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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么點兒小人家家的,還喜歡熱鬧。有人逗他,他先是眼睛牢牢地看著你,好似在辨認你是誰一樣。等他“認出”你,見你逗他,就會興奮地“手舞足蹈”,嘴里還會“哼哼哼”地附和你,或是“呵呵呵”地笑。然后,哼著哼著嘴角就開始流口水。 珞哥兒的手腳也在發育。尤其是小腿很有勁兒,自打他能坐著就不愛躺著了,只要清醒了那想要坐起來。待他稍微會站了,就不愛坐著了,總想邢霜扶著他往屋外走。走累了,也不哭喊,就腿一軟,好像就能料定一定會有人接著他或者抱著他,跟個小人精兒似的。 但是要叫邢霜形容自家孩子最明顯的變化,那鐵定就是這孩子又肥了一圈。渾圓雪白的胳膊,白嫩滾圓的小腿,整個一圓嘟嘟的胖娃娃形象無疑了。惜春有時和迎春一道過來玩的時候,邢霜還會叫她給自家的胖兒子畫幾張來留念。有珞哥兒睜著大眼睛萌萌噠的,有笑容美麗的時刻嘴角留口水的、還有珞哥兒撲棱著手腳要往邢霜懷里去的…… 每天陪著珞哥兒一日一日地成長,邢霜感覺自己的生活好像就突然步入了正軌,充實且踏實。 過了四月,天氣就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還沒到盛夏,就熱得人難受,邢霜抱著珞哥兒在外面不過稍稍逛了會兒就滿身是汗地回來了。之后,任憑珞哥兒頭怎么朝外面望也不抱他出去了。不僅是邢霜自己熱,她也是怕孩子熱傷風了難受。 珞哥兒被悶在屋里不叫出去,就難受了。他倒是乖巧,也不吵鬧,就是吃得少了,一整天都不怎么精神的樣子。 可把大老爺心疼壞了,自家那個整日就知道傻樂呵的胖兒子都要瘦了,這可咋整?然后,大老爺就把園子里的好些花木都給拔了,叫匠人在空出來的地方搭了個簡易的亭子,擺上搖鈴、撥浪鼓、布老虎等玩具,趁著早晚那會兒不太熱的時候抱著自家兒子賞園子去。 看大老爺和珞哥兒爺倆玩得挺好,邢霜也就不管了。這天氣叫人心里躁得慌。院子里已經開始陸續用上冰了。冰的份例也不多,府里的用度如今都在縮減,除了賈母的院子外其余各處都一樣。 也不對,還有寶玉的院子也比較充足。誰叫寶玉最是憐香惜玉的主兒,把自己的份例分了丫頭們一起使,自己就不夠用了,前些日子便有些中了暑熱。賈母知道了就叫鳳姐兒把自己的份例勻一些給寶玉。 鳳姐兒哪里能真的削減賈母的用度給寶玉,只得把自己那份給了寶玉,她再自己另外采買些。 京城里遍地權貴,又有幾家是用不起冰的呢?所以,京城的冰一直都是供不應求,價格就比較貴。從前榮國府富足許是無所謂,現在鳳姐兒真是不敢再大手大腳地了。因而,一次只采買幾天的用量,用完了才再去采買。 只邢霜感覺這天有些不對,便多了個心眼,叫人跟鳳姐兒說一聲叫府里的冰提前多備些,今年的天熱的緊。自己也吩咐大房這邊的下人出去采買,多屯了些。雖然價格真的很貴,邢霜也沒舍不得。一來,大房這邊的人比較多需求量大,二來,錢只有花出去的時候才最有價值不是嗎? 不過,這時候,邢霜多少有些后悔從前看看了多少遍的穿越必備“硝石制冰”自己怎么就沒上過心呢?心痛! 果然,進入了六月,天氣燥熱得不像話。便是一般的百姓人家手里但凡有余錢先前舍不得花的如今也不得不咬牙掏錢在家里備上一些。京城里的冰價就這么炒了起來,快要炒成了天價。 鳳姐兒這才后悔起來,之前沒聽邢霜的話在府里多備一些,也是因為往年冰價的浮動并不大。如今自己再想買,只是府里的需求量太大,也要買不起了。畢竟公中這些用度花費是有一定數量的,剩下的銀子也都各有用處,不能輕易挪動。 沒辦法,鳳姐兒只能一邊自己用自己的銀子往里面填補,一邊再減少府中各處的份例,其中尤以三春處為甚。 邢霜只好再勻一份給迎春送過去。這些都是小事,叫邢霜比較擔心的是今年天氣這么燥熱,總共也沒下幾場雨,只怕今年莊子上的佃戶日子要不好過了。邢霜雖然不是多么善良,但是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她還是愿意略盡綿薄之力的。 在邢忠再次過來的時候,邢霜就跟他說了下,今年她名下的還有大老爺后來給的那幾處田莊租子都減免些,只要交往年的兩成就可以。 一分不收鐵定是不可能的,不是邢霜小氣非要那兩分利,而是大的世情如此。收成不好別的土地的人家多少也會減免一些,但是要是你一分不收,佃戶之間肯定也會有說法。 自己不收,對比的別的主人家不厚道,這也不是個事兒。若是別家的佃戶們再去找主人家求情,到時候,人家是收還是不收好呢?但是不管收還是不收,人都叫你給得罪了是肯定的。 所以,邢霜象征性地還得要收兩成租子才行。她實在不想行個善事還惹出麻煩來。這就和她的本心相違背了。 想要行善也不是非要在租戶的收成上面較真,別的也有好多方式不是嗎? 邢忠聽聞了之后自然喜不自勝。自他一家進京以后,邢霜外面的一些商鋪和田莊租賃就陸續交給他管理了。最近一段時間,已經陸續有好幾戶人家過來找他問今年的租子能不能減免了??墒?,這是堂妹的田莊又不是他的,他也不能做主??!他也希望堂妹能夠多賺錢,只今年田莊著實不景氣,他自己也是租過地種的人,自然也能明白租戶的心情。如今,堂妹能夠體諒租戶,自動減租子,他也不用為難了,租戶的日子也能好過點兒,倒是皆大歡喜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