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賞章節】仙途多舛全文版【無新內容注意
得剛才那番逗弄十分有趣,惑星繼續設法蠱惑紀南泠,松開了禁錮的手,要求她觸碰自己的陰戶。 她忍下羞恥感,以指腹感受起滑膩的rou唇,和往常男人撫弄時的動作一樣,一下下描繪著花瓣的形狀。 惑星一直觀察著紀南泠的動作,直白的目光給予了她更多緊繃感,也誠實地反應到了身體之上,無色的蜜汁在他火熱的注視下溢出得更為洶涌,直流到了下方,沾染在他銀白色的衣裳上。 “現在插進去試試?!彼允职氚∷呢S滿褻玩,繼續指示。 “誒……嗯啊……”紀南泠依言照做,食指借著體液慢慢地滑進花xue之中。 甫一進入,她就直觀地感受到了內里中的濕潤和高溫,即使是自己的手指,面對異物甬道依然本能地吸緊,幸而因為壁rou足夠柔軟滑嫩,她也有意放松,才不至于寸步難行。 “哈啊……啊…啊…”在男人懷里自瀆的她看起來定然十分不知廉恥,但身體因此也獲得了難以啟齒的快感,深深淺淺的進出讓她頭腦混亂。 “不夠深呢?!被笮谴种氐拇㈨懺诩o南泠的耳邊,猛地也將中指擠進膣道內。 狹窄的rouxue忽然又迎來了一名外來者,她正想撤離,卻被他火熱的手掌擋住退路。 重疊的手在腿間起伏,愉悅的滋味慢慢擴散開來,兩人的手指一同同往更深入的地方探索。 “啊…呀啊……”似乎觸碰到了一塊與其他地方有所不同的軟rou,紀南泠不太確信地一按,眼前就躥出了陣陣白霧。 “嗯?”惑星彎曲了手指,在驟然縮緊的甬道中故意避開紀南泠手指的所在地,四處戳刺著。 “是這里……還是,這里?”佯裝不經意的樣子,他的指腹在敏感的rou凸上劃過。 “唔…嗯呀……那里……”巨大的刺激讓她幾乎要彈起身來,卻又因為軟麻了肢體無法做到。 習慣了尋求快感,紀南泠不自覺地再次去觸碰那塊柔rou,兩人的手指交替進出間帶出熱烈的汁流,過量的yin液在底下匯聚成淺淺的水洼。 “哈啊……要…啊…到了……呃啊啊——”白霧徹底淹沒了她的視野,在節節攀升的快感到達極限時瞬間散去。 紀南泠還沒緩過神來,便聽到惑星對無人的彼方開口道。 “那邊的鮫人?!?/br> 琉慌張的身影一瞬間出現在屋內,渾身赤裸的紀南泠下意識地就往后面一縮,被惑星無聲地環緊。 “看了這么久,感覺如何?” 紀南泠暗暗生出一股警惕,惑星已經恢復到這個程度了嗎?自己竟連他對別人施加的隱身術都無法識破了。 她飛快地將驚疑掩埋起來,做出羞憤至極的模樣。 “難怪剛才我就覺得有些不對,琉你難道一直都……?” “對,對不起,酒酒,我……”琉手足無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敏銳地察覺到懷中人的情緒變化,惑星心中有些異樣,卻沒有表現出半分。 “小年糕,是我把他帶來的?!彼绞走^去,額頭貼著她的額頭。 “為什么?”她一偏頭,皺著眉躲開。 趁紀南泠分了心與他說話,惑星暗中朝琉招招手。 “因為我也想看看你在別人身下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哈?”紀南泠沒料到惑星還有這種愛好。 “何況,從你接受了我,而又沒有舍棄他的時候,就應該料到會有這么一天?!?/br> 惑星將紀南泠往前一推,她便猝不及防地跌到了琉的胸膛上。 溫香軟玉一下抱了個滿懷,琉看著眼前的美景有些發愣。 嬌美的尤物未著寸縷,如墨的黑發隨意地散開,若隱若現地遮擋住雪白的肌膚,兩座峰巒壓在琉的胸膛上,擠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她一抬首,眉眼間艷麗的顏色更是一瞬間就俘獲了琉的心神。 “真是的……琉怎么也跟著他胡鬧?!苯z毫沒察覺自己看起來有多勾人的紀南泠啪地一聲彈了彈琉的額頭。 “酒酒很喜歡聽那種話么?”琉答非所問,雙手捧住她的小臉,滿眼認真?!澳俏乙矔嗾f一些?!?/br> “……”紀南泠的眉頭抖了抖,有點哭笑不得地道?!安槐厝绱?,琉只要保持現狀就好?!?/br> “嗯?!绷鸬皖^,櫻色的唇覆蓋上紀南泠有些紅腫的小嘴,淺淺地吸吮著。 不安分的柔荑往下摸索,停駐在琉胯間那團鼓鼓囊囊的凸起上,打著圈地揉了起來。 “忍了很久?”她在親吻的空隙間軟聲問道。 “是……”琉頗為不好意思地頷首,方才看著她那般妖異誘人的模樣,下身就脹得發疼,但又唯恐被發現而一直強行試圖消火。 聞言紀南泠便俯下身子,有條不紊地解開了琉的褲子,雖然她十分謹慎,但還是一個不小心,在粗大的陽具在彈跳出來的時候被拍到了臉。 她報復似的也在guitou上彈了一下,挺立的巨龍不穩地晃了晃,琉悶悶地低哼一聲,眼神迷離。 “??!”紀南泠正要用手握住柱身,腰卻被人往后一帶,從她高高抬起的臀部間,不滿于被忽略太久的惑星將性器嵌入了濕嫩的膣道中。 “yinxue都送到面前了,我如何能忍???”惑星淡笑,挺動著腰深深淺淺地頂弄起來。 “嘖…你…嗯啊……”紀南泠瞪了身后的人一眼,所幸惑星還算有分寸,抽插的頻率相當適合,既令人感到充實而舒服,又不至于影響到她的動作。 紀南泠伸出舌尖,沿著溝端滑了一圈,舔走了馬眼處分泌出來的前精,在琉的身體耐不住地發抖時,她將被cao弄的呻吟聲連著rou莖一同吞了下去。 同時與兩個男人交合,微妙的羞恥、罪惡與……興奮感。 溫暖的口腔帶來的快慰,roubang與軟柔嘴唇一次次擦過的噬魂般的愉悅,在床上琉的反應素來相當誠實。 “酒酒…哈啊……”琉以手扣住紀南泠的后腦勺,輕柔地摩挲著,知道她會難受,也就按捺住想要深深壓下去的沖動。 小手捏住兩個囊袋滾來滾去,舌頭摩擦過柱體上突起的青筋,紀南泠一次次將琉的器具含得更深,小嘴觸上底部卵蛋的時候,龍首已經在喉嚨深處一抽一抽地抖動。 “嗚嗯……唔……嗯啊……啊……啊……”身后那人的抽送也變得激烈起來,越來越大的yin靡聲響不容忽視,紀南泠看不見,卻清晰地感覺到滑膩的珍珠被捏住夾扁,甬道深處的某扇門被撞了開來,激烈的快感轟炸著所有的感官神經。 “唔——”她將琉的性器完全地納入口中,不停搖晃的腰肢更高地抬了起來,花xue牢牢地鎖住塞在體內的陽物,流出數量驚人的yin液。 琉也忍不住挺起腰身,灌了紀南泠一肚子精水。 將疲軟的rou莖從口中吐出,她揉了揉酸得不行的臉頰,脫力地伏在琉的腿上喘息。 “若你已經不行了,接下來就是我和小年糕兩個人的時間了?!被笮且话褜⒓o南泠撈到懷里,雖然那根硬邦邦地燙著她的roubang暫且停歇了,但并沒有釋放的跡象。 “不行了是指這個么?”琉直直地回視惑星,腿間配合地再度雄起。 “呵?!被笮穷H有興味地笑了笑,掰開紀南泠的腿,被男根滿滿地填著的花xue便毫無遺漏地呈現在琉的面前?!靶∧旮狻灰囋囃瑫r吃下兩根你最喜歡的roubang?” 兩人胸前一模一樣的并蒂花印記映入琉的眼中,他垂了垂眼簾,開始移動身體。 意識到琉要干什么,紀南泠慌張地連連搖頭。 “不行,琉……絕對會破掉的!” 平日里那個馴服的琉,今天沒有聽從紀南泠的意思,他用性器在花戶上滑動了一下,便沾著稠膩yin液,緩緩從xue口擠了進去,將縫隙擴到最大。 “嗚啊啊啊啊啊——” 紀南泠僵直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任由著自己被擺弄成其他姿勢。 剛高潮過的女體敏感不已,琉剛插進去她就因為巨大的刺激而又xiele一次。 兩個炙熱的野獸在體內蠢蠢欲動,roudong被擴大到極限,好像隨時都會被撐爆一般,內壁不安地收縮。 “哈啊……不要…動…啊…會…壞的……嗚啊啊……” 一上一下地夾著她的兩個人開始同時抽送起來,在被填得毫無縫隙的yinxue中不需要特意去尋找敏感點,那柔rou就能夠被充分地照顧到。 “小年糕害怕了么?”惑星拭去紀南泠眼角的淚水,放在唇邊舔去。 待她緩過神來一定會生氣得不得了,所以須得先把這小東西cao到哭著求饒才行。 “……唔…才沒有……” 紀南泠開始還有余力咬著唇忍住下身的劇烈沖擊,但漸漸也因為穿透頭頂的愉悅而失控起來。 太快了,太狠了,太脹了,太燙了,也許會昏倒,xiaoxue可能會被插爛。 但到底她還殘留著一絲意識,種種感想從她的腦海里飄過,最終都化為從花心里潰堤而出的水流。 “啊啊……啊…啊…啊啊啊……”紀南泠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大滴的眼淚滑落而下,貪婪的花xue已經漸漸地適應了兩根性器的存在。 “酒酒更喜歡我的roubang對不對?”琉捧住在他眼前晃蕩的雙乳,一邊揉捏一邊吸吮著。 “當然是本尊更能讓小年糕快樂?!被笮且淮绱绲貜乃饴愕谋成衔沁^。 “呃嗯……你們……哈啊…都……閉嘴……” 在舒暢的浪潮下紀南泠光是放松身體都竭盡全力了,這兩人還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該閉嘴的是小年糕?!被笮翘籼裘?,忽然將自己的roubang從紅腫的花xue中抽了出來。 甬道迅速地絞緊還留在內的另一根欲龍,一時間那股強烈的壓迫感降低了許多,但后xue滑入的手指讓紀南泠剛松的一口氣噎在了喉中。 “嘶……呀……那里…不行……哈啊啊……”強烈的異樣感讓紀南泠不自覺地動著腰,試圖推拒侵略者的再深入。 看她的反應,這里應該是從未被人進入過的。 從泥濘不堪的花戶中取了一掌的蜜液,惑星耐心地做著擴張。菊xue與前方的rouxue不同,因為不常在性事中使用,貿然進入她定然會疼痛不已。 而惑星最不缺的恰好就是耐力,即使整個人已經燥熱難耐,他仍然可以等到她的后庭充分潤滑后,才掰著兩瓣白軟的臀rou撲地將男根挺入進去,將皺褶撐大成一個圓。 雖然不像前面那張小嘴一樣緊緊咬著不放,但滑膩的腸rou糾纏起分身來亦然給予惑星獨特的舒爽。 他的小姑娘真是怎么cao都美味不已。 “啊啊……嗚…壞掉了……不……啊啊啊……”紀南泠帶著哭腔不斷地呻吟道,雖然惑星剛進入時有些痛楚,但與花xue被插弄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快感從尾脊骨迅速地升騰起來,在腦海中爆炸成刺眼的白光。 紀南泠清晰地感覺到還有嵌在體內的那兩根性器的形狀,只隔著一層薄薄的rou膜熱烈地跳動著,時而同時一齊頂到最深,像在斗爭一樣互相擠壓,時而交錯著進出,毫不留情地蹂躪著這具豐美的女體。 兩處xiaoxue都被啪哧啪哧地碰撞攪弄著,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受到了兩雙大手的光顧,所有的感官無一不在傳達給紀南泠充實滿足的感受。 “啊……嗯啊…好棒……唔唔……”她抑制不住地yin叫著,虛軟無力地倚在琉的胸膛上。 琉壓住紀南泠的后腦勺,往前狠狠地吻住那已經不自覺張開的紅唇。即使和別人一起侵犯她是他從未想過的事,可這樣被玩弄到失去神智的她,因為享受極樂看起來愈發的勾人,窄小的膣道更像是從未容納過兩根粗大roubang似的,毫無縫隙地吸附在性器的rou刺上,縮絞著像是要逼他射出精華。 身體所能接觸到的都是男人炙熱的肌膚,也不知道到底高潮了幾次,除了極致的舒暢快感以外,紀南泠幾乎再也無法感受到其他了。 被一股又一股的精流澆灌著,紀南泠終于承受不住而迷迷糊糊地暈過去,她意識到自己要時隔許久地睡上一覺了。 仙途多舛18【本篇np注意】 隨著長老的一聲禮成,元風裳和沐憐央正式結為了道侶。 紀南泠站在臺下舉起手鼓掌,高臺上身穿紅衣的兩人看起來極為般配,她真心為他們感到高興。 儀式完畢之后,人群便開始涌動起來,有些修士登上臺去當面祝福這對金童玉女,還有一些則是先行入座去了。 紀南泠也想上去與師兄師姐說說話,但走了兩步便不慎被人流擠得一個趔趄,撞上了旁邊弟子的肩膀。 “抱歉?!彼杆俚赝碎_,冷淡而有禮地道。 “小年糕倒是第一次對我如此客氣?!睂Ψ绞且粡埣o南泠從未見過的生面孔,卻吐出了無比熟悉的聲音。 惑星?!紀南泠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但也不敢大意,用傳音入密悄悄與他對話。 “你怎么會來這里?” “偶爾也想瞧一瞧,這名門正派的雙修大典是如何進行的?!被笮窃谌顺敝新朴频厍靶??!叭羰切∧旮獯┥线@身衣服,定然很美?!?/br> “……那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吧,此處人多,絕非安全之地?!?/br> “不用太擔心我?!彼穆曇糁袔еσ?。 “我沒有擔心你!只是不希望師兄和師姐的喜事被破壞罷了?!?/br> 還未等到惑星的回復,紀南泠的肩膀便被人拍了拍,原是平日里與她也有過一些交流的成師叔。 “小年,怎么還不上去?”白發白須的老人和藹地道。 紀南泠應了聲是,再回頭已經看不見惑星了。 看見小師妹在下面奮力趕過來的樣子,沐憐央的嘴角不禁揚了起來,但視線不意間移到后方那名男修身上時,不知怎地,令沐憐央心頭浮上了一種極為糟糕的感覺。 仿佛那是毀天滅地的災厄。 可那人怎么看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內門弟子,身上穿著的還是級別最低的服裝,為什么會讓她無端地覺得恐怖和壓迫? “憐央?”元風裳握了握沐憐央的手,看她臉色發白便體貼地道?!笆遣皇翘哿??” 這幾天沐憐央忙得團團轉,元風裳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 “我沒事?!笔稚系臏囟茸屻鍛z央感到安心不已,只要有元風裳在身旁,無論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不會害怕。 沐憐央定了定神,再看過去,那名弟子已經入了席,但從他身上再也沒有感知到任何東西了。 可能是錯覺吧…… “不要逞強,去那邊稍事休息吧?!?/br> “沒錯,新嫁娘可不能出什么狀況?!奔o南泠終于爬了上臺,笑著將賀禮遞給一旁的道童?!鞍?,恭喜師兄師姐喜結連理?!?/br> 最終沐憐央也拗不過元風裳,在他的堅持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說起來,還以為師父會出關的?!奔o南泠在旁邊陪著沐憐央休息。 行天沒有來著實讓紀南泠松了一大口氣,她身上屬于惑星的異常氣息很可能會被師父察覺到。 雖然早晚都要面對,但在完全擺平問題前,能拖一天是一天。 “其實,是因為我們沒有通知師父?!便鍛z央端著熱茶,解釋道?!八先思疫€在閉關,非有重要的事不能打擾?!?/br> “可是,見證徒弟結為道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嗎?!?/br> “不,今天的只不過是一個走過場的儀式而已,我和風裳都希望師父能見證的是……我們的以后?!便鍛z央笑得羞澀又喜悅。 “誒——”紀南泠沒想到兩人居然是這么想的,不過這也顯然表明了他們有可以一直走下去的信心?!皫熜謳熃阋欢〞倌?,不,億年好合的?!?/br> “倒是師妹你?!便鍛z央放下茶盞,反過來發出提問?!按蛩闶裁磿r候和琉……?” “恐怕還要再等等?!奔o南泠若有所思地撫了撫杯身。 沐憐央大抵可以猜到自家師妹似乎是隱瞞了什么,不由得凝重了表情。 “師妹,要是遇上什么困難,一定要告訴我?!?/br> “只不過是小事罷了,很快就能解決,師姐不必擔憂?!奔o南泠歪歪頭,莞爾道?!安灰迤鹉樎?,師姐應該要一直幸福地笑著才對?!?/br> 沐憐央的人生,終于和上一世的悲慘遭遇徹底割裂了開來。 那日過去后,紀南泠又在青霄宗呆了五天,就動了身,與琉和惑星一起下山云游。 離開時紀南泠特意沒有用任何仙術,只是像凡人一樣慢慢地走遠,雖然沒有回頭,她也知道沐憐央和元風裳一直目送著她。 下次回來的,大概就是真正的年酒了。 雖然外表還是一個靈秀的少女,實際上紀南泠在這個世界里活了這么久,已經是個幾百歲的老家伙了,也因這長久的相處,和那些人的感情也比以往還要深一些。 即使理智如紀南泠,也難免有些不舍。 離開青霄宗的范圍時,惑星一瞬間就出現了。 三人將會按照預定的那樣,先一同走過附近的幾座城,之后分開兩路,紀南泠和琉到西海,惑星回千機宮收獲成果,然后在原主的老家林城匯合,再一同前往北方的極上冰原。 而妖修的大本營也在北邊,飾玉這時還未當上妖王,仍然在爭取的階段,紀南泠相信飾玉會需要她助他一臂之力的。 “你剛奪回宮主之位就離開,沒問題么?”紀南泠攏了攏斗篷,問。 三人都適當地改變了容貌,現在看起來都是十分不起眼的模樣。 “無妨,即使我不在,也無人能威脅到千機宮一分一毫?!被笮菑娜莸鼗氐?。 他精心訓練過的部下都是一騎當千的高手,宮內更是形成了一套即使群龍無首也能運轉的系統,因此他失蹤的期間,無數人想趁虛而入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紀南泠確實非常了解千機宮的防御有多堅實,她之前暗中潛入多次,然則最終也沒達成目的,還有幾次險些被發現了。 她以后必須要想辦法親自去千機宮宮內一趟,破壞那個能與魔界通信的物件。 上一世惑星就是利用那個與魔界女王里應外合,強行打開了魔界之門的封印,使得人間生靈涂炭,還牽制住了行天。 在修為達到更高的階段后,紀南泠也再嘗試過好幾次。但是她發現若要徹底破壞這東西,發出的動靜絕對會引來守衛。她沒有全身而退的信心,于是最終只能布下一個極小的機關陣法,不過作用也僅限于一旦這個物品被使用了,她就能知道。 不過現在為止惑星還沒有與魔界取得聯系,一切仍在紀南泠可以掌控的正軌上。 仙途多舛19【本篇np注意】 “怎么可能!” 原本已做好承受皮rou撕裂痛苦的藍七,卻未料到那宮主的象征只停留在指尖,沒有再前進哪怕一寸。 他嘗試著往前推進,但那印記非常不給面子,反而彈了彈,在空氣中悠然地蠕動著。 祭壇下,眾宮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藍七緊鎖了眉頭,他并沒有狂妄到覺得這種情況的出現是因為自己過于強大,恐怕是代表著…… 他連接受考核的資格都沒有。 “哦呀,看來你還不夠格呢?!?/br> 一道藍七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徐徐響起,他猛地轉頭,目光直直落到隊列最末端那個帶著銀制面具的紅衣人。 “你果然沒有死?!彼{七咬著牙,充滿憤怒地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下一摔。 象征宮主身份的標記落下到一半,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轉了向,靈活地飛到了那人的手上,倏地消失不見。 “呵?!?/br> 惑星以那只帶有印記的手摘下面具,一瞬間,那奪人心魄的美令在場的眾人都恍若置身夢中。 “諸位,本尊回來了?!?/br> “酒酒,我已經能看到海了!”琉看見遠處那片熟悉的蔚藍,高興地回頭向紀南泠報告。 兩人正坐在馬車中,朝著西海碼頭的方向前行。 “嗯,琉馬上就可以回去了?!奔o南泠懶懶地靠在車身上,笑著回道。 因為她,琉已經許久未歸家了。那就盡量多呆一段時間吧。 “對了……”琉收起興奮的心,端正地坐回原處,取出小刀在手指上深深地劃了一下,藍色的血液爭先恐后地冒了出來?!叭祟惐仨氁嬒氯唆~的血,才能在海底自由地呼吸和行動?!?/br> “我從前也未曾給別人喂過血,不知道效用如何,酒酒盡量多飲一些罷?!绷饘⑹种干斓剿淖爝?,因疼痛和失血臉色微微蒼白。 “只要一點就可以了?!奔o南泠眨了眨眼睛,張口含住琉的手指。 師姐為她特地煉了極品避水丹這件事還是別說出來好了…… “客官,到了?!避嚪蚶胀A笋R,敲了敲車廂的門沿。 兩人從馬車上下了來,由琉帶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去。碼頭上十分熱鬧,光明正大地在這附近跳下海的話,很可能要被誤會成殉情。 “恭迎吾主回歸!” 時隔許久,惑星再度坐上了千機宮的王座,他的身上只是一套簡單至極的紅衣,卻依舊風采斐然。 兩派人馬在前段時間的內斗中損失慘重,而最終形勢倒向了藍七一派,而為了防止他人反撲,藍七還留了最后一手。 可惜在那之前,惑星就已經從內部吞噬了他的勢力,趁著內部的斗爭,雙方人馬中能夠拉攏的人才都為他收用了,而那些不為所動的則是殺了之后嫁禍給對方。 惑星素來在宮中頗得人心,再加上藍七極信任茗紗,因此事情進展意外地順利,如今藍七和有反叛心思的長老,都成了徹頭徹尾的敗家之犬。 望著底下那一雙雙愛慕崇拜的目光,惑星忽然想到了紀南泠。 若是親眼目睹了剛才他如何在眾人的簇擁下一步步登上這正中的位置,她也會用這種灼灼的眼神看他么? 不……怕是不會的。 惑星自嘲似的笑了笑。 “撲通?!眱傻郎碛跋г诓ɡ死?。 海中是人魚的天下,這話一點不假。 琉一入海就變回了人魚的身體,在自己主場的鮫人看起來比平常還要鮮活靈動許多,他牽著紀南泠的手,愉快地游向深海,途中遇見的魚群都與他打招呼。 這回要去見琉的家人,紀南泠還是有點擔心的,雖然他們一族都十分良善,但她可是把琉給拐跑了這么久…… 希望準備的這些禮物合他們心意吧。 “你就是酒酒嗎?” 被十來雙眼睛同時盯著,就算它們都漂亮得像玻璃珠一樣,紀南泠心里還是默默地流下了冷汗,臉上倒是維持著和平時別無二致的清冷神色。 “是?!?/br> 然后紀南泠就被這群人魚一擁而上圍住了。 “哇!莉莉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到人類耶!” “酒酒你的臉頰好軟,比貝殼的rou還好摸?!?/br> “你的胸部比我大好多哎?!?/br> “小如我還沒有試過化出雙腿呢,要是像酒酒的這么好看就好了?!?/br> “不,不要亂摸??!” 雌性人魚們鮮少接觸外來者,熱情得紀南泠有點承受不住,連忙悄悄拋了個眼色給琉。 可惜琉剛想去把紀南泠從他的jiejiemeimei手里解救出來,就被父親給強行拉去談心了。 仙途多舛20【本篇np注意】 因為人魚一族的熱情款待,紀南泠和琉比預想中的還要多逗留了幾天,才向著林城出發。 惑星比他們早到了兩日,身邊沒有帶任何隨從。 “再晚些我就要去西海撈人了?!被笮切σ饕鞯馗龔目蜅@镒吡顺鋈?。 “那我們倒是回來得正好?!奔o南泠確認了一下沒有被跟蹤,才領著兩人來到城中的一座宅邸,推開門進去。 當時年氏一族上下百余人,一夜之間被人屠殺殆盡,整個府邸也被燒成了廢墟。 原主當時連夜從林城中逃離,之后流浪街頭,偶然被青霄宗選中。 而當她再次回到故鄉時,得知當初是年家的旁支幫忙置辦后事的,為了回報她便出錢資助他們的生活,并且承諾若是遇到困難她定會盡力相助,只不過有個條件是要打理好那座在原址上重建的年宅。 過去的數百年紀南泠一直都會定期回到這里,拜祭故去的親人,今次前來也不例外。 至于年家當時到底為什么會被滅門,連原劇情中都沒有提到,而年酒當時歲數還小,記憶也不清晰。 不過紀南泠收集到一些線索之后,已經有了些眉目…… “jiejie你是仙人么?” 紀南泠從祠堂里上完香出來,就被一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男童扯住了衣角。 “何出此言?”她蹲下身,與男孩兒平視。 外人應該不能輕易進入這里,這孩子大概是年家的。 “因為叔叔說過,庇護我們家的高人這幾日會到這兒來?!毙∧泻⑴磁吹氐?,水汪汪的眼睛撲閃撲閃。 他最近每天都會到這座空宅來,終于蹲到了。 “而且jiejie長得這么好看,一定就是仙人了!后面這兩個就是你的奴仆吧!” 后方的琉和惑星:“……”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紀南泠以手掩嘴暗暗地笑了笑。 “我,我叫年熙。雖然叔叔想要向仙人求助,可是爺爺說不行,還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來打擾你……”名為年熙的男童緊張兮兮地道?!八詊iejie千萬不要供出熙兒來!” “好,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奔o南泠以食指抵在唇上,做出保密的樣子?!澳俏鮾翰幌н`抗命令也要在這里守著,是想對我說什么呢?” 雖說得到了修仙者那樣的承諾,但那么多年,一代又一代過去了,他們都不曾挾恩圖報。這次遇上了連小孩子都想要向她尋求救助的事情,居然也不想麻煩她么? “求jiejie幫幫我們,山神大人他……” “年熙!你在這里做什么!”中氣十足的一聲怒吼把年熙的話給嚇停了,白發中夾雜著點點黑色的老人急急上前,提起年熙的衣領就向紀南泠道歉。 “孫兒年幼無知,多有冒犯,請勿怪罪!” “可是……”小孩還不甘心地掙扎著。 “可什么是!還不快跟老朽回去!” “慢著,你是年繆嗎?”紀南泠伸手攔住兩人的去路。 “咳,正是在下?!蹦昕娍戳丝囱矍澳莻€沒有任何變化的少女,頷首。 紀南泠感嘆了一下,上次見他還是個青蔥少年呢,現在居然連孫子都有了。 “許久未見,不若給我說些這城中奇聞軼事?”她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氨热?,山神大人之類的?!?/br> 年繆嘆一口氣,只能如實道來。 林城背靠群山,而在十年前,這綿延的山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山神。 山神依靠著預言和賜福得到了城中人民的虔誠信仰后,便向他們索要東西——每個月提供一定量的貢品和一個年輕貌美的純陰處女,否則災禍就會降臨。 最初老百姓深信不疑,但也漸漸生出了怨言。雖然也不是沒有人想過違逆,可這山神也有能夠施以懲罰的力量,并且盲目地信仰著山神的城主不允許有人隨意外遷,整個城就都活在了山神的統治下。 近年來城中符合條件的處女越來越少,山神得知后竟提出已嫁過人的女子也可以。 不幸的是,年熙的母親正是這種純陰體質,被城主選定了要當下次的祭品,所以年熙不顧受罰的風險,也想要向長輩口中的仙人求助。 年家人不與她說這件事,大概是因為覺得她一個修仙者是無法反抗神的吧。 不過照紀南泠看來,那家伙絕非所謂的山神大人,只是個打著神的幌子招搖撞騙的邪修而已。 “原來如此?!奔o南泠聽完,波瀾不驚地點點頭?!澳俏仪胰粫@山神大人?!?/br> 拒絕了偽裝成祭品的要求,紀南泠讓年繆找了往常送祭品的人領路,一行人光明正大地上了山。 “接下來我也不清楚路了?!鼻嗄暝谝惶幧蕉辞巴O??!凹榔匪偷竭@兒我們就必須離開?!?/br> “你們先行歸去吧?!奔o南泠點點頭,就要往里走。 “慢著,還是改日隱瞞身份再過來,讓山神放松警惕比較好吧?”老人擔心地提議道,顧忌著有外人在場,特意沒有用任何稱呼。 “無礙,那里面的只是一個裝神弄鬼的修仙者而已,而且很弱?!?/br> “很,很弱?” “若是夠強,就不會在這兒以神的名義,利用普通人的畏懼之心行騙了?!奔o南泠不屑地朝黑暗中看了一眼?!白甙??!?/br> 她這話聽起來充滿了傲慢和輕視,但并無一絲錯誤。 惑星揚了揚嘴角,緊隨著跟了上去。 三人一進入山洞,掛在洞壁兩邊的火把便自動點亮起來。 “哦?看來山神大人在歡迎我的到來?!奔o南泠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就朝深處走了進去。 也許是想要給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者一次下馬威,路上三人遇到了許多機關和妖獸,不過都不能阻撓住他們前進的腳步。 砰的一聲,那扇青銅制的大門被打了開來。 “何等失禮!爾等竟敢闖入山神的洞府中!還不速速離開!”寬敞的大廳中,一名褐色衣服的男子憤怒地呵斥道。 “嘖,還裝上癮了?”紀南泠輕蔑地用劍尖指著山神?!耙x開的人是你這個冒牌山神?!?/br> “放肆!”山神臉色一沉,揮動衣袖,地面上便出現了一條泥土凝成的龍,氣勢洶洶地向她襲來。 紀南泠正要迎上去砍碎那龍,卻被惑星橫伸出手攔住,土龍在半空中消散。 “怎么了?”她奇怪地看過去。 “他鄉遇故知?!被笮禽笭?,解去了術法,露出原本的容貌?!皢螇m,許久不見?!?/br> “主上!屬下得罪了?!眴螇m立馬恭敬地下跪在地。 惑星超然的風度與氣勢,世間再無其二,何況單塵在他手下這么久,絕不可能認不出來。 “原來是熟人???”紀南泠鼓了鼓臉頰。 剛才聽到這山神要求拿純陰體質的處女當貢品的時候,她就懷疑可能是練雙修功法的邪修,結果原來還是千機宮里出來的禍害。 不好!她在林城一直以本來的容貌行事,而這人看到了她和惑星一起同行…… 不過若是他的主上提出要求的話,單塵應該會識相地把嘴閉嚴吧。 “緣何在此?” 惑星一問,單塵便一五一十地答了出來。 十年前他因為性格沖動而與藍七發生爭執,被抓住了把柄之后受了嚴厲的刑罰,負著重傷被趕出宮外。 這十年來他潛藏在林城里用凡人女子療傷,也不忘時常去打聽千機宮的消息,下一次外出的時間則是明日。 恰好在明天前,因為巧合而與宮主大人在此重逢,既然如此,單塵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 他定要繼續跟隨主上! “起身罷,來之前麥萩與本尊提到若是能找回你,再好不過?!被笮莿幼鲀炑诺胤銎饐螇m。 “主上,單塵愿……”單塵驚喜的表情定格住了,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到那插在丹田處,連著他的元嬰一同穿透了的匕首。 “可惜了,此行一無所獲?!被笮俏⑿χD動刀刃,一遍又一遍。 “主……上……”單塵灰飛煙滅之際,眼神也沒有染上任何怨恨之色。 紀南泠在旁邊看得愣了神。 惑星竟然就這樣笑著滅殺掉了忠心的下屬,不過……也算是死有余辜。 來到這個世界后,雖然她一次也沒有殺過人,也盡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死亡。 若是對他人說青霄宗那個喜怒無常的年酒手上一條人命也沒有,怕是會被當成一個虛假至極的笑話,不過紀南泠的確做到了,雖然哪一天這個事實就會被打破…… 即使沒有親手殺過誰,但紀南泠覺得看著單塵在面前死去仍然冷漠如斯,只想著要去關心被囚禁的姑娘們的自己,手上早就已經沾滿了無形的鮮血了吧。 祭品們被分別關押在兩個巨大的房間,那里面寒冷又骯臟,在紀南泠打開門時她們的眼中也沒有出現光亮,甚至在她解釋她們已經得到自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 讓琉回去通知年繆后,紀南泠又費了一番口舌,就算將手腳的鐐銬都解開,還是沒人信她,大概是單塵一直以來都用這種惡劣的假把戲來欺騙她們,所以現在就算是真的也不敢輕易相信了。 可是,為什么惑星一出面說了幾句話,就做到了她剛才花半天功夫也沒完成的事情? 罷了罷了,反正結果最重要,姑娘們愿意從這兒出去就夠了。 廳中燃起了火堆,兩人讓女子們取了衣服披著,圍在周邊取暖。 紀南泠定睛一看,這燒得正旺的可不就是在修仙界都極為難尋到的紅蓮業火么。 倒是很符合惑星的一貫作風。 “奢侈?!彼÷曉u價。 “小年糕,過來?!被笮巧斐鍪?。 雖然惑星又披上了那副只能稱得上是普通好看的臉皮,但周身的氣度和溫和有禮的舉止從剛才起一直吸引著姑娘們的目光。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女子們微微受到打擊,竊竊私語間似乎在猜測著是meimei還是戀人。 紀南泠朝著惑星走過去,心中卻若有所思。 眼前這人,對于沒有利用價值東西的舍棄,可謂是毫不手軟,就像剛才的單塵。 在已經重登宮主位置,修為也差不多恢復完畢的現在,惑星卻仍然沒有動手殺掉她…… 那么他自己察覺到這一點了嗎? 仙途多舛21【本篇np注意】 修仙界中,不乏在到達瓶頸之后無法突破,于是回到故鄉頤養天年的修士。 紀南泠此行便在北方的祿州里,偶然遇到了一個這樣的人物,這位前輩恰好還有個愛好是研究古老的咒術。 紀南泠當然不可能說出自己在尋找解雙情咒的方法,只是以她對這方面也很感興趣為借口,再加上那位前輩與行天也有些交情,紀南泠便得到了在他的藏書閣內自由閱覽的資格。 不過……她翻遍了全部書,讀了所有的玉簡,都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唉?!睂⒆詈笠桓窈喎呕卦?,紀南泠嘆了口氣。 這幾天她被一堆文字弄得頭昏腦脹的,雖然沒有達到原本的目的,然而往好的地方想,確實是學習到了不少新東西。 “小年糕就這么想找到解咒之法嗎?”惑星的聲音悠悠地從背后響起,偽裝成隨從的他端了茶與核桃酥在桌上放下。 這一年來惑星也不是沒有想過趁機殺了她,將修為都掠奪過去,但始終下不了手。 他慢慢地意識到,大概自己是真的生平頭一回栽在這個小姑娘身上了。 畢竟……她從一開始就是特別的。 “當然?!奔o南泠拿起金黃色的糕點咬了一口?!拔乙恢庇X得那咒術十分可疑,對修煉有如此大的增幅,理應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在情況還沒有變得更糟糕之前,我想要弄清楚它的本質是什么?!?/br> 這點上她的猜想是正確的,固然這名字叫雙情咒,本質上卻是為了下咒者提升修為的,所有的代價全由那個被奪走修為的人付出。 “真希望小年糕能晚些再尋到?!被笮鞘涞氐褪?,凝視著冒起裊裊熱氣的碧色茶水?!叭绱宋冶憧梢远嗯c你……” “喂……”紀南泠抿了抿嘴,別過頭小聲地道?!拔乙参丛f過消除之后就要把你趕走……” “此言當真?”他又驚又喜地道。 剛才那番話半真半假,惑星自知她當初讓自己留在身邊的唯一理由便是這雙情咒,便先放低了姿態,倒是沒想到能從她嘴里套出這樣的答案。 過去他曾認為所謂思慕愛戀都是愚不可及的無用情感,可當自己真正經歷時感受又完全不同了。眼前的人只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令他心悸至此?;笮侨缃褚泊笾履芾斫馑{七緣何可以為茗紗做出那么多瘋狂的事了。 惑星一把抓住紀南泠的肩膀,轉了過來,目中一雙紅玉發出灼灼的光芒。 “……嗯?!彼蛔匀坏囟汩W著他燦若星辰的眼眸,受不了似的用手交叉擋在身前?!皠e,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少女的這種態度,反而讓惑星更想現在就要了她。他牢牢鉗住她,慢慢靠近過去…… “酒酒?!绷鹪谕饷媲庙懥碎T。 一下從他手里掙脫出來,紀南泠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打開紅木制的門,見得琉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的信封,上書“師妹親啟”。 “師姐傳來的信啊……”紀南泠拿過信,干凈利落地撕掉封口,取出被折成方塊的紙張,手腕一甩信紙便平展開來。 信的開頭先是常規的問候,然后沐憐央提到了門派大比,希望她能到場。 紀南泠略覺奇怪,她先前連續得了三次第一已經不能再去參加了,而且也事先說過不會去觀賽。 繼續往下看,視線觸及那行字,紀南泠就僵在了門口。 “此乃師尊之意,不得違逆?!?/br> 也就是說行天出關了,而且還點名要在門派大比上見到自己…… 紀南泠火速將信讀完,然后按原樣折好放回到信封里。 “琉,你說如果我把信再隨便地寫個地址寄出去,是不是就可以假裝沒有收到過?”紀南泠幽幽地問。 “不可以?!绷鹫J真地答道?!八托诺撵`鶴已經飛回去了?!?/br> “……也對呢?!奔o南泠扶額?!拔覀儾荒苋ケ?,而且明日就要啟程,到華隱山去?!?/br> 她已經計劃好了后天就出發到妖修部落去尋飾玉的,現在只能就此打消這個念頭了。 要知道年酒天不怕地不怕,也就在師父面前才又慫又乖,而紀南泠也是一樣的。 “啊……你不能去!”她忽然轉頭,對著惑星道。 惑星歪頭,以眼神詢問原因。 “琉的事情……還有師父也絕對會發現我身上的異常?!毕肫鹆藦那靶扌袝r的慘痛經歷,紀南泠打了個冷戰,心有余悸?!澳悴辉趫鑫沂艿牧P可能還能輕一點……” “行天那老古董還是這般不近人情么?”他喝下一口茶,頗為驚詫。 “不許這么叫師父!”她嚴肅地反駁。 “好?!被笮切Φ脿N如春陽?!安贿^我現在可不像那時一樣打不過他了,小年糕放心罷?!?/br> “那里可不是供你們打斗的地方!” 仙途多舛22【本篇np注意】 紀南泠一趕到華隱山,連片刻也沒歇息,便馬不停蹄地去與行天會面。 “弟子參見師父?!奔o南泠規規矩矩地拱手行禮,一旁的琉也跟著彎下身。 “免禮?!毙刑斓?,他面如冠玉,眉目俊朗,看起來不過二十余歲,卻給人一種遺世獨立,高不可攀之感。 “鮫人之事吾已聽憐央說了?!毙刑炻暼绾?,平靜幽深。 “師父,他便是琉……”紀南泠拉過琉,正想要趁著介紹時多說些好話,行天卻輕搖折扇示意她不必再開口。 “無須多言,為師自有判斷?!?/br> 行天的目光在人魚身上停留了一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僅僅是再尋常不過的一眼而已,卻讓琉有種徹底被看透了的感覺。 “是?!奔o南泠清楚行天是個多么嚴格的人,琉要得到他的認可大約還需要一些時間。 “吾有事要與愛徒商談,道友請先行離開罷,門外的道童自會為汝帶路?!?/br> “告辭?!绷痤h首。 擔心琉會因為自家師父這種不甚客氣的態度而受到打擊,紀南泠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回以紀南泠一個安撫的眼神,琉便轉身邁步向外。 雖然剛才的會面令琉有點沮喪,不過……該說真不愧是師徒倆嗎?在琉看來兩人在面對外人時那副傲然疏離的態度還真是如出一轍,只不過有所區別的是,深入了解之后就能觸到她嬌軟可愛的一面,而行天卻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凜冽清冷,除了在乎的人之外,誰都不放在眼中。 “道友,這邊走?!迸劳樕戏浩鸺t暈,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人,而且還是一名男子。 “有勞了?!绷痍P上門,禮貌地向她道謝。 屋中只余師徒兩人。 行天從座上站起,緩步走到紀南泠身邊,攥起她的手腕。 果不其然,行天更清楚地感受到她體內靈力的流動和修為的增長程度非常詭異,若他沒猜錯的話,這應當是…… “酒酒,吾閉關之時,發生了何事?”他嚴厲地問道。 盡管紀南泠已經費盡心思去掩飾,但到底瞞不過行天。 “……徒兒觸犯門規,應當受罰?!别埵腔笮歉鴣砹?,紀南泠也沒打算讓他現身。 “為師允許你解釋緣由?!币驗橥降艿碾[瞞,行天略微動了怒。他認為自己教出來的徒弟絕非輕易行差踏錯之輩,定然是事出有因。 “錯了就是錯了,弟子無甚可解釋的?!奔o南泠跪倒在地,仍然沒有松口的意思?!扒髱熥鹭熈P!” “年酒,你當真不愿說?” “……請師尊恕罪?!?/br> 看來他最疼愛的小徒弟今天是鐵了心要違逆自己了。 “大比過后,與為師一同回去?!?/br> 行天沉了臉色,一點點釋放出高階者的威壓。紀南泠只感覺泰山壓頂般的重壓迎面而來,她臉色青白,幾乎喘不過氣,腦內轟鳴不止,嘴角漸漸滲出了血絲。 紀南泠自知這回惹了行天生氣,恐怕沒那么容易收場,不過她也有自己的一些考慮。 此處到底是門派大比的場所,師父再怎么樣也不會下太狠的手。而回青霄宗之后師姐還會為她求情,彼時他的氣應該也消得差不多了。且行天素來護短,對她還容易心軟,只要再想辦法周旋一番,就可以解決了。 “這里可真不好找啊……本尊險些就迷路了?!?/br> 隨著男聲的響起,令人窒息的壓力驟然消失,紀南泠捂著喉嚨,神色恍惚地回過頭。 “小年糕,我來晚了嗎?”惑星笑瞇瞇地合上門,除去臉正在剝落變化之外,整個人悠閑得像是在家中行走一樣。 “惑星……原是跟汝有關么?”行天面露不豫之色。 “不錯,我自是會對她負起責任的?!被笮菍⑺龔牡厣戏銎?,輕柔地用衣袖為她拭去嘴角的血。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毙刑煳站o折扇,顧忌著愛徒便沒有發出攻擊,只保持著十分警戒的狀態。 “我們且來探討一下本尊是否有資格罷?!被笮菍⒓o南泠推出懷中,溫聲道?!靶∧旮?,你先回去等著?!?/br> “你怎么來了!”紀南泠的臉糾成了一團,表情復雜。 “解鈴還須系鈴人,交由我解決即可?!被笮禽笭?,他的聲音依舊有著一種獨特的華麗感,每個音節末端都像是開出了花。 “酒酒,退下?!毙刑炖涿C地命令道。 “弟子遵命?!毙闹约涸俅粝氯ヒ财鸩涣巳魏巫饔?,她便嘆口氣退了出去。 仙途多舛23【本篇np注意】 也不知道惑星到底對行天說了什么,兩個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行天只對紀南泠說了她可以繼續去云游之后,便沒有再繼續追究,甚至表現得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覺得奇怪,去問惑星,卻只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br> 紀南泠是一百個不信,若是別人還有可能,但師父是何許人也,怎么可能會被這種話語打動?大抵是惑星用上了什么手段來威脅吧…… 不過即使兩人現在都不愿說,只要不影響到她完成任務,日后讓原主自己來尋求答案也不遲。 次日,舉行過開幕式后,門派大比便正式拉開了序幕。 青霄宗的席位上行天坐在最頂,他的三名弟子則是位于下首,紀南泠因為自家師父就在不遠處所以保持著規規矩矩的樣子,連帶著由于第一次到這種場合來有點興奮的琉也冷靜下來。 惑星居然光明正大地變了臉也坐在一旁…… 比試分為三個階段,第一輪先是將各級別的修士們以抽簽的形式分成五組,每個小組的成員一上臺就互為敵人,勝出的十名方可進入下一輪。 一開場就是如此精彩的大亂斗,紀南泠來了興致,專心地觀看起來。 畢竟看他人斗法,修士自身也是可能會有所感悟的,要知道多少人就是缺了那么點領悟而一輩子都無法突破到新境界。 高級第一組的戰況非常激烈,有六名修士在他人還沒進入狀態時就自然地聚到了一起,攻擊起零零散散的參賽者。而其他人見他們如此也臨時結了盟,與之對抗。 紀南泠仔細一望,便看出最先集結的幾人都是兩儀派的,而那個游刃有余的指揮者,巧得很,正是莊涼羽。 看來他解開了心結之后也算是大有收獲,如今的莊涼羽穩重而沉靜,在戰場上能夠冷靜地對形勢作出判斷。 勝負不久后便分了出來,晉級的十人中,那兩儀派的居然就占了五個。 莊涼羽扶著受傷的同門師弟,慢慢往臺下走去,他不太確定兩儀派的觀戰席具體在哪兒,便朝著印象中的那個方向看過去。 不經意間有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莊涼羽的臉色猛地一變。 “年酒和惑星,還有琉為什么會……” 他心中震蕩不已。 那日找過沐憐央后,莊涼羽其實并未完全死心。 他冒著風險也去了秘境,但發現和上一世不同,青霄宗派出的人是年酒而不是沐憐央,回去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異常,甚至之后沐憐央還與元風裳成為了雙修道侶…… 也許只是一場夢,而不是所謂的前世,他不應該受那些回憶所束縛。 想通了之后莊涼羽便潛心修煉,取得了顯著的成效,直到今日為止一切都沒有異常。 上一世他也曾見過同一張臉,那是惑星的偽裝,因為莊涼羽恰好是受騙者,所以記得頗為清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暫且壓下那股驚疑,莊涼羽繼續行走。 也許只是巧合,那個人不是惑星……畢竟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沐憐央已經“死”了,魔界之門也被打開,所有的一切都不相同。 那么難道是因為那時的……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想辦法求證自己的想法是對是錯。 仙途多舛24【本篇np注意】 門派大比的第二輪結束后,紀南泠回到自己的房內正準備小睡一會兒,便有不速之客來打擾了。 上次久違地入眠后,她在夢中看見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屬于原主的幼時記憶,所以在那之后紀南泠空閑之時便會或長或短地睡上一覺,試圖以此得到更多線索。 不過莊涼羽會找上門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年姑娘,你還記得上次我說過什么嗎?”莊涼羽定定地看著紀南泠,問道。 “不記得了?!彼鏌o表情地與他對視。 “……”莊涼羽無奈地嘆了口氣?!澳敲?,聽我講個故事吧,上一世的你……” 前世在兩儀派中發生過的事,今生也按照軌跡進行,因此他的記憶在其他方面沒有出現偏差。 而這幾日,他設法打聽過了關于她的一些事情,發現一切以秘境之行為分界線,沐憐央與年酒的命運走向徹底改變。 莊涼羽想起之前擄走沐憐央的時間,正是秘境開啟前不久,難道是因為他愚蠢的舉動,讓她承受了這番無妄之災? “抱歉,我沒有興趣聽你的夢話?!奔o南泠擺擺手?!氨绕鹚^不知真假的前世,活在當下更重要。如果只是想說這些的話,那請回吧?!?/br> 重生者是個意外的變數,真令人頭疼。 她認為莊涼羽還是像之前那樣把握好重生的機遇認真修煉,一步步成為大能更好。 若是被惑星知道莊涼羽發現了他的身份,和與她的關系的話,不止是莊涼羽,很可能他身邊親密的人都會招惹上殺身之禍。 “那說些關于惑星的事情如何?”見紀南泠拒不合作,莊涼羽干脆單刀直入?!霸诿鼐持兴麖娦袨槟闶┫铝穗p情咒,現在還假扮成你身邊的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