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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容林卻不讓人清凈。 那人看到宋逐瀾手機屏幕之后,又出言相譏:“你在背《蜀道難》?這不是高一就要背的課文了嗎?” “《蜀道難》里面這句‘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后天梯石賤相勾連’,引用了春秋時期的神話典故,為全詩增加了浪漫主義色彩,我最喜歡了,不過你可能不能理解吧?!?/br> 他下巴揚起,等著宋逐瀾的反應。 宋逐瀾:…… 他收回前言,諜戰情節里的人遠沒有容林這么降智。 就算是懶得計較,五次三番挑事的蒼蠅也足夠讓人厭煩。宋逐瀾心里升起一絲躁意,面上卻仍保持著平靜:“棧?!?/br> “什么?” 宋逐瀾毫無感情地重復重復:“天梯石棧相勾連,那個字念棧,而不是賤?!?/br> “還有,五丁開山的典故也不是春秋時期的?!?/br> 他說話不急不徐,很是穩重。 蔣小風在旁邊不小心笑出了聲。 他就說,要演戲就好好演戲,天天艸什么學霸人設?這下不就翻車了? 此時宋逐瀾悠悠道:“小風哥,你說得沒錯,九年義務教育還是必要的?!?/br> 蔣小風圓潤的臉上露出鄭重的神情:“是啊,不然連自己喜歡的詩都可能會念錯?!?/br> 容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冷冷地瞪了宋逐瀾,終于不再說話。 不就是會念一個字,知道個偏門典故嗎?得意什么! 等一模成績出來了,有你哭的! 化妝師找到粉底液回來,小心翼翼地給宋逐瀾上妝。 在她手底下做過造型的藝人多了,卻從沒有人讓她這樣謹慎。 “我一直以為我化妝技術挺好的,”她感慨到,“結果看見你,我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了?!?/br> 眼影刷掃過宋逐瀾下眼瞼,遮去散發著淡淡烏青的眼圈。 雖然因病膚色不佳,但宋逐瀾的五官生得渾然天成,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及現在的美。 化妝師不敢亂動,只能幫他遮蓋一些瑕疵。 蔣小風在旁邊點頭稱是:“那是!我們小瀾從小就是美人胚子,他現在剛成年,過幾年還能更好看呢?!?/br> 化妝師聽這話直樂:“那我可太期待了?!?/br> 女主演林瑤上完妝面,聽見這邊動靜,趁著經紀人不在也來晃悠了一圈。 驚道:“幸好你在這劇里只演個反派,不然觀眾哪還看我呀” 宋逐瀾這邊熱鬧了起來,反而是容林的地方門可羅雀。 他輕蔑地“嘖”了一聲,對助理道:“也不知道靠臉的花瓶有什么可驕傲的,社會導向什么時候這么扭曲了?!?/br> 宋逐瀾不再理會,靜待妝面畫好。 等妝容完成,化妝師掩住嘴驚呼了一聲:“這也太好看了吧!” “這絕對是我這么多年畫過最好看的妝?!?/br> 宋逐瀾聞言抬起眼,化妝鏡中,一個帶著金絲邊眼睛,眉目如畫的男人也看向了他。 他的眼尾微微向上揚起,畫出一個優美的弧線。淺色的眼瞳像是一塊千金難買的琥珀,透著成熟和優雅。 “小瀾!我……我能照一張嗎?”化妝師激動地問,“保證不二傳,我就留著自己看!” 宋逐瀾看向蔣小風:“小風哥,你看行嗎?” 蔣小風整個人卡殼了,許久才說了聲“好”。 他覺得這幾天自己發愣的次數越來越多,還都是因為自家藝人。 從那天的宴會之后,宋逐瀾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從容、優雅,雖然看著斯文有禮,卻總有種疏離感。 不過……倒是比之前暴躁得不能和人正常交流時好了很多。 宋逐瀾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溫和地對化妝師點了點頭。 林瑤見狀,也過來湊熱鬧,硬是拉著宋逐瀾合照了好幾張。 容林坐在一旁,也看清了宋逐瀾的妝容。 再對比一下自己的妝,便滿臉不爽地要求化妝師:“你給我重新畫!” “我好歹也是男主,怎么能比一個男二的妝容還寒酸!” 他態度強硬,化妝師只好照辦,心里腹誹:宋逐瀾那哪里是妝容的功效,明明是自己的臉長得好! 容林幾次對妝面不滿意,直到導演來催,才勉強同意了。 今天的前幾場戲都是林瑤和容林的對手戲,宋逐瀾的戲在后面,離開拍還需要幾個小時。 他坐在片場角落,也沒有閑著,正打算再背一篇古文,為一模多做準備。 細算起來,想讓陳凱強道歉,宋逐瀾有的是更輕松的方法。但他卻不想把那些算計用在課堂上,寧愿自己多費些功夫,光明正大地達成目的。 能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生混到末世中人類的領軍人物,宋逐瀾手上并不干凈,也不可能干凈。但還有一些東西,他希望永遠不染上那些臟污。 宋逐瀾攤開復習資料,剛看了兩眼,胃忽然又疼起來。 胃痛這毛病來勢洶洶,只一瞬間,密密麻麻地冷汗就從額角沁出來。宋逐瀾臉色慘白如紙,即使涂了粉底液也能看得出來。 胃部有種灼燒感,還在不停地翻涌,宋逐瀾甚至覺得能聞見喉間的酸味。 他手中的復習資料被緊緊捏住,已經變了形,手心汗水打透紙張。 “你沒事吧!”蔣小風眼尖,擔憂地問:“我和導演說一聲,帶你去中心醫院。胃藥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