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垂眸：“……聞香說，讓我幫她最后一次，她就放過許茹輕?！?/br>
    秦郁見他低下頭不敢看自己，好像羞愧于自己的自私和懦弱：“但是她答應我，不會傷害謝河的，她明明答應我了?！甭勏阋郧皬臎]有欺騙過他。

    “對不起，我……”

    “噓?！鼻赜魯r住他，“我知道，許茹輕在你心中比謝河更重要?！?/br>
    “她是個好人?！背蹶柡苷J真道，“但是……謝河對我很壞，但是，我不想他死在聞香手里?！?/br>
    “那就阻止她?！鼻赜舻?。

    秦郁給班主任發短信請了一天的假。

    謝河的事情很快就在網上發酵了，據說他從天臺摔下去，運氣好摔進了五樓凸出的大陽臺，沒死，學校調查也咬死了自己不小心，死活不讓報警，據說昏過去后還在念叨什么。

    三中連著兩周出事，校園論壇和其他網絡平臺都炸了似的在討論。

    那個自稱在他們圈子里的貼主又出現了，這次帖子剛發就被刪掉了，但是仍然有截圖和錄屏在流傳。

    “上次的帖子被刪了，沒想到又有一個出事的……有人私信我，讓我講講謝河的瓜，那我就講一點，被刪帖了我就不管了?！?/br>
    然后，YY9278發了兩樓，這貼就被刪掉了。

    但是，其他人反倒憤怒起來，在論壇之類的，討論起謝河的事情，甚至不乏“活該”“報應”之類的言論。

    “好可怕?！背蹶柭犕贽D述，評價道，他其實并不清楚這件事的實際后果，他只是本能地覺得害怕。

    秦郁挑眉，果然是小動物的直覺么。

    他引導著道：“現在是季知時、謝河，下一個就是許茹輕、李老師?！?/br>
    “他們，不是那種人?！背蹶柕?。

    秦郁笑起來：“他們確實不是，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們只會覺得出事的就是壞人惡人?！?/br>
    “發貼人來一句自己是許茹輕的同學、李老師的學生……”

    初陽茫然又驚訝地瞪圓了本來有點下垂的眼睛：“原來，可以這樣?！?/br>
    “所以發帖人很有可能是聞香?！鼻赜舻?，又問他，“如果YY是你的名字，后面的9278又是什么？聞香的生日？”

    “不是，不是?！背蹶柮碱^皺起來，“我不知道?！?/br>
    “不著急，我們先去看謝河?！?/br>
    出租車停下，旁邊是“xx區中心醫院”，秦郁帶著初陽下了車，他順便買了果籃，初陽小心翼翼地抱著一捧鮮花跟在他后面。

    秦郁按著護士指的路走到住院部132，門開著，有護工在收拾東西，謝河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

    秦郁敲了敲門，那阿姨看見他就熱情道：“啊喲，是謝小少爺的同學吧，快進來快進來，正好我要去接水，你們先聊著?！?/br>
    謝河緩慢呆滯地轉過頭，短短一天，他比之前更加灰敗了，臉上還有摔出的青紫。

    他先看見秦郁，等看見對方身后的初陽時，表情變得有些扭曲：“怎么是你？”

    “是我?！背蹶柛杏X不出來對方的驚懼厭惡一樣，把花束放在他床頭。

    “你們來做什么？”謝河咬牙切齒道，他時不時就會神經質地看看四周。

    秦郁看了他一會：“那個跟著你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你為什么會摔下來？我不相信真是你自己不小心?！?/br>
    “哈……”謝河憋出一個哭一樣的微笑，他看了一圈周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br>
    “謝河，你不說的話，就沒有人能幫你?！鼻赜艉退麑σ?，目光里有種令人鎮定的力量，“這次是摔斷腿，下一次呢？你撐不住的?！?/br>
    謝河沉默一會：“……你能幫我嗎？”

    “起碼我是最有可能幫助你的，我相信你說的話?！鼻赜糇搅硪粡埓采?，“季知時、你，下一個說不定就是我?！?/br>
    謝河看他一眼，嘴里低咒一句：“他媽的……行，我說?！?/br>
    “大概是季知時死后，我就開始做噩夢?！?/br>
    “當時我沒當回事，以為自己只是好兄弟死了壓力太大。然后我開始聽見家里有奇怪的聲音，我以為是哪里壞了，等周末結束，我才發現，這聲音跟著我到了學校?！?/br>
    他滿臉驚惶。

    “無論我去哪里，都會聽見腳步聲?！?/br>
    “警方說季知時是自殺，我不信，他最近是因為他爸想把初陽接回去的事情心情不好，但怎么可能自殺?！敝x河看著初陽道，“我當時以為是你做的?！?/br>
    “再后來就變本加厲了，我開始幻聽，偶爾會收到恐嚇信，有一天夜里我接到了一個電話?！?/br>
    “那個聲音讓我去贖罪，它說我們都會死之類的?！?/br>
    “我不信的，但是等電話掛斷，我再打過去，永遠都是不在服務區?！?/br>
    謝河沉默一會：“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想知道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我還是去了學校?！?/br>
    “那個帖子，就是它在向我示威，在警告我?！?/br>
    大概是秦郁和初陽都在的原因，他慢慢也鎮定不少：“我當時很恍惚?！?/br>
    “在天臺的時候，我被什么東西抓了一下腳。然后就摔了下去?！?/br>
    “你知道嗎，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個玩意抓住了我的腳踝?！敝x河神情又開始崩潰，“而且我進了醫院它也沒有放過我，昨天晚上，護工睡著了，我又聽見了那個聲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