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又堅信什么，不知道是什么推著他從安保室離開，在回據點的公路跑到一半，又回到小區。

    “你知道個屁?！鼻赜舸蜷_車門，有種想抽煙的沖動，難得說了臟話，他重復，“你懂個屁?！?/br>
    秦郁在重新看見他的那刻，突然福至心靈。

    他想，相信直覺。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讓他戰栗，讓他視若至寶，讓他失態。

    狂風大作，大雨已至。

    李小芒看他一會，把他扯進車里，秦郁只覺得高領毛衣的領口快給他扯壞了。

    “我不懂?！崩钚∶⒄f，“我害怕?！?/br>
    他看著秦郁：“我知道那些人要去據點，但是我……我還是想回去找你?！?/br>
    他湊過去，傻乎乎含住秦郁的唇，有點羞澀地閉上眼睛，像是小貓一樣，生澀地磨蹭。

    秦郁于是悶悶笑起來，胸腔震動。

    他伸手掐住對方臉頰，用手指逼迫對方張開嘴，耐心地舔舐親吻，一只手按住對方亂動的手。

    “嗚……唔！”

    冰涼的舌釘滑過上顎和更深的地方，李小芒就戰栗著推他，忽然聽見他說話 “……什么？”

    “世界原來真的有奇跡?！鼻赜粑窃谒旖?。

    不奢求得到，就不必品嘗失望。

    所以他總在逃避。

    但是……

    雨滴啪嗒啪嗒打在車窗，秦郁按住隔著淚花茫然看他的李小芒，擦掉那一點為他而生的淚。

    第53章 第三個世界   身世。

    兩個人在后座磨蹭好久, 親得快起火，李小芒幾乎要得舌釘PTSD，聽到就得發軟那種。

    他推推秦郁。

    秦郁抱著他低聲“嗯”一聲, 抵在他腿間的膝蓋突然動了動，低頭抵著他額頭笑：“有感覺？”

    李小芒別開臉。

    他悶悶道：“你笑什么？又不是只有我……”

    “這兒不方便，下次給你親怎么樣？”秦郁故意湊近他耳朵，溫熱的氣息弄得對方很癢，渾身都發著紅。

    “親？”李小芒茫然, 抿抿有些麻痛的唇，拒絕，“我不要, 都腫了?！?/br>
    秦郁這次是真的笑出聲來，他埋在李小芒脖頸，渾身都在抖：“小芒，你怎么這么可愛?！?/br>
    然后小聲和對方解釋什么叫“親”, 還惡意地用舌釘蹭過對方耳垂。

    李小芒整個人都呆住了，蝦米一樣，手腳僵硬地支在皮椅上。

    “不逗你了?！?/br>
    秦郁安靜抱著他, 就這么待了一會, 突然伸手去擦他臉上的血跡, “身上有受傷嗎？我聞到了血的味道?！?/br>
    “沒有……不對……”李小芒終于反應過來，伸手擋住自己糊著灰塵和血的臉, “沒受傷，我……我只是流鼻血了?！?/br>
    秦郁從旁邊取過來礦泉水，沾濕紙巾給他擦臉：“怎么會流鼻血？”

    “就是，突然，一股氣沖上去, 就流鼻血了……”李小芒也不太清楚。

    沒受傷就行，秦郁丟開紙團，像剛剛的閑聊一樣問：“為什么要回小區？”

    “我不知道?！崩钚∶⑾乱庾R蜷縮著手腳，仰望著他，“……我不知道?！?/br>
    “我在空蕩蕩的公路上走，突然下雨了……”

    “下雨了，然后呢？”秦郁聲音又輕又溫柔。

    “下雨了……”李小芒又露出那種茫然的神色，“我就去找你?！?/br>
    “是嗎?！鼻赜裟剜?，并不介意對方的不知。

    再如何，他的小貓還是回來了。

    像是和大人走丟的小孩，回到原地等待，知道一定會有人尋找自己。

    他溫存一會，坐起來，雨已經停了。

    “秦……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李小芒突然開口問他。

    秦郁笑了笑：“是，我們見過?！?/br>
    他們的愛也許開始得比他想象中還要早。

    “……我不記得了?！崩钚∶粗呐K，那里劇烈跳動著，但是還是空空蕩蕩。

    “沒關系?！鼻赜舨唤橐馑耐?。

    他甚至要感謝每個世界對方都會忘記，而他每個世界都能再次找到對方。

    忘掉那些漫長的分別，看他，只看他。

    秦郁從車里出去，將要關上車門時，突然道：“我愛你?！?/br>
    又輕又快，稍縱即逝，一點也不正式。

    然后關上車門。

    他坐進駕駛座，心情愉悅地打開車載音樂器，輕緩的音樂在車內響起，引擎聲響，車子沖出去。

    “If I had a time mae

    And if life was a movie se

    I'd rewind and I'd tell me

    Run……”

    是首英文歌。

    秦郁車技還是又爛又自信，在寬闊的柏油路上飛奔。

    “如果是我的話……”李小芒的聲音突然在后座響起，“回到過去，我還是會……嗯愛上你?！?/br>
    “雖然我們只認識了三天?！?/br>
    秦郁“嗯”了一聲，帶著笑意切了歌：“那太好了?！?/br>
    那樣溫和的態度，好像在告訴李小芒，怎么樣都好，都可以。

    “我……今天看見了軍隊的人?！崩钚∶⑿÷暤?，趴在駕駛座椅子上，聞到了秦郁身上很淡的煙草味和雨水的味道，他呢喃，“我有點怕，所以跑掉了?！?/br>
    “是害怕軍隊……還是？”秦郁問，他平靜而和緩的語調很好地安撫了李小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