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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思想和雙手把一切帷幔都拉開,直到眼前呈現的只有一片光明,一片赤|裸。 ——安德烈·紀德《人間食糧》 紀德的眼睛里有了光亮,就像是普羅米修斯將火種帶給人類的那一刻一樣,希望在他的心里燃起了火堆。 “你知道他的作者是誰么?我想見見他!” 墨綠色的斗篷從頭上掉了下來,銀白色的馬尾原本被放在脖頸的左側,現在也隨著紀德的動作滑落到了身后,紅寶石一般的眼眸,注視著太宰治,就像是被夕陽燒紅的海面一樣的美麗。 太宰治和津島修治看著隨著某個首領的激動情緒,向咖啡店靠攏的mmic的其他成員,微微的慫了下肩: “你能讓你的部下遠點么?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我可是遵守規矩來的?!?/br> 看到太宰治的話,紀德微微一愣,馬上意識到什么順著太宰治的眼神看了過去,果不其然三五成堆的成員們,默默的包圍了這里。 “我并沒有這么做,抱歉!你稍等一下!” 說著,紀德從內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了屬下。窗外的人們也漸漸的散去了,當然太宰知道他們不過是隱藏到了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而已。 “你還是要找織田作么?這兩個人我只能帶你去見其中一位哦!” 太宰治可愛的彎了彎眉眼,出口的話語卻讓紀德變得異常的糾結。 “我…我…我想見這本《人間食糧》的作者,是他的話,一定會知道怎么做吧?!” 紀德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在肯定著自己的決定,他的聲音清晰的進入了太宰治的耳膜中,鳶色眼眸的少年在燈光的映照下,有了一絲海妖的感覺。 “你確定么?” “我確定!” 紀德看著太宰治在最后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是一個不會后悔的人,他的眼神在此時就仿佛即將踏上朝圣的旅途的人。 “是你哦!” 紀德的腦子有一瞬間像是被打了悶棍一樣,他看著面前的少年的笑容,雖然在笑,但是看不出絲毫的謊言的跡象。怎么會是我?我怎么可能? “啊,說不定是時空的悖論呢!正因為我提前知道了你的書,所以我才能勸說你放棄。正是因為你的放棄,你才能在未來寫書。但是這有點說不通呢!” 太宰治看著對面因為自己的言語陷入了思維的混亂的紀德,露出了有些讓人害怕的笑容, “所以真正的答案是因為第一次你見到了織田作,所以你因為他的小說家的夢想被說服,而后我得知了你后來寫成的書,從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是不是通順了許多?!?/br> 紀德看著眼前的少年,突然察覺到了當初在戰場上面對隆美爾的感覺,無處可逃,整個咖啡館都在少年的話語下變成了一個牢籠,將他囚禁在了里面,掙脫不得。 “不…不可能!” 紀德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咖啡館近乎凝滯的氛圍被打破,這個少年還是比隆美爾弱了不少,不過也很可怕了,畢竟,隆美爾這個年紀可做不到這樣。 氣氛一旦被打破就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節奏了,太宰治很快的跟津島修治實行了b計劃。 對于上過戰場的人更容易感知到一個人的周身氣質的變化,更何況太宰治跟津島修治特地的把這個變化表現的很明顯。 “你好,我叫津島修治。異能力是書籍觀測,請多多指教!” 柔軟溫和的氣場,簡潔明了的自我介紹,以及那個讓人敏感的異能力。紀德微瞇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不像是一個人,但是高明的扮演者很容易做到這一點。 察覺到了紀德的不相信,津島修治有些微微的緊張,但是為了自家將來的出版社,為了織田作,他還是開口了: “我知道您也許不信,但是您知道那個誕生荒神的研究所吧……” 說完這句話,津島修治端著完美的架子,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看起來從容有余的樣子,實際上內心慌得不行。 安德烈·紀德打量著說變就變的少年,直接伸手握上了津島修治的肩膀,一只手拿出自己手中的槍對準了自己的胸口,異能力發動了,紀德清晰的看見幾秒后,自己的胸膛被自己射穿的一幕。 手|槍在安德烈·紀德的手中微微的轉了一圈被塞進了后腰處,安德烈·紀德再次的坐了下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個鯊魚般的笑容: “你是第二人格?還是實驗產物?” 面對安德烈·紀德的話語津島修治表現的無動于衷,他微笑著看著那雙泛著兇光的寶石紅: “我想邀請你到我的出版社工作?!?/br> 聽了津島修治的話語,安德烈·紀德大手大腳往身后的沙發上一仰,坐姿霸氣的看向津島修治端正的猶如三好學生的姿態: “如果我不答應呢?而且你不怕我接下來繼續找織田作么?你們的關系很好么?恩,看來是很好了。畢竟,只身犯險!” 帶著面具版的笑容,津島修治言辭犀利的回復著: “但是您已經被我說動了不是么?那本書激發了你生的意志,你絕對不會再求死,甚至連見織田作也只是僅僅見一面而已?!?/br> 安德烈·紀德深深的盯著津島修治一會兒,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哼笑: “真是自信啊,年幼的cao心師!” “在下,不敢當。只是拜讀了您的未來作品對您有了一些了解而已?!?/br> 津島修治有些謙和的微微垂了垂頭,露出了被繃帶包裹著的纖細脖頸,將那口苦澀的咖啡吞進了發出抗議的胃里面。 “不用謙虛,你們這些亞洲人嘴里說的老是跟行為差了很多!” 聽到這句耳熟的謙辭,安德里·紀德想起了常暗島上那名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把人錘成小餅干的種花家異能者,真的是厲害就直說嘛! “這并不是謙虛,正因為拜讀了您的作品,我們才能制定出這樣的方針?!?/br> 津島修治的心情突然放松了許多,危險期成功度過了,他變得有些隨意起來: “紀德老師,愿意以后從事寫作的工作么?當然我們并不限制限制您,只是幫忙發表而已。畢竟,現在的法國暫時沒有哪家出版社愿意出版您這個叛徒的作品不是么?” 紀德并沒有理會,津島修治的邀請,已經找到新的理想與信念的他,將要踏上一條異常艱難的旅途,暫時是沒有空,寫作了! 自此以后,他將忠于自己! 隨著紀德的離開暗處的身影也跟隨著他們的首領離開了,或許還有再見的時候,或許只能通過流傳在世間的消息得知他的近況。此時,誰也不得而知以后的事情。 太宰治跟津島修治正在咖啡店靜坐的欣賞夜空中的美景的時候,橫濱的公海上面的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上,種田長官剛剛和森鷗外完成了交接。 一個黑色的信封被森鷗外拿在手上,掀開沒有用膠水粘起來的封口,一張有著內務省以及異能特務科的印章的證書落到了森鷗外的掌心。 確認過后,森鷗外難得的對種田長官那張發黑的臉龐笑了一下,便帶著自己的屬下回到了就在附近的自家的船上。 坂口安吾看著種田長官的臉色,有些欲言又止,他遙遙的看了眼陸地的方向,不知道他的朋友們現在是否安好! 坂口安吾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那是他的私人手機,知道這個號碼的人只有太宰治、種田長官、以及織田作。 種田長官近在眼前,織田作一般不會聯系自己,那么只剩下太宰治了。 沉浸在自己居然給森鷗外那個家伙異能從業許可證的事情中的種田長官,在生悶氣以后,發現了自己得力部下的走神,他看了眼坂口安吾,想著森鷗外剛剛的說法,便開口: “如果你想去的話,就去吧!” 年輕時候也經歷過幾乎相同的事情的種田長官,看著重蹈自己悲劇的青年,有些理解對方,人心畢竟是rou長的那么久的朝夕相處,怎么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如果真的這樣,反而種田長官會不放心。 船停在了橫濱的某個碼頭,坂口安吾從甲板來到了陸地,帶著咸澀的海風合并了秋天的刀,將坂口安吾的臉刮得有點痛,這個時候他甚至有些畏懼打開那份太宰治發來的短信。 然而,他還是在將種田長官送回了異能特務科以后,行走在前往lupin酒吧的路上打開了那條短信。 下一秒,他睜大了眼睛,眼鏡幾乎從他的鼻子上掉落到地上,反應過來,太宰治寫了什么的坂口安吾,大笑了出聲,不顧自己的形象跑了起來。 街邊的落葉調皮的落到撐著腿氣喘吁吁的坂口安吾的頭上,談判時的西裝此時早已褶皺不堪。 他臉上露出了近乎哭泣的笑容,他們都好好的真好??! 酒吧內察覺到坂口安吾到來的兩人看著一本正經的安吾此時狼狽的簡直就像一個失戀的家伙一樣的姿態。 織田作對著門外的坂口安吾遙遙的舉了舉手中的杯子,而太宰治則笑的躺倒在了織田作的腿上。 老板則還是對著燈光擦著自己的杯子! ※※※※※※※※※※※※※※※※※※※※ 紀德相信是出于對自己的自信以及了解!大佬的必備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