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草木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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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朝云王宮。 拓跋碩靜靜穿過九曲回廊,走到那熟悉的房間,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房門。 床上的人依舊恬淡安靜的闔著眼,嘴邊好似還帶著淡淡的柔婉笑意,就像睡著了一般。 真的就好像睡著了。只睡的時間有點長而已。 “吟兒,起床了。你怎么還那么懶呢,天天睡在這里,多浪費外面的大好風光啊?!蓖匕洗T坐在床頭,溫柔的看著蘇妲拉,就好像她真的個貪睡的懶蟲,他只在喚她起床而已。 草木不語,美人兀自沉睡。 秀蓮端著藥走到門口,聽見那個深情的男子又在款款的跟自家主子說話,心里忍不住一酸。 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蘇妲拉再也醒不過來的準備。 秀蓮還記得兩年前蘇妲拉剛剛回到王宮的情形。那時的拓跋碩急而兇煞的表情就像失控的修羅,而他懷里的女子面若死灰。 秀蓮還以為蘇妲拉已經死了。 真的差不多要死了。最后西南祭司殿涯用他二十年的修行配合漠寒國寶冰晶珠護住了蘇妲拉的心脈,才壓住制了那股攻心之毒。 兩年前,拓跋碩將雪妃放回漠寒,而漠寒對敵國稱臣,昭軒降為國主,并每年定時向敵國進貢冰海深處的冰珍珠。冰珍珠配合殿涯配置的解藥,可以慢慢拔出奇毒,并保養蘇妲拉的容貌,不讓她蒼白憔悴下去。 只殿涯已經明確說過,他可以保蘇妲拉不死,但卻不能保證她可以蘇醒過來。 現在整個敵國都知道,他們英名神武的宏祈王上,獨守昏迷的媚妃已經兩年。兩年直如一日,日日復日日,月月復月月。 期間,也有許多居心莫測的人獻上絕色美姬,但都被拓跋碩一一推辭了去,而后若再有人如此,他干脆直接將那些人降職或革職。 拓跋碩又加派了許多侍衛和隱衛監視朝云王宮,就算一只雀鳥飛了進去拓跋碩也能知道。沒有人能暗殺掉他拓跋碩的心頭好。那些想靠獻上美色升官上位的人從此改走他路。 美色這條路對拓跋碩行不通。 “王上,冰珍珠草藥已經熬好了?!毙闵徳陂T口道。 拓跋碩走過去接下杯子,然后又關上了門。秀蓮便紅著眼睛退了下去。 明明知道她再難醒過來,卻還要這樣充滿希望的跟她說話,喚她起來,他心里該怎樣深沉的悲痛,怎樣隱忍的絕望。 拓跋碩喂完了藥,重新將蘇妲拉放平,然后繼續脈脈看著她。 她還那樣美麗,那樣柔婉,那樣安靜。 拓跋碩癡癡看著她,輕柔撫摸上她的臉頰,“你再不醒來,我就要老了呀?!?/br>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已經老了,老得像白發蒼蒼,垂垂老去的耄耋老人,每天拖著殘破的心絕望的行走。而心上荒蕪貧瘠一片,就像兩年前他絕望的抱著她奔跑的那片沙漠。 蘇妲拉依舊安睡。 拓跋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始幫她擦拭身體。 她的身體他自熟悉,卻總看不夠的樣子,擦著擦著,他就忍不住要親吻上去。只吻到一半,他又會全身無力的坐下去。 他的吟兒禁不起他這樣挑逗的,哪里會像如今這般無動于衷的樣子。 拓跋碩又開始細細擦拭她的身體,擦過她胸前那道中了蠱毒之后刺上的傷疤,擦過她背后那道猙獰的箭傷,每擦過一寸肌膚,拓跋碩的心便滴下一滴紅色液體。 其實那些傷疤擦過祛疤膏以后已經淡得看不見了,但拓跋碩卻依舊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那些往事也歷歷在目一樣。 那時她中了蠱毒,而他意亂情迷,她如果要暗算他一件十拿九穩的事情,可她那樣嬌小的身體里竟也會有那樣的爆發力,能夠擺脫蠱毒,并最終不受蠱毒的控制。 她將金刀刺向自己的胸口時,拓跋碩看見了她眼里一瞬而過的清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吟兒,其實在那時你就已經愛上我了,對不對?”拓跋碩吸著眼淚,親親吻上蘇妲拉的額頭。 “說不定更早呢,吟兒,你說你不早就愛上我了,快點起來告訴我,你什么時候愛上我的?”拓跋碩輕輕在她耳邊道。 蘇妲拉微笑不語。 拓跋碩瞬間痛苦起來,捏著被子的手有些青筋爆出,“可你為什么要替昭軒擋那一箭?你要孤情何以堪!孤知道你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只單純善良的不想多死一條人命,可、可你有沒有替孤想過?” “我真的很想很想我們就這樣一起共赴黃泉……你不必生便如死,我亦不必生不如死?!?/br> 蘇妲拉依舊微笑不語。 其實殿涯說過,蘇妲拉的情況還有一線轉機的——找到雪山血蓮,蘇妲拉沒準就可以醒過來。 只蘇妲拉中箭之后,那一年的血蓮已經被人用掉了,而第二年血蓮并沒有開,之后雪山老人突然歸天,傳位給了一個神秘男子。血蓮歷來只有雪山派掌門才能種植出來,那男子已經發了話,再也不會種植血蓮,并謝絕一切來客。 殿涯和拓跋言一月前過去交涉,卻一直沒有回來。 “可,只要雪山派還在,一切便總會有希望的,你說對不對,吟兒?”拓跋碩卻有些自欺欺人的樣子了。 “王上,王上!三王和祭司回來啦!聽說雪山派掌門也一同過了來哩!”小寧子在門外興奮的通報著。 拓跋碩的陰霾墨瞳里突然就放出了一道光。 拓跋碩走進御書房時,屋內已經站了兩個白衣男子。自然拓跋言和殿涯。 他們旁邊站著著一個杏色長衫的遮面男子。 這顏色……拓跋碩微微蹙眉。 這屬于拓跋旬的顏色,他討厭這種顏色。 但他還禮節性的笑了笑,“勞煩雪山掌門了?!?/br> “草民參見王上?!蹦悄凶幼爝厔澾^一絲懶散復雜的笑意。 拓跋碩瞬間變了臉色。他自不會忘記拓跋旬獨一無二的聲音。 拓跋言和殿涯并不驚詫,想來早已知道了這個事實。他們兩人的面色卻有些凝重。 “你竟沒死,真命大?!蓖匕洗T語氣里有淡淡的譏諷,可并沒有要立地抓他的意思。 拓跋旬也算運氣好,那時他剛出王宮便恰好遇見了剛下雪山的雪山老人,那雪山老人對他竟惺惺相惜,好不大方的用血蓮救活了他。但他還昏迷了兩年才醒過來。倒跟蘇妲拉有些像。 “幸虧雪山老人救了草民,不然草民也許真的不能恰好趕來救媚妃了?!蓖匕涎桓便紤虚e適的樣子。語氣卻像在說拓跋碩害蘇妲拉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你!”拓跋碩壓住心中的怒意,沉聲道,“不知掌門用什么救醒媚妃,聽聞掌門已經聲明不再種植血蓮了?!?/br> 拓跋旬懶懶一笑,“說過的話當然可以改,只王上要草民種植的話,需答應草民一個條件?!?/br> “大膽!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拓跋碩冰冷看向拓跋旬。 他現在東陸這片廣闊土地上的最大霸主,東陸其他小國家的王上都要對他卑顏屈膝,他拓跋旬現在竟敢跟他談條件! “王上若覺得草民過于狂妄,大可以現在就將草民推出去斬了?!蓖匕涎荒槻灰詾橐?。他本就不看重生命的人。 碰上這樣的人,拓跋碩一點辦法也沒有。 “掌門需要什么,說罷?!蓖匕洗T冷冷道,眼角卻看見拓跋言在輕輕搖頭。 拓跋旬妖魅一笑,“若王上答應讓草民帶媚妃走,并承諾再不打擾我們,草民便救醒媚妃?!?/br> “不可能!”拓跋碩拍案而起,眼神似要殺了拓跋旬。 “既這樣,那我們的交易便談不攏了?!蓖匕涎D向拓跋言和殿涯,“辛苦兩位在雪山等了一月,如今王上不需要解藥了,草民便告辭了?!?/br> “你以為你還可以走得了么?那通緝令雖然過去了兩年,可還依舊有效的,來人!”拓跋碩揚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