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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樣的想法,岑意獨自來到私家海灘散步,用手機打開手電筒照明。 海水正在漲潮,潮汐卷著海浪聲一波又一波的動聽。大概是因為酒店專門管理,這片海灘的沙子細膩干凈,踩上去比白天的游客海灘更柔軟,連小碎貝殼都很少,別的就更難見到了。 岑意低頭觀察了一段,下樓時心里的期待已經褪去了大半,揉著脖子嘆氣。 海灘不遠處就是酒店燈光,雖然不夠覆蓋到這邊來,但余暉尚可,不找小東西的話基本能夠視物。他又走一截路覺得累了,索性關了手電坐在沙灘上,片刻后干脆不拘小節地躺下去,枕著雙臂欣賞朦朧的月亮。 偶爾自己出來走走感覺也不錯,就是有點冷。 整片海灘上只有他一個人,好像獨自擁有了整片海域的月光。 如果海洋生物們能夠得知他的思想,會不會蹦出海面來嘲笑這個想法荒謬膚淺的人類? 要不要寫一首歌送給大?!€是送給海洋生物? 嗯……把和海洋生物的對話當作歌詞? 正在發散思路時,他視野的邊緣影影綽綽,似乎有個正在移動的身形。 原來海灘上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嗎。 岑意思路中斷,坐起身揉了揉眼細看,發覺那的確是個人影,一個瘦弱的背影。長發在夜風中飛舞,像個女孩。 不對勁的地方是,那女孩正搖搖晃晃,往離月亮越來越近的地方走去。 岑意心中涌起不詳的預感,立刻起身顧不得拍掉沙子,朝她的方向跑過去,隔一段距離停下了腳步。 幾乎同一時間,那女孩也停下來腳步,像在思考。 她不是在走向月亮,而是往海更深處涉去。不斷漲潮的海水已經漫過了她不盈一握的腰。 岑意屏住呼吸,飛快地左右望了一圈,寂靜的海灘上沒有發現救生員的蹤跡。 他不敢輕舉妄動,借著海浪聲的掩護悄悄撥出沈聞霽的電話,語速加急拜托他找人到海灘來幫忙。 不知道是不是誤解,但讓他們白跑一趟也比真的發生什么災難要強。 沈聞霽很可靠,應該很快就會來。岑意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幫助自己冷靜。 接下來只要看住她不要做傻事,爭取時間到有人來幫忙就行了。 岑意在心里祈禱她能轉變心意自己慢慢走回來,實在不行就站在原地別動也行。但事與愿違,那姑娘思考了沒幾分鐘,居然扛著一波波海浪的沖擊繼續往前走了。 岑意不由得跟著往前跑了一段,冰涼的海水漫過膝蓋,心里也開始感到害怕。眼看她沒有停步的意思,硬著頭皮喊了一嗓子:“等……等一下!” 那女孩一愣,轉過身望著他,不可思議地喊出一句聽不懂的咒語。 岑意:“……” 好像是某種小語種的發音。這下更糟了,連溝通都做不到。 那句“咒語”不太長。在這種語境下,他猜測應該是“你是誰”“你要干什么”或者“你別過來”之類的話,穩住心神,朝著她伸出手,提高聲音又喊了一句。 “ome,Ihelpyou.(到我這來,我能幫你。)” 那女孩以生澀的口音回應,破碎的哭泣聲飽含絕望。 “Noonehelpme…nooneevenwastoloveme?。]人能幫我,沒人愿意愛我。)” 岑意聽出她話語中透出強烈的“我討厭這個世界”的意味,忍著害怕又往前走了幾步,緩慢地靠近她,保持著伸出手的姿勢,語氣放輕。 “IgoknowyouMaybeIwill.(我可以了解你嗎?或許我會呢。)” 靠近了看,月光下是一張年輕而美麗的臉,高鼻鹿眼,卻被滿臉涕淚涂抹得狼狽不堪。 他們年齡相差不大,身高也差不多。甚至從背影看,除了頭發長短不同,或許是難以分辨地存在著。是兩個多么相似的生命啊。 明明都還有那么長的時間,怎么能在這里就放棄呢。 岑意心里也快哭了,危機關頭調動出表情管理技能,努力維持和善的笑容,期待她能跟自己多說幾句話,再多爭取一些時間。 或許是被他突然的出現和從容態度吸引,那女孩看出他年紀也不大,停下了腳步問他,“Whyareyouhere(你為什么在這里?)” 岑意冷得發抖,聲音打著顫回答:“Forthebeauti婦l摸onlighttonight.(今夜的月光很美。)” 沒有人會不為這樣的句子心動吧,哪怕能帶來片刻的遲疑也好。他借著被海浪沖得搖搖晃晃的動作,一邊說話一邊不露痕跡地靠過去,伸出的手離她越來越近。 海水漫到胸前,她一直沒有再往深處走,聞言望向天邊的月亮,神情恍惚?;蛟S是對這世界仍有留戀。 岑意再接再厲,語氣自然地繼續閑扯,“DoyouwaotalktomeA波ut摸onlight,or…(你想跟我聊聊月光嗎或者別的什么……)” 倏忽間,尖銳的哨聲劃破天際。數道手電筒強烈的光柱從遠處迅速靠近,伴隨著腳步聲和呼喊。 岑意心頭陡然一墜,直覺要糟,再看她時已經變了臉色。 “youliar(你騙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來嘮! 今天緊一張 老規矩莫方問題不大 大家晚安 mua! 感謝在2021013023:19:43~2021013123:56: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