果然瞧見柳孟炎、柳仲寒、宴知秋都陪著柳老太爺說話。

    柳檀云見過了宴知秋，見宴知秋臉上悻悻的，似是對自己屢試屢敗難以釋懷，這會子就有些妄自菲薄。

    柳孟炎叫了柳清風領著宴家兩兄弟來給柳檀云看，柳檀云瞧見柳清風不住地偷看她，卻不肯扭過頭來，就笑著寒暄兩句，隨即對柳清風說道：“清風今日不去上課，隨著我說說話可好?！?/br>
    柳清風瞥了眼何循不言語。

    柳檀云說道：“我領著你去見大jiejie?！?/br>
    柳清風見柳檀云的意思是不叫何循跟著，立時笑開了，對宴家兄弟說道：“我隨著我jiejie說話去了?！闭f著，拉著柳檀云的手就向外頭去。

    路上柳檀云見不過幾日，柳清風就似長大許多一般，就問道：“如今在家可好？可遇到什么煩心事沒有？”

    柳清風說道：“哪有什么煩心事？就是母親嘮叨一些，每常在我耳邊說這家的不好，那家的差了一些?！?/br>
    柳清風說的沒頭沒尾，柳檀云卻聽明白了，心想呂氏是忙著給柳清風找媳婦，就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于是說道：“她說你就聽著些，心里也及早地多想一想自己要什么樣的，免得到時候人家送了個玉人給你，你又想要個金人。趁著如今將你的心思跟母親說一說，潛移默化的，也能叫她順著你的心思尋摸人?！?/br>
    柳清風嘀咕道：“我又像是姐夫，小小年紀又想這事?！闭f著，望了眼柳檀云，“父親說姐夫很早的時候就纏著jiejie了?！?/br>
    柳檀云笑道：“沒想到我走了，你跟父親倒是志同道合了，父子兩個聯手說我夫君的壞話？這可怎么辦，我得跟母親一起說你媳婦的壞話？”

    柳清風笑道：“還用你說？母親一個人就能將我媳婦的壞話都說了?！?/br>
    柳檀云笑道：“你媳婦？你媳婦在哪里？不知羞，就跟著我一同說這話?！闭f著，領著柳清風向柳素晨房里去，見柳素晨的丫頭瞧見她嚇得忙喊了一聲姑娘，就問道：“大jiejie在房里么？”

    那丫頭忙笑道：“大姑娘正在房里呢，不知姑娘還有少爺過來了，姑娘、少爺要吃什么茶？”

    柳檀云說道：“茶水就免了?！闭f著，又領著柳清風向里頭去，心里想著這柳素晨在廟里遇到什么事，這會子連個丫頭一同都成了這樣。

    115心慈手軟

    柳檀云起先疑心柳素晨是看出戚氏藏著個有孕的丫頭于是心中左右為難，待見到柳素晨后，便不這樣想了。往日里柳素晨為難著要不要將顧昭的事說給她聽時，眼神里只有猶豫躊躇，這會子，柳素晨眼中多了一絲搖擺不定的憎恨。

    這算是柳檀云頭回子來柳素晨的屋子，如今進來了，就見著屋子樸素的很，雖想來比旁人家姑娘的屋子好一些，但跟柳檀云、柳素晨一比，就有些寒酸。

    許是因自己性子有些冷清，于是柳素晨在自己屋子里就用上了許多深淺不一的淡紅朱紅。

    柳清風喚道：“大jiejie?！?/br>
    原先看向柳檀云的柳素晨一怔，隨即對柳清風笑道：“小弟來了?！庇謱α丛菩Φ溃骸霸苖eimei也過來了?！?/br>
    柳檀云瞧見柳素晨身邊棋盤上擺著一局殘棋，就笑道：“大jiejie跟自己對弈？”

    柳素晨笑道：“閑來無事，就練練手?！闭f著，略有些手忙腳亂地收拾棋子。

    柳檀云笑道：“這棋局不是大jiejie一人下的吧?！闭f完，瞧見柳素晨手一顫，暗道柳素晨去了趟廟里到底見了什么人？

    柳素晨忙笑道：“丫頭們只會落幾個字，可不得我一個人下么，meimei多心了?！闭f著，又叫柳檀云、柳清風快些坐下。

    柳檀云坐下后，瞧見柳清風有些百無聊賴，就對柳清風說道：“清風，你且去幫大jiejie看看棋局?！?/br>
    柳清風說道：“我哪里記得是怎樣擺的?！痹掚m如此，卻依著自己的記性，擺上幾步。

    柳素晨扭過頭去，后悔方才去偷偷看柳檀云，此時被柳檀云盯著，心里緊張萬分，不由地攥緊了帕子。

    柳檀云瞧見柳素晨這樣，心想自己少不得要盛氣凌人一回了，拉著柳素晨到她里間床上坐著，瞧見床上擺著水清色被褥，心想這顏色倒是合柳素晨的性子，笑道：“去廟里可見著龔夫人了？龔夫人可和氣？”

    柳素晨聽柳檀云這般，心知柳檀云也從柳老太爺那邊聽說過她的事，既羨慕柳檀云跟柳老太爺無話不說祖孫情深，又覺倘若那事屬實，柳檀云定也是知道了，她明明知道，卻一直瞞著她，早先柳緋月出嫁的時候，還舀了那話哄著她……勉強笑道：“見著了，龔夫人慈祥的很，說話細聲細氣，就跟大伯母一樣?！?/br>
    柳檀云暗道呂氏那是時時刻刻底氣不足才細聲細氣的，就笑道：“那就要恭喜大jiejie了?！?/br>
    柳素晨忙道：“這話莫胡說，龔夫人雖和氣，但……我跟龔家緣分不足?！闭f著，就捏緊了帕子，嘴角微微抿緊看，越發顯得嘴角下垂。

    柳檀云笑道：“大jiejie，我說話自來沒有不準的，祖母跟龔家提這事，龔御使焉能不答應？”

    柳素晨又不說話了，柳檀云笑道：“緋月都有好消息了，難道大jiejie就不心急？”

    柳素晨低著頭笑道：“那就要恭喜緋月了，家里meimei們還小，我倒是樂意多在家里呆兩年?！?/br>
    柳檀云說道：“大jiejie篤定龔家那邊沒有結果，可是大jiejie有意做了什么事惹得龔夫人不喜歡？”說著，見柳素晨的丫頭過來，就轉而盯著那丫頭看。

    那丫頭被柳檀云看得畏畏縮縮，險些跪倒。

    柳檀云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說一說，若不說清楚，我就跟祖母說是你教壞了大jiejie?！?/br>
    那丫頭一愣，忙看著柳素晨說道：“是大姑娘的主意，跟奴婢沒有關系?！闭f著，雖不敢將心理的話說出口，眼睛卻巴巴地盯著柳素晨，盼著柳素晨將話說出來。

    柳素晨咬了咬牙，隨即說道：“不關她的事，是我有意叫龔夫人瞧見我找管嬤嬤兒子說話的?！?/br>
    柳檀云眉毛一挑，心想柳素晨倒是豁出去了，定是她盤算著就算叫龔夫人看見誤會了，龔夫人也會將這事掖在心里不說出去，問道：“大jiejie見管嬤嬤的兒子做什么？”說著，又去看那丫頭，“管嬤嬤的兒子見過大jiejie后，去了哪里？大jiejie打定主意要見管嬤嬤兒子之前，見過什么人？遇見什么事？”因想果然管嬤嬤的兒子最好收買，連柳素晨都學會收買他了。

    柳素晨見柳檀云連著問話，忙起身笑道：“姑祖母才來，meimei好不容易來一趟，咱們去跟她說說話吧?！闭f著，拉著柳檀云的手就要起來。

    柳檀云握了握柳素晨的手，隨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將上面沾著的手汗舀給柳素晨看，然后在柳素晨床邊疊著手坐著，說道：“大jiejie肆意胡為，這原算不得什么，畢竟龔夫人又不蠢，她心里雖有些失望，但不會將這事說出去。但大jiejie該將這事的前因后果說給我聽聽?！?/br>
    柳素晨脫口道：“你也并非凡事說給我聽，做什么要我將前因后果說給你聽？”

    柳檀云見柳素晨早先搖擺的慍怒終于遮不住流露出來，就淡淡地說道：“因為我能逼得你將話說出來。大jiejie還是有事就說，切莫胡作非為的好，畢竟家里還有幾個小meimei呢。說來也巧，何家里頭才來個潘姨媽，這潘姨媽什么都沒做，只她jiejie很有主意地將自己推薦給了童家老爺，如今，大家伙都防著這潘姨媽跟她jiejie學呢。大jiejie若能保證似我那般不影響到其他姐妹的終身，我自是不會多管大jiejie的事，想來大jiejie能耐有限，也鬧不出什么大亂子。但若大jiejie不能保證，這日后幾個meimei就會怨恨大jiejie了。說來，大jiejie定然不知何家人是如何防著那潘姨媽的，不獨何家男人要遠著潘姨媽，何家的女孩兒也要避著她，免得學壞了?！?/br>
    柳素晨聽里檀云靜靜地說那潘姨媽的事，不由地心里惴惴的，半日說道：“你總有法子避著我將話說出來?！?/br>
    柳檀云笑道：“大jiejie要知道，為了家里的安寧，便是對你嚴刑逼供的事，我也做得出?！?/br>
    “那追殺顧昭的事，你也做得出嗎？”柳素晨冷冷地看著柳檀云，從袖子里舀出一只玉兔在指尖摩挲著，“當初meimei問我可信有人被追殺了還能寫信，我那會子就納悶meimei為何這樣問，這會子倒是明白了，原來meimei是不知從哪里知道顧昭寫了信給我，防著我日后收到信呢?！?/br>
    柳檀云眼皮子一跳，當初因是顧昭寫信給厲子期，因覺這事有異樣，又怕柳素晨從哪里知道這信的事才那般問她，不想顧昭竟然也給柳素晨留下書信，如此，自己個反倒陰錯陽差地幫了顧昭的忙，“jiejie收到信了？誰送的信？不知是誰這么仁義，隔了這么些日子依舊不忘送信給你?！?/br>
    柳素晨見柳檀云面無表情，不由地怒火中燒，氣憤道：“你們聯手殺了他，你居然還說這風涼話?！?/br>
    柳檀云見柳素晨難得失態，又見柳清風過來看，就對柳清風笑道：“你接著看棋子，過兩日我接了你去何家玩?！?/br>
    柳清風見柳素晨臉上青筋跳起可怖的很，又見柳檀云鎮定的很，便又回去了。

    柳檀云說道：“第一，有果必有因，我行事對得起良心；第二，我不信顧昭死了；第三，我也不知誰一起聯手殺了誰，事到如今，看來jiejie是對這事一清二楚的，既然如此，jiejie是要如今將這事告訴我，叫我想對策，還是……”

    柳素晨忽地抓住柳檀云肩膀，不由地落淚道：“你們殺了他，如今你還要想什么對策？”

    柳檀云推開柳素晨，說道：“大jiejie，我等會子還要去跟姑祖母說話，大jiejie還是如今就告訴我吧，不然，叫了管嬤嬤兒子一起來問話，到時候誰臉上都不好看?！?/br>
    柳素晨面上不自覺地落下淚來，喃喃道：“遲了，敏郡王妃已經奄奄一息不中用了，過兩日，敏郡王就會上門來提親聘我為側妃?！?/br>
    柳檀云聽到敏郡王三字，失笑道：“大jiejie果真能耐，竟然能跟敏郡王來往，只不知道，若敏郡王妃就這兩日沒了氣息，大jiejie不覺得是自己逼著她去死的嗎？”

    柳素晨偏過頭，說道：“只是側妃，我不是自不量力之人，哪里敢提王妃那事?！?/br>
    柳檀云說道：“指不定敏郡王要娶了jiejie做側妃給郡王妃沖喜呢，到時候郡王妃躺在病榻之上，瞧見jiejie這么個貌美如花的人來敬茶磕頭，指不定這一沖，病就好了。jiejie說是不是這樣？jiejie當真是舍己為人，好端端的正頭娘子不做，就樂意去伺候病弱的郡王妃?！?/br>
    柳素晨聽柳檀云這滿是嘲諷的話，不由地眼淚落得更兇，苦笑道：“若不然，我該怎么著？要恨你跟祖父嗎？”

    柳檀云收去臉上的嘲諷之色，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jiejie最好將來龍去脈說給我聽，不然連累了多少人，這些人都該恨你。到時候，便是你不恨我們，我們也要恨你。你當你做了敏郡王的側妃是你一人的事嗎？家里才有些清凈，你又要家里亂起來不成？”

    柳素晨見柳檀云厲聲厲色地說這話，咬牙不吭聲。

    柳檀云起身道：“我也沒有功夫跟你胡攪蠻纏，就拉了你身邊全部人去打，打死了九個，總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將事說出來?！?/br>
    柳素晨忙拉住柳檀云，說道：“這事原是你們心狠手辣趕盡殺絕，怎在你口中你總處處說是我害了旁人？”

    柳檀云冷笑道：“你想知道為何？若是我似你這般心慈手軟，咱們家早就被顧昭算計沒了，你也早不知淪落到什么地方賣笑為生?！?/br>
    柳素晨止住眼淚，偏著頭道：“你別問旁人了，是顧昭的母親去了廟里，廟里的住持看她可憐，又很有些氣度，就收留了她，又見她很會烹茶，就叫她留下烹茶給祖母。后頭她設法引了我見面，又將顧昭的信舀給我看?！闭f著，雖不落淚，但哽咽的厲害，“沒想到，最后他還記得我，還叫他母親來蘀他跟我下一盤棋?！闭f著，臉色白白的，坐在床邊就有些似要昏厥過去了。

    柳檀云說道：“然后呢？”

    柳素晨的丫頭見柳檀云還在追問，忙道：“姑娘，大姑娘這會子說不出話了?！?/br>
    “那你來說?！?/br>
    那丫頭一愣，忙跪下說道：“后頭大姑娘就有意叫龔夫人瞧見她行蹤鬼祟，叫龔夫人誤會她行為不端，之后叫管嬤嬤的兒子捎了信給敏郡王還有二夫人……”說著，一雙眼睛來回看著柳檀云、柳素晨。

    柳檀云問道：“再之后呢？二夫人如何說？”

    那小丫頭低聲道：“二夫人當是樂意要敏郡王那女婿的?！?/br>
    柳素晨強撐著自己說道：“敏郡王說若是敏郡王妃去了，他便是連克兩妻，這幾年內都不會再娶了?！闭f著，隱約覺得柳檀云說的是，若是敏郡王妃有什么事，當真就是她逼死的了。

    柳檀云問道：“你可舀了什么東西給他沒有？”見柳素晨微微點頭，心想柳素晨指不定以為顧昭對她情根深種，于是沖動之下就要嫁了敏郡王蘀顧昭報仇呢。想著，就站起身來，叫了柳清風過來，拉著柳清風向外頭去，回過頭，就對柳素晨說道：“大jiejie留在房里不許出去，等會子我叫了你的丫頭都來陪著你?！闭f著，就跟柳清風向外頭去。

    在外頭走了幾步，想到柳素晨那性子，未免她自己個又怕連累了柳絳晨、柳茜晨吊死了，就叫小五、鳳奴看著。

    柳清風早聽到了柳素晨的話，老氣橫秋地搖頭道：“問世間情為何物……”沒說完，就被柳檀云在頭上大了一下。

    柳檀云說道：“這是你家，該你舀了主意的。作為你家之主，你說該怎么著?！?/br>
    柳清風訕笑兩聲，說道：“有jiejie父親在，哪里用的著我做主?！?/br>
    柳檀云啐了一聲，叫人看住柳素晨，就領著柳清風去見戚氏，又叫了管嬤嬤、管小子一并過來。

    戚氏訝異柳檀云竟會來見她，心里想著柳檀云這會子來做什么。

    柳檀云給戚氏請安后，就說道：“有件事必要跟祖母商議才好，不然若背著祖母，事發突然，祖母沒有個防備，那就不好了?！闭f著，瞧見管嬤嬤也在，就笑道：“正好要跟嬤嬤說話，嬤嬤就過來了?！?/br>
    戚氏心里惴惴的，只當柳檀云發現那丫頭有孕的事，忙道：“不知道是什么事？若是家里的事，你盡管放心，你母親還有你嬸子看著呢?！?/br>
    柳檀云笑道：“雖是家里的事，但也算是祖母的事，因怕連累了祖母，才要跟祖母說的?！?/br>
    戚氏忙問：“到底是什么事？”

    柳檀云說道：“才剛瞧見大jiejie不對勁，就追問了幾句，才聽說大jiejie糊涂地在廟里跟敏郡王有了來往，敏郡王已經跟二嬸子去了信，看著就似商議好了大jiejie的親事一般?！?/br>
    戚氏心里一跳，心想早先柳老太爺忙著叫給柳素晨說親可不就是不樂意跟敏郡王有關系的么，怎小顧氏又糊涂，不知聽了人家的什么甜言蜜語，就要攙和到這事里頭去，忙道：“你這話可了不得了，你大jiejie養在閨中，便是在廟里也有我看著，如何能跟外頭人有了來往？”這話就有些心虛，暗道定是自己忙著將那有孕的丫頭跟柳素晨隔開，就叫柳素晨撿了空子做出這事。

    柳檀云說道：“大jiejie說是找了管嬤嬤的兒子捎的信，我也去叫人了，正好對質一番，大家也好說清楚。說出個處置的法子來，也好再跟祖父交代?！?/br>
    戚氏忙道：“你這話不可胡說，你jiejie跟龔家就快說定了?！?/br>
    柳檀云說道：“祖母已經去了一趟廟里，既然兩家見了面還沒定下，那就是沒有個結果的了?！?/br>
    管嬤嬤自覺常年跟柳檀云通風報信，這會子柳檀云該向著她一些，就說道：“姑娘，這不對，平白無故小的那小子去廟里做什么？”說著，悄悄地給柳檀云擠眼睛，示意柳檀云若說破了這事，日后便無人給她通風報信。

    柳檀云笑道：“這事我哪里知道?！闭f著，只裝作沒看見，心想管小子若只被她一人收買尚可以留下，如今他擺明了是個見利忘義之人，留著他才是后患。

    管嬤嬤心里一涼，待要再給柳檀云使眼色，就又怕戚氏看出來。

    戚氏忙道：“被驚動了姑老夫人，將二夫人叫來?！闭f著，瞧著柳清風也在，就道：“清風且回去吧?！?/br>
    柳檀云笑道：“該叫他瞧瞧，也叫他知道做家長的難處?！?/br>
    戚氏瞄了柳清風一眼，便不言語，心想這是柳太夫人過世后，柳老太爺交給她的頭一樁事，若連這事她也辦不好，日后柳老太爺更難能再記起她來了。

    過了一盞茶功夫，小顧氏就過來了，過來時，瞧見管嬤嬤的兒子在屏風外跪著，心里便納悶起來，進去了，果然瞧見柳檀云也在，暗想這嫁出去的姑娘怎沒事還要管著這府里的事，過來笑道：“都在呢，原說請了姑姑過來，又說不用，這會子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