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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秋家里是開武館的,在他們那里算是富庶人家了, 因家里只有他一個, 所以夏子秋從小不說錦衣玉食的長大, 至少是在父母的能力范圍內, 要星星不給月亮, 從小橫著走。 這次父母帶著他是來此地探親的, 母親家有一個遠房親戚,夏子秋被父母領進去給這個磕頭那個磕頭, 轉了一遛, 人都差點轉暈了, 親戚關系一大堆,他一個都沒記住,所以趁著父母不注意,悄悄摸摸的從后門溜了。 初來到陌生又新奇的地方,夏子秋眼睛透亮閃著光, 覺得這里也好看,那里也好看,小少爺被戲樓外面的仆人吸引了。 他心里想的是,這是哪家的下人,怎么調教得這般厲害,光氣勢就震住了不少人,但就是這些人穿得是褐色布長衫,總覺得有點不搭,因為像跟出門的下人一般都是穿便捷一點的衣服,方便替主人家辦事或者跑腿。 戲樓里傳出婉轉悠揚的唱詞,夏子秋對戲曲其實興趣并不大,但是在家的時候,父親曾對街上那些戲樓放過話,誰要是敢讓夏子秋進去,就不要怪夏家帶著人找上門來砸場子。 父親的思想很古板,甚至說是嚴格,尤其是對夏子秋品行這一塊看得更加是重中之重,所以對于那些戲樓瓦舍夏子秋從來沒進去看過。 夏子秋這個人心里其實是有些叛逆的,越不讓他看,他越好奇,但由于在家的時候,父親放過話,所以沒人敢讓夏子秋進去。 現如今來到了大城市,父親也管不到那么寬了,夏子秋的心就蠢蠢欲動了,他直接向戲樓大門口走了過去。 身邊跟著的丁二見自家小少爺要往那地方走,趕緊勸阻道:“小少爺,使不得,那地方去不得,老爺知道了準得發脾氣呢!” “你不告訴我爹不就行了,我爹娘正在張家敘舊呢,我走的時候聽我爹答應留下吃晚飯了,現在才響午過點,沒關系的,我就進去看小會就出來?!?/br> 說罷,夏子秋走到戲樓大門口,從兩邊站著的仆人中間走了進去,那兩邊的仆人也沒有攔他。 丁二見小少爺真的進去了,自己在門外急的團團轉,最后還是咬牙一跺腳的跟了進去。 夏子秋進去后,一樓的大廳除了桌椅板凳都是空的,一個人都沒有,連個招呼的小二都沒有,夏子秋心想,這待客之道做得不好。 難不成還要客人自己招呼自己,戲樓里都這規矩? 夏子秋尋著那唱腔聲上了二樓,上了二樓后才發現這里面別有洞天,這里像一處四方的井字,中間是一處諾大的戲臺,戲臺四周放了一層薄得如輕煙的沙,細細的微風都能把這些沙吹起來。 戲臺上有一位青衣,甩著長袖,嫣紅的口中念著戲詞,夏子秋從未聽過這些,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只覺得神思都跟隨對方的意境而去。 他手肘抵在二樓的欄桿上,聽得入迷,身子也稍稍往前傾了一點,忽聽得戲臺樓下有人的腳步聲走來,不止一人。 只聞說話聲,但一直不見樓下人出來,夏子秋便把身子伸得更出去了一點,可誰知道西裝上衣口袋里的懷表就這樣滑落了出去。 這懷表是別人送給他爹的,很是貴重,在他們那里算是獨一份兒的,只因夏子秋見了說了一句喜歡,他爹就給了他。 夏子秋伸手去撈沒撈到,心中嘆息。 可惜了我的懷表。 以為自己這塊懷表就這樣壽終正寢的時候,夏子秋看見樓下一只手伸出接住了,那人的手掌寬大指節又長,自己在二樓都能看清楚那人手上暗暗蓄力的勁兒。 就在夏子秋以為自己的表就這樣保住了的時候,沒想到那人五指一握,再張開的時候,他的懷表就成了破爛了。 這下徹底是尸骨無存了。 這人好生討厭,怎回事,接住了自己的東西,要是惱自己東西掉下驚了他,好歹等他人下去說個緣由不是,告知自己不是有意為之,怎的就不問問就給毀了。 夏子秋瞪著雙眼,想看看下方是何方神圣,這般無理。 瞪著一雙清澈的眼,手緊抓著欄桿防止自己掉下去,下巴尖尖的朝下,就連額上的細碎頭發也跟著亂了方向。 下面那討厭的人才露了面。 因是從上向下看,夏子秋只看見那人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長衫,腰間系一塊玉佩,與他對望時,夏子秋能看見那簡單的長衫貼著男人的胸膛,盤扣從右側蜿蜒而上,男人上望時,豎領遮不住男人脖頸,還有那象征男性荷爾蒙的喉結。 夏子秋其它的沒怎么細看,因為男人的眼神像是帶著爪鉤的鷹一般,讓他不寒而栗,夏子秋從來沒有看到這樣凌厲帶有攻擊性的眼神,不由得身子往后縮了縮。 “虞先生,看清是何人了?”樓下另一人的話音剛落,那人便也跟著走了出來。 周魁今天是跟虞先生約了人在這有要事相談,誰知道他們坐下沒多久,虞先生說樓上有人。 這可讓周魁驚訝了,誰敢闖進來,怕是不要命了。 等他走出來看清樓上那人時。 樓上的黑發少年,皮膚細白如脂玉,雙眼如黑色的寶石一般漂亮,瞪著大眼驚訝的看著樓下,一身小西裝襯得人朝氣又活力。 這是哪家的小少爺,怎得膽子這般大,在這燕城也不曉得探探路,虞先生的局也敢隨意亂闖。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上一章就該完結了,但咸魚太蠢,差榜單字數未完成,不能申請完結榜單,并不是倉促完結,完結點是一直都想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