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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著走走停停,大老爺和邢霜一行人直道四月份才到了金陵。 及至金陵,好些東西果然和大老爺在府里收到的信件內容多有不符之處。族人信中內容都只言生活不易,希望得到救濟。因著金陵這邊有十二房族人,有些事情即便知道倒是也不好完全不留情面地處理,還有鴛鴦父母這樣的大管事在金陵這邊從中協助、和族人一塊兒合作,這才導致金陵這邊的收入一直在遞減。于是,府中收到的出息越來越少。大老爺此番過來跟賈母說的一個理由就是過來處理金陵這邊的產業問題的。 大老爺這么說了,自然也這么做了。大老爺明面上威懾,邢霜私下里在一旁幫襯,一番整頓下來,果然是各房還有眾多的管事都貪墨不少。尤其是鴛鴦的父母還有其他幾個管事,在金陵這邊的產業做管事,哪怕比不上賈母身邊最得臉面的賴家,也是差不多少了。畢竟,賴家好歹還在府中,在諸人的眼皮子底下,能耍得花樣的要少一些。而金陵的這些人,就是那天高皇帝遠,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于是,一個個的喂得油光滿面肚大肥圓,個個身價不菲。 最終,邢霜花了大功夫整治一番,該罰的罰,發賣的發賣,又將從京城帶來的陪房下人一番安插安置,相互監督相互制約。也不怕這些人再反水,她們家里還有留在京城那邊以作牽制的人,都是家中得寵的兒子閨女,或是陪嫁鋪子的管事娘子抑或是賈赦身邊當差的小斯或是大房書房等重要處當差的小斯…… 反正是奴才頭上的金箍棒教他有個制肘有害怕的地方不敢輕易反水或是違反主子的命令。而奴才也是非常的感恩戴德,覺得這是主子對她們的看重,給她們臉面,這忠信也就更多了一層。 所以說,這管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誰都能玩得轉的。想到這,就不得不說王熙鳳人品什么的不說,但人家是真有能力,才能在那樣一大家子人里面轉的開,若她真是個男人,再好生教導一番,說不定還真是個人物! 當然,這邊好歹是賈家宗族,在這時候宗族的力量著實不可小覷,所以也不好太過不給面子。這邊把貪墨的管事給撤了罰了,總也不好叫金陵這邊的族人一無所得。大老爺便和宗族中長輩和同輩諸人商量了一番,將金陵這邊每年拿出兩成的出息在祖塋附近購置田莊屋舍,每年由族中十二房輪流掌管每年的土地屋舍的出息,用于族里每年的祖塋祭祀,家塾供給。 族人原本見到大老爺和邢霜來到金陵后對那些管事的一番動作還有些不高興,雖然私下里也知道貪墨不該,只榮國府在京城榮享富貴,總不能叫族人還為衣食發愁,一點兒光都沾不上吧? 如今,見大老爺雖然罰了那些管事,但是卻沒對族人有什么不好的舉措,反而愿意對族中做出一定的貢獻,倒是都高興了。對大老爺的印象也好了很多。畢竟,族里能光明正大地收到一定的救助,誰也不愿意做那鬼祟偷摸之事不是? 一時間,金陵這邊眾人倒是都很滿意了。 話說這一番舉動還是邢霜想起從書中看到的秦可卿給王熙鳳建議,然后給大老爺提的建議??偟昧魝€后手,許是將來還得來金陵生活呢,畢竟這是賈家的老家。若是榮國府敗落了,只怕很大程度上要回老家的。畢竟人講究落葉歸根,再有,只怕旁的地方也不好生存下去,也沒旁的地方可去…… 邢霜也不知道,總歸萬事都留一手就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此外,邢霜又用自己的私房在金陵置辦了兩個大小中等的莊子,100畝的中等田,還有幾個她看中的鋪面。繼續添在了自己的嫁妝單子里面,這就是以后她明面能動用的財產了。畢竟還有孩子要養,總不能憑空拿出銀子來,要有個出產來源。所以邢霜也沒瞞著大老爺,跟他說了一下。只說自己先前的嫁妝太寒摻了,府中人都看不起,所以用自己的私房又自己補了一些放嫁妝上好看一些。 大老爺雖然不明白,就是添嫁妝干嘛不在京城添置產業反而在金陵這邊,但是也習慣了邢霜總有些奇怪的動作,便也隨她。畢竟按說他的私房全都送了邢霜了,就是邢霜用的是那個錢也無所謂。何況,邢霜用的還是自己的私房呢! 再有就是邢霜的堂兄邢忠和堂嫂許氏兩人也決定要留在金陵,一來是幫邢霜經營她手里的私產,邢霜給他們一家兩成的利潤做報酬,為岫煙攢嫁妝。 大老爺和邢霜在金陵這邊忙著各項事宜,京城那邊賈瑞自開春之后病更重了,竟是漸漸下不了床了來。賈代儒僅有這一個孫子,平時對賈瑞雖多有嚴厲,卻也是疼他盼他成才之故。如今,見孫子這般,頓時急了,試了各種方法均不見效,唯有那獨參湯尚可。只那人參哪里是他能供應的起的?只得舍了臉面去榮國府求去。 只是賈瑞這一切本就是鳳姐兒的算計,哪里能真的叫他如愿?尋了好幾個借口只道沒有,最后,將人參渣末湊了幾錢打發了賈代儒祖孫。這樣的東西哪里能有效果?非但沒有,反倒耽誤了病情。賈瑞奄奄一息之際,一跛足道人來化齋說可解那冤孽之癥。給了一風月寶鑒,正面美女,反面骷髏,只叫他照那反面可解其癥狀,誰知那賈瑞依然色心不改,沉迷于幻境中鳳姐兒的美色,一命嗚呼了。 一個妄動色心,一個心狠手辣,造就了這么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