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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不做賢良婦在線閱讀 - 第59節

第59節

    小顧氏見柳檀云二話不說就接手了柳太夫人的喪事,一邊流著淚,一邊又瞄了眼戚氏,心想柳太夫人出殯這樣大的事,戚氏斷然不能也交給柳檀云,若是這般,他們這房的顏面就徹底蕩然無存了。

    戚氏看不清柳老太爺的臉色,也猜不準柳老太爺到底信了那仵作的話沒有,又想便是柳老太爺信了,心里也會想著,倘若不是她攛掇著柳太夫人將身邊親近的丫頭都支走,只留下幾個不中用的丫頭,柳太夫人定然不會出事。于是有些暈暈乎乎地領著吳氏、小顧氏給柳太夫人換衣裳,隨即將柳太夫人抬著擺在上房里頭。

    待料理完柳太夫人,小顧氏就逮著空子對戚氏道:“母親,這會子斷然不能叫檀云管事,太夫人出殯,多少人看著呢,倘若叫人知道……”

    戚氏此時顧不得這事,不耐煩道:“你若有能耐,就將事辦得更妥當些,如此自然將她擠兌的張不開嘴?!闭f著,心想柳檀云離家半年,這府里的人還對她恭恭敬敬,可見她便是離了這京城,也沒少費心思。因還有急事,也顧不得多想此事,便去尋了柳老太爺說話。

    戚氏心里顫顫的,雖知時候不對,但更明白此時不開口,就什么都晚了,于是反常地哆嗦著拉了柳仲寒過來,又叫人請了柳老太爺回房里,見柳老太爺紅著眼睛來了,就問柳老太爺:“老太爺,楊從容他回來了嗎?那兒子當真是仲寒的?!?/br>
    柳老太爺望著戚氏,心里隱隱覺得戚氏不是那種蠢人,會害了柳太夫人;但心里又明白柳太夫人死在這當口,恰合了戚氏的心意;且若不是戚氏這般折騰,柳太夫人身邊有楚嬤嬤、頌兒、贊兒伺候著,也不會這般輕易地就過世了。于是轉過臉去,不看戚氏,說道:“還沒回來?!?/br>
    戚氏心里一涼,眼睛里落下淚來,哽咽道:“老太爺,那孩子生下來白白胖胖的,活潑扎實的很,可憐仲寒年紀也大了,老太爺便是惱我,看在仲寒的面上……”說著,就叫柳仲寒跪下。

    柳老太爺閉著眼,說道:“我也不知楊從容哪去了,更不知那孩子怎么了。既然是借種生出來的,便斷然留不得?!闭f著,轉身就要出去。

    柳仲寒忙抱著柳老太爺的腿,說道:“父親……”

    柳老太爺嘆息道:“你自己個說說,平白無故,都說了家里的姨娘小產了,哪里又冒出一個孩子來?若有了孩子,為何早不出來,偏偏待快要生產了,那女人才出來。憑是誰家有這樣的人,也不敢認了?!闭f著,便動了動腿,要擺脫柳仲寒。

    柳仲寒說道:“父親,倘若不將那孩子藏得嚴實一些,只怕……”

    柳老太爺冷笑道:“只怕不知誰又使壞,教唆旁人弄了小貓小狗出來嚇人?”說著,瞄了眼戚氏。

    戚氏微微握著拳頭,心知呂氏一事,柳老太爺、柳孟炎沒有真憑實據,不過是猜測,但也知這許多事,是用不著真憑實據的,于是因柳老太爺回來燃起的一線希望,又化作死灰,想著有一就有再,日后少不得柳老太爺還要再護著柳孟炎,要讓柳仲寒斷子絕孫。這般想著,兩眼向上一翻,人就昏厥過去了。

    柳仲寒忙放開柳老太爺的腿去扶了戚氏,柳老太爺趁機向外去走,到了外頭,瞧見柳孟炎跟過來打探消息,便冷哼一聲,望了柳孟炎一眼。

    柳孟炎面上本掛著笑,見柳老太爺不理睬他,只從他身邊走過,忙收斂了笑意,換上一臉凝重哀戚,跟著柳老太爺去了。

    屋子里,戚氏在床上醒轉過來,不見柳老太爺,便抿著嘴苦笑。

    柳仲寒問:“母親,我們該怎么著?”

    戚氏嘴唇蠕動兩下,開口道:“待太夫人出殯后,我去廟里給太夫人守孝去,也算是有始有終地伺候你祖母一輩子,你便留在家里頭吧?!?/br>
    柳仲寒忙道:“那您孫子……”

    戚氏說道:“別提那孩子了,你大哥這般心狠手辣,你父親都還護著他,可見,你父親是不顧咱們的死活了。你依我的話,就老實一些,叫你大哥抓不到把柄,到時候,這爵位還是你的,下頭你喜歡誰家的孩子,便過了誰家的孩子到你膝下,如此柳家一族人,便是你二叔,都要討好你。就叫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他人做嫁衣裳?!?/br>
    柳仲寒向外看了看,小心地道:“母親當真就這樣放過大哥?”

    戚氏嘆息道:“疑心生暗鬼,如今你父親疑心是我害死了你祖母,日后你大哥指不定要弄出什么事栽贓嫁禍到我身上,與其如此,倒不如躲一躲,就看他一個人如何跟柳氏一族人斗?!闭f著,苦笑一聲,心想到這步田地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冷眼旁觀,看柳孟炎最后有個什么樣的收場。

    柳仲寒聽戚氏說得有道理,雖心里還掛心那兒子,但也舒坦了許多,吩咐管嬤嬤照顧好戚氏后,便又出去,到了柳太夫人靈堂上大哭一場,柳太夫人活著時尚且不顯,柳太夫人過世,柳仲寒就不由地撕心裂肺地哭號起來,冥冥中覺得柳太夫人沒了,自己這輩子的靠山算是真的沒有了。

    64癡心妄想

    戚氏沒了爭強好勝的心思,躲在房里不出門,于是就只剩下小顧氏一個。

    小顧氏見府里事情都叫柳檀云把持著,有心按照戚氏所說吩咐人做兩件事,好將柳檀云那黃毛丫頭比下去,誰知交代了兩件事,就見下頭人說柳檀云不是這般吩咐的,于是就惱了,說道:“姑娘才多大,見過什么事?你們聽她的,若是弄砸了,看老太爺不要了你們的小命?!?/br>
    雖小顧氏這般說,但比起小顧氏這空口白話的威脅,下頭人更怕柳檀云動了怒,將他們家里里外外的差事全奪了,于是依舊不肯聽小顧氏的。

    小顧氏指手畫腳了半日,又令自己個的丫頭金軒等人去辦事,金軒幾個過去了,吆吆喝喝了半日,正經事沒交代,倒是耽誤了下頭人準備碗碟蠟燭紙錢,于是便被人告到柳檀云那邊,柳檀云將這幾人叫過去,也不說話,就叫這幾個跟著她。

    金軒幾個跟了柳檀云半日,瞧見柳檀云年紀小,對這白事要如何cao持卻是了如指掌,大到迎客,小到怕柳太夫人身上發出異味,從棺材到水銀、龍涎香,柳檀云全考慮到了,如此就顯得小顧氏跟沒頭蒼蠅一般所說的話毫無章法可言,金軒幾個想插手此事又無從下手,于是不敢多嘴,被柳檀云打發走了,回到小顧氏身邊,反倒勸小顧氏道:“夫人,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夫人管它做什么?過兩日定要早起晚睡的,夫人不如趁著這機會好好養養精神?!?/br>
    小顧氏聽了,心里依舊不服氣,又跟柳二太爺的夫人吳氏并柳紹榮之妻小戚氏說了一回。

    雖不是一府人,但這吳氏既然知道戚氏有心要從柳紹榮房里過繼一個孩兒來養著,自然便有意要討好小顧氏,便跟柳二太爺說了幾句嘴,于是乎,柳二太爺在柳太夫人靈前哭過后,便對柳老太爺道:“大哥,母親的事不是兒戲,若鬧出什么笑話來,豈不是叫咱們一家在滿京城丟了臉?!?/br>
    柳老太爺道:“我問過穆嬤嬤了,她也不曾見過咱們這樣的人家出殯,你嫂子還有大侄媳婦便是不生病,定然也不知要如何料理此事。我瞧著檀云料理的很好,若是你能推薦個旁人將她比下去,那便由你說的人來料理吧?!?/br>
    柳二太爺冷笑道:“你覺得她好,自然覺得她辦事妥當的很。我就不信她小小年紀,還比你弟媳婦辦事妥當?!?/br>
    柳老太爺冷聲道:“你嫂子倒是年紀大,可是……”這十足怨恨戚氏的話才出口半句,便又強忍著住了口。

    柳二太爺聞言,忙閉了嘴,轉而又道:“不知大哥預備花多少銀子在里頭?我認識的幾個人,都說來跟咱們府上談母親出殯用的東西,結果云丫頭都叫人家吃了閉門羹。這幾人家里的東西都是頂好的,??ね跄菚右哺麄冑I的東西,母親出殯,自然該用上好的東西,若是云丫頭為了逞能,以次充好,慢說對不起母親在天之靈,便是到了外頭,也不好跟人說話?!?/br>
    柳老太爺待要開口,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就扭頭看,見是柳檀云,便由著柳檀云回柳二太爺的話。

    柳瞄了眼柳二太爺,方才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子,也聽見了柳二太爺的話,心想她就要趁此叫整個柳家人明白,這國公府是握在她手心里的,說道:“祖母所用之物,早在年前就準備妥當了,除了一些瑣碎之物,并不要買什么。而且叔祖見的幾個人,手上的東西也不是頂好的,乃是因知道咱們這等人家辦事勢必不肯拉下臉面講價,才將價錢抬得高高的。如今孫女給祖母準備下來的東西,才是一等一的好,且告訴旁人咱們是早些年就蘀祖母尋下來的,也顯得咱們盡心;叔祖只需去瞧瞧,回頭跟誰說話也不丟份?!闭f著,又對柳老太爺道:“祖父,姑祖母來了,等會子就該進來了?!?/br>
    柳老太爺道:“去迎著你姑祖母吧?!闭f著,心想不知柳沙過來了,聽說戚氏早先鬧的事,心里會做何想法,這般想著,就有些“近鄉情怯”,只叫柳二太爺去迎著柳沙,見柳檀云要跟過去,便出聲留下柳檀云。

    柳二太爺因被柳檀云堵了嘴,也訕訕的不樂意留在這邊,便出去了。

    柳檀云瞧見柳老太爺紅腫著眼睛,說道:“祖父歇一歇吧?!?/br>
    柳老太爺點了頭,問:“你太太的事……”

    柳檀云在駱家紅白之事都料理過,自然知道該做什么,開口道:“物件全齊了,人也都分派好了,僧尼傍晚就進來。萬事俱備了,祖父不用掛心?!?/br>
    柳老太爺點了頭,見柳檀云將事情樣樣處置妥當了,便松了口氣,然后說道:“陪著我坐一會子吧?!?/br>
    柳檀云一愣,那晚上當著柳老太爺的面將事情說清楚后,再見柳老太爺,就有些不尷不尬,也并未與柳老太爺再說過旁的話,這一路回京,她心里想著若是柳老太爺怨她不回京,乃至于令柳太夫人枉死,自己該如何跟柳老太爺說話,因此面上雖沉靜,但心里也亂的很。

    柳老太爺見她垂著眼皮不說話,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你這丫頭,又胡思亂想什么?”

    柳檀云吸了口氣,說道:“在想祖父想什么呢?!?/br>
    柳老太爺在蒲團上坐下,向著門外看,等著柳沙進來,對柳檀云道:“別想了,我這會子就想過兩個月,咱們祖孫再回鄉下去?!?/br>
    柳檀云抿緊了嘴靠著柳老太爺坐著,頭倚在柳老太爺身上,半日說道:“祖父,你可不能不疼我?!?/br>
    柳老太爺輕笑一聲,說道:“我不疼你,還能疼哪個?你祖父一把年紀了,也呼風喚雨,這會子,若沒了你,就成孤家寡人了?!?/br>
    柳檀云聞言也笑了,見柳二太爺領著柳沙進來,便忙迎了過去,瞧見短短兩年多不見,柳沙比早先衰老許多,心里一時又感慨良多。

    柳沙來了,又在柳太夫人靈前痛哭流涕,見了柳老太爺,兄妹執手又哭了一場。

    柳檀云見柳沙也沒有多少精神跟柳老太爺說話,便忙叫柳沙的兒子宴知秋扶著柳沙歇息去。

    傍晚,柳沙又出來與柳老太爺、柳二太爺說話,問起柳太夫人臨終可有遺言,柳老太爺、柳二太爺都答不出來,柳沙見此,知道柳太夫人過世沒個人在身邊,又忍不住痛哭一回。

    柳檀云在一旁陪著,心想這可當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聽人說呂氏病了,便又叫人請了太醫給呂氏診脈,晚間,待要回自己院子里歇著,又記起呂氏生病一事,因對柳沙痛哭之事有些感慨,便又去了呂氏那邊,瞧見呂氏面無血色地躺在床上,便道:“母親今日吃了太醫的藥可還好?”

    呂氏哼哼唧唧,眼神閃爍,只不肯回話。

    柳檀云又道:“那母親就好好歇著吧,府里的事有我呢?!闭f著,就要起身走人。

    呂氏忽地出手拉住柳檀云,瞄了眼畫扇,叫畫扇去守著門,就對柳檀云道:“檀云,這會子你可得幫著母親,若是叫那小賤人得逞,這日后就沒咱們娘三的活路了?!?/br>
    呂氏身邊的丫頭早打發出去嫁人了,因呂氏這人念舊,就將新丫頭也起了這么個名,這新的畫扇、錦屏、繪格幾個,也才十四五歲。

    柳檀云一怔,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呂氏想起那日柳太夫人過世的情形臉色越發發白,便遮遮掩掩地道:“那會子太夫人咳得厲害,我忙著照應她,一世情急,說了些顛三倒四的話,那話偏叫……”待要再說,外頭畫扇說道:“阮姨娘給夫人送藥過來了?!?/br>
    呂氏忙閉了嘴。

    阮姨娘進來了,對著呂氏福了福身,然后又笑盈盈地對柳檀云道:“姑娘白日里忙著府里的事,cao勞的很,這樣晚了,還不去歇息?”說著,先放下藥,隨即就堆著笑,要攙扶著柳檀云出去。

    柳檀云瞄了眼進來的女人,見面生的很,應當是府里的三等丫頭提上來的;看她身材玲瓏,穿著一身簇新的夏裝,便知這人新近才得勢,說道:“什么時候你又成了姨娘?什么時候一個姨娘也有膽子管我的事?”

    阮姨娘縮回手,呂氏說道:“她是才提上來的?!?/br>
    阮姨娘見柳檀云一張口就是要發作了她,心想難不成呂氏跟她說了什么,偷偷瞄了眼呂氏,然后笑道:“姑娘,今晚上我……“

    “我?我是誰?”柳檀云疾言厲色道,說著,看了眼呂氏,見呂氏微微有些躲閃這位阮姨娘,便知呂氏沒說完的話,定是要說有人聽了她的話,要挾她,這要挾她的人,當是這位忘了尊卑的新姨娘。

    阮姨娘早先不夠資格跟柳檀云說話,只不信旁人口中所言,此時見柳檀云半分顏面都不給,訕笑兩聲,忙識時務地道:“這兩夜都是婢妾伺候著夫人,夫人病著,此時時候不早了,婢妾唯恐夫人熬夜又熬壞了身子,才出言提醒?!闭f著,又體貼地蘀呂氏拉了拉被子。

    柳檀云冷笑道:“我說怎么母親好端端的,這兩日忽地又病了,原來是你搞的鬼?!闭f完,心想呂氏耳根子軟,定是聽這女人胡言亂語,便疑神疑鬼,又將自己折騰病了。

    阮姨娘忙道:“姑娘,這罪名婢妾可擔不起?!?/br>
    柳檀云在呂氏床上坐著,冷冷地看著阮姨娘,對外頭揚聲道:“叫大老爺來,就說我有事要跟他商議?!?/br>
    呂氏唯恐阮姨娘將柳太夫人的胡言亂語說給柳孟炎聽,忙伸手拉了柳檀云一把,說道:“檀云,她好得很,這

    兩日多勞她服侍著我?!?/br>
    柳檀云道:“服侍?再服侍兩日,母親的命可就沒了?!?/br>
    阮姨娘方才心亂成一團,此時聽呂氏這般說,便知呂氏不敢當著柳孟炎的面告她的狀,于是靜下心來。

    不到一盞茶功夫,柳孟炎便過來了,柳孟炎只當柳檀云是舀了柳太夫人出殯的事跟他商議,不料進來了,瞧見柳檀云冷著瞇著眼坐在床上,便知自己猜錯,不耐煩地開口道:“可是她得罪你了?你罰了她月錢就是,何必心急火燎地叫了我來?!?/br>
    柳檀云冷笑一聲,說道:“父親,這女人要弄死母親呢?!?/br>
    柳孟炎一愣,深深地看了眼阮姨娘。

    阮姨娘忙道:“老爺,婢妾冤枉,婢妾這兩日白日為夫人煎藥,晚上幫夫人守夜,雖不敢居功,但也是一片真心?!?/br>
    柳檀云冷笑道:“真心?”說完,瞧了眼呂氏,“母親,你說她是不是要弄死你,你若說沒有,日后隨你死在誰手上,我也不過問?!?/br>
    呂氏嘴抿成一條線,見柳檀云不耐煩了,又覺指不定這丫頭當真是要弄死她,便點了點頭。

    那阮姨娘看見了,便道:“夫人,夫人怎能如此叫人寒心?那日太夫人跟姑娘胡言亂語的時候,婢妾聽著害怕的很,后頭太夫人沒了,婢妾也沒多嘴跟旁人提夫人一下?!?/br>
    柳孟炎一怔,四下里看了看,叫畫扇、繪格去外頭守著,說道:“你說什么?”

    阮姨娘不言語,只瞄了眼呂氏。

    呂氏落下兩點淚來,對著柳檀云道:“她好端端的,你逼著我說她要弄死我做什么?寒了人心?!闭f著,又怯怯地看著柳檀云。

    柳孟炎與柳檀云對視一眼,隨即便道:“你明日還要cao持府里的事,先回去歇著吧,我自會處置此事?!?/br>
    柳檀云點了頭,隨即對柳孟炎道:“父親,若是再有這樣沒規矩的姨娘在我面前冒出頭,我便直接叫人拉了她脫了衣裳當著眾人的面先打后賣,父親日后也別怪我不給父親留顏面?!?/br>
    柳孟炎見柳檀云眼神里毫不掩飾的輕蔑,不由地微微握拳,心想自己一把年紀的人了,不過就是想養一個知情知趣的可人兒,享享清福,誰承想會出這事?于是嗯了一聲,又對阮姨娘道:“送了姑娘出去?!?/br>
    阮姨娘雖不至于以為自己的事就算了了,但想著柳孟炎支了她出去,呂氏也不敢對柳孟炎說什么,于是就恭敬地送了柳檀云出去。

    柳檀云瞅了眼幾乎將脖子縮沒了的呂氏,無奈地嘆了口氣,便出了呂氏的門,去探望柳清風。

    阮姨娘唯恐柳孟炎問呂氏話,出了門,又急忙趕了回來,然后又捧著藥伺候呂氏吃。

    呂氏疑心這阮姨娘當真如柳檀云所說要害死自己,因此就不敢吃。

    阮姨娘舀了湯匙遞到呂氏嘴邊,呂氏微微躲了一下。

    柳孟炎瞧見了,忽地一巴掌扇在阮姨娘臉上,阮姨娘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翻,癱在地上,身上淋著guntang的湯藥,半邊臉又麻麻的,隨即身上臉上火辣辣的疼。

    阮姨娘仰著頭,驚慌地睜大眼睛,顫聲道:“老爺……”

    柳孟炎冷笑道:“那日太夫人跟夫人說的話,你都跟誰說了?”

    阮姨娘一愣,心想難不成柳孟炎知道那日的事,不然應當是先問這話是什么,心想那日只有她瞧見柳太夫人房里一群人呼啦啦地出去,才溜了進去,再沒有旁人聽見那話,怎柳孟炎會知道?

    柳孟炎又問:“那天的話,你跟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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