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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都了解,先不說兩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就玲玲那姑娘的性格也不適合他。 要說娶媳婦的話,他腦海里倒是不由的浮現出顏凡夏俊俏的模樣來。 隨即他忙搖搖頭將這個想法晃出腦袋,那小姑娘也不合適他,她是城里長大的,從小被嬌慣著,那手白嫩的連個繭子都沒有,他怎么能讓人嫁給他來受苦呢。 他這樣的家庭,就應該娶個潑辣又能干的婆娘,不然日子根本沒法過,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個性子軟的,根本不適合他的家庭。 “毅娃子想啥呢,還不快點的,不然天亮趕不上了?!弊咴谇懊娴囊粋€和齊毅相熟的隊長,見他一直沒挪動地方,便回頭喊了他一聲。 齊毅回過神來,急忙追上去。 他們這趟是去接下鄉的知青,這批知青家離的比較遠,坐火車過來的,來的時間剛好是一大早,支書為了表示重視,特意提前趕過去等著。 畢竟之前幾次來知青都是提前過去的,這次也不能例外。 往村子里趕的五人這邊,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后。 見支書和隊長們已經看不見影了,馬蘭花便停下腳步,喊住了幾人:“行了,人已經走遠了,看來不是來抓咱們的,柱子你快和你爹去把那兩袋白面給扛回來,可別丟了?!?/br> 朱艷紅一直被人摻著,這么半天也緩過神來了。聽到支書他們已經走遠后,她一邊撫著胸口一邊喊柱子:“聽你蘭花奶的,快點的,快去,別把那兩袋白面給丟了,那可是你娶媳婦的彩禮。 劉老實一聽也急了,那兩袋白面可是家里緊巴巴湊出來的,他急忙喊上劉柱子,父子倆往來時路上尋過去。 在原地等劉老實和劉柱子時,朱艷紅緩過氣來,問馬蘭花:“嬸子,你看支書他們這是干啥去了?這么早就出發了?!?/br> 馬蘭花望著遠處的路,搖搖頭,“不知道,看方向應該是去公社或者縣里的,八成是去開會的,也許上面又下什么指示了呢?!?/br> 她說完轉頭看向顏凡夏,見顏凡夏正站在一旁出神,她的眼神暗了暗。 她剛才看的真切,齊毅那娃的眼睛可是一直在看她家孫女,而她家孫女后面竟然還站住腳和人家對望。 閨女大了,長的又俊俏,有人喜歡是正常的,要是換成其他人,她還能考慮一下對方的條件,看適不適合??升R毅不行,考慮都不用考慮。 倒不是這娃人品不行,而是他那個家,窮也就不說了,關鍵是還有個愚孝的爹,加上個偏心眼的奶奶,懶漢的叔叔一家子。 這樣的人家,換誰家閨女都不會嫁過去,沒看齊毅那娃那么出色,卻耗到二十三還沒娶媳婦呢。 她不想捧在手心里的孫女嫁過去受氣,別看她平時愿意和齊毅多走動,那是想麻煩他多照顧她們孤兒寡母,可要是齊毅打她孫女的主意,那就一邊玩去,門都沒有! 正發呆的顏凡夏,根本不知道奶奶這會兒正考慮她的婚姻大事呢,她還在想著手里有了小麥種子,回家就要種好,如果晾干快的話,還能趕在年前磨成白面。 這次去城里,她們帶著糧本了,卻根本來不及去買白面。 還有花生,也要早早晾干帶去榨油,玉米脫粒后也要晾干。 家里有三間屋子,她和奶奶住一間,一間堂屋,還有一間空著,可以用來晾干糧食,但是房間就那么大,根本曬不開那么多糧食。 而且屋子里曬糧食,肯定沒有在院子里晾曬好,可現在家里的糧食根本不敢拿到明面來。 這么一想,顏凡夏就恨不得立馬把家里的院墻修補好,再加兩扇嚴實的大門,這樣就可以背著人偷偷在院子里晾曬糧食了。 三人在路邊等了不大一會兒,劉老實和劉柱子就扛著面口袋回來了。 走近后,劉老實招呼著三人,“快走吧,別等天亮了被人看到?!?/br> “走?!敝炱G紅最著急了,這一晚上她過的可是心驚rou跳的,走路上還不停的念叨著:“得虧我就一個兒子,就娶一次兒媳婦,要是兒子多的話,再去幾次黑市,我可沒命活了?!?/br> 馬蘭花一路過來聽煩了,忍不住揭她短,“你現在這么想了,之前不是還一直念叨著兒子少,說在村子里挨欺負?!?/br> “我、我那就是說著玩的,我還不是想讓我家柱子多個伴?!?/br> 一直悶頭趕路的劉柱子聽到了,甕聲道:“娘,那你想著給我多個伴的時候,問過我的意見了嗎?我可不想多個伴?!?/br> 劉柱子可記得村子里兒子多的人家,經常為了家產打架爭吵,真是搞不懂那些人,一個個的肚子都填不飽呢,哪來的心思去爭家產,而且哪來的家產?他看是饑荒有不少。 “去去去,我和你蘭花奶嘮嗑你一個大男人插什么嘴,好好走你的路,都進村子了,你和你爹先快點回家,省的被人看到?!?/br> 朱艷紅礙著輩分,不敢指責馬蘭花,但在劉柱子這里就沒這個顧慮了,直接罵了幾句。 劉柱子聽了也不反駁,在家都是他娘說了算的,罵幾句是常事。 反而腳下還聽話的加快了腳步往家走,二十斤白面,他和他爹一人扛十斤,這對干慣了農活的漢子來說,根本不叫事。 很快兩個男人就看不到影兒了,剩下三個女人也不著急了,反正她們手里沒東西,也不怕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