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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奇只能旁觀,生著病也沒有回去休息,靠墻坐在一邊陪他們排練,不時低頭在本子上涂涂畫畫,情緒低落。 岑意偶爾能從鏡子里看到他的眼神,充滿渴望,排練進行到自己的部分時仍舊會無聲地跟唱。知道他不甘心就這么錯失舞臺機會,心里越發沉重,被責任感催生出“一定要想辦法把他也帶到舞臺上”的念頭。 但究竟用什么辦法?總不能讓他上臺站著當麥架吧。 玉昱卻說,“有這么一出,對他而言未必就是件壞事?!?/br> 尤奇來《無人島》組是抱著自我挑戰的態度,其實vocal實力并沒有舞蹈那樣出色,在這個人均vocal實力都很強勁的組里更難出彩。即使上了臺,大概率也是被壓制成不起眼的配角。 岑意聽過每人的試唱才著手分配段落,發覺他的高音音色溫暖動人,特意為他挑了能體現長處的部分。眼下別說唱高音,唱準音都很難了。 “導演組肯定不會浪費這么好的素材。等后期剪輯播出后,觀眾都會知道他是因為練歌過度才導致了失聲無法參與舞臺,被他的努力感動?!?/br> 玉昱笑了一聲,似乎對事情的發展走向已經心知肚明,“這些同情分就足夠他再活到下一輪了?!?/br> 岑意聽著總覺得不太對味。 “他那么努力是因為真的想上舞臺,不是為了給別人看才故意……” “有什么區別的必要嗎?” 玉昱不以為意,“無論如何,你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把我們的舞臺做好就行了。尤奇有他另外的生存方式,不用你管?!?/br> 岑意卻搖頭,“我再想想辦法?!?/br> 在他心里,他們小組從來都是四個人。更因為身負leader的責任感,他不愿意將尤奇置之不顧。 心塞的時候當然是去找沈聞霽聊天。 這回他沒想起先發個微信探探路,心思一動就直接去找人了。敲完門才想起這個時間點,養生的沈老師說不定已經睡了。 正要去摸手機時,沈聞霽過來開門,見了他也沒多意外,隨意招呼一聲,“進來?!?/br> 都已經混成??土?。岑意熟練地帶上門,跟他往里走。 今天的情形不太一樣。沈聞霽不知在干什么,房間里燈火通明。岑意幾乎要以為他這里還有客人,走進房間才看清原委,原地立正看呆了。 房間里沒有別的客人,沈聞霽閑來無聊在獨自畫畫。并非在紙上涂鴉,而是直接畫在墻上,整面整面的墻上?;宜{色的藤蔓上綻開出黑色的花朵,大片大片的枝葉相連爬滿了空白的墻壁,蔓延成詭譎妖冶的美艷。 這并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的工程量,難以想象這片花網獨自美麗了多久。前兩次他來的時候也都是晚上,拉著窗簾又沒有開燈,注意力都在沈聞霽身上也沒多左顧右盼。 這么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在明亮的燈光下看到這個房間全貌。 岑意開始在房間里走動,站在墻面前仔細欣賞。 他用的是速干涂料,沒什么特別的氣味。筆觸算不上多么細膩,但因為不拘一格的野性更多了些生機勃勃的張力,越看越有味道,“之前都沒發現……你怎么沒提醒我看呢?!?/br> “怕嚇著你?!?/br> 沈聞霽收拾了涂料和畫刷,放進柜子里。 這還算好點的,他家里的墻被禍禍得更慘不忍睹。 “很好看啊?!?/br> 岑意感嘆,“你原來是個藝術家?!?/br> “……” 沈聞霽鎮定地接受贊美,“還關燈嗎?” 岑意點點頭,又指床頭的燈,“還開那個小的吧?!?/br> 他之前來的時候就只開了那盞小燈。 如果不干看書畫畫這樣的精細活,沈聞霽獨處時本身就不喜歡開燈。有他在時更為了照顧他的眼睛,在光線弱的環境里會更感到舒適。 旁人眼里或許是有些詭異的相處模式。但這兩位都不是計較尋常規矩的人,放縱不羈地摸黑聊天不是第一次了,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自己待得舒服就行。 岑意找著老地方一坐,沒等他招呼就主動道,“我可以喝你的啤酒嗎?” “……” 沈聞霽打開冰箱拿了飲料回來。自己的是罐裝啤酒,遞給他的卻是果汁,有理有據道,“Omega最好少碰酒精,會損傷肝臟,對身體不好?!?/br> “真的嗎?!贬庠詾樗@只有啤酒,能喝到果汁當然更好。插吸管時順口一問,“誰說的???” 沈聞霽嚴謹道:“書上說的?!?/br> 岑意想象不到他這些天都在忙著學習什么新知識,只當他也是隨口一說,沒往心里去,嘆了口氣就打算開始步入正題。 不料這回是沈聞霽率先開口,“你們小組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我們組出事了?” 沈聞霽說,“你只在有事的時候才來找我?!?/br> “……” 這語氣怎么聽起來有點怨念。 岑意搖搖頭,把奇怪的念想拋到一邊,向他訴說了組里尤奇可能上不了舞臺的突發狀況。 沈聞霽聞言也道,“是很可惜?!?/br> 他記得尤奇。作為基地里少見的ba,天賦沒有特別出眾,但基本功很扎實,是個踏實勤奮的孩子。 更記得上次岑意拉著尤奇在樓梯口搞小動作,主動暴露信息素給人家吸——對人家好得也太掏心掏肺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