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兩人正用著晚膳,玉陽長公主那邊來人說讓她用了晚膳過去一趟。 覃幼君知道是問宮中之事便應了,殷序卻不知曉疑惑道,“這個時辰娘還叫你,是有事?” 覃幼君看了他一眼,“先吃飯,待會兒一起過去再說?!?/br> 殷序心中一沉,看來在宮中的確不太平。 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殷序看著覃幼君忍不住的擔憂。 “怎么?”覃幼君看他,“擔心?” “嗯?!币笮蛎碱^蹙了起來,“太子即將登基,三皇子不日也要離京,這京城于我們的確不好待了?!?/br> 覃幼君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所以你更該加倍努力讀書,這次恩科定要中進士,咱們外放逍遙去?!?/br> 比起京城水深,地方上總歸天高皇帝遠,哪怕到時候太子想要插手也沒那么容易。 殷序應了一聲,“我明白?!?/br> 殷序的壓力很大,覃幼君都清楚,但形勢如此,不得不逼迫他,等到了地方上比現在可能更難,畢竟在做官上殷序是沒有經驗的。 到了正院云國公府也回來了,謝氏和苗氏沒在,覃幼鳴倒是在這兒。 顯然大家都用過晚膳了,這會兒坐在這兒也是為了聽聽宮中之事。 玉陽長公主將人打發出去,這才道,“說吧,太子脖子上的傷是不是你干的?安平公主的死是不是也與這事兒有關?” 覃幼君面不改色應了,“是。當日之事便是安平公主引我過去的?!?/br> 玉陽長公主皺眉,顯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了慍怒,“這還沒登上皇位呢就如此迫不及待,真是無恥之極。你且說說當時情形?!?/br> 覃幼君非常坦然的將當時情形說了,她每說一句,旁邊的殷序便憤怒一分,待覃幼君說完,殷序已經青筋暴起,雙手交握在努力壓制心中的憤怒。 任哪個男人聽到自己妻子差點被人欺負也會憤怒,覃幼君突然有些后悔讓他過來聽了,她拍拍他的手道,“就太子那弱雞是動不了我的?!?/br> 殷序氣的牙齒打顫,雙目看著她滿是自責,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又極力的將眼淚逼了回去,是他太無能,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沒能保護住她。若非玉陽長公主問起,他都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一想到她在宮里遇到那樣的事殷序的心便忍不住抽痛,為何他們會在這里相遇,若是他們在后世能生活在一起多好。 “沒事了?!瘪拙此@樣子便知他在自責,她嘆了口氣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太子那癟三奈何不了我的?!?/br> 話雖如此,可也將殷序打擊的不輕。若是他能權勢滔天,若是他能手握重權,誰又敢傷害他的幼君。 不止殷序憤怒,玉陽長公主和云國公也是震怒。 太子實在太過猖狂! 可云國公夫妻好歹是長輩,也是經歷了風雨的長輩,在看待這事上便理智許多,云國公皺眉對殷序道,“為父知道你心中憤怒,我們的憤怒也不比你少。但你們該清楚,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三月間會開恩科,不出意外會由內閣楊閣老作為主考官,去年春圍主考官是太子的人,有好些有名望的才子被可以扣著不參加春圍,今年卻都要參加的。但楊閣老為人正派又嚴謹,所以春圍之事你只需好生跟著岑夫子學便是了。春圍過后外放待幾年,總有報仇的機會?!?/br> 道理殷序都懂,他站起來脊背挺直,“是,我會用功讀書的?!?/br> 云國公嘆了口氣道,“有些事得慢慢籌劃,如今不比十幾年前,咱們得給康王時間,也給自己壯大的時間。切記要學會忍,成大事本就靠心智靠勢力,在羽翼未豐之時起事是最不可取的,匹夫之勇我們不能有,莽夫之氣也不該表現出來,明白嗎?” 殷序點頭,“小婿記住了?!?/br> “那便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還得早早讀書?!庇耜栭L公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如今太子勢大,只能將此事捂住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只是一筆筆的賬都該記得清清楚楚,早晚要有討回來的一日。 回去的路上覃幼君握著他的手道,“不要想那么多了,他脖子都被我捅了,下次直接割他腦袋?!?/br> 殷序看她,認真道,“日后不要進宮了?!?/br> 覃幼君笑,“好?!?/br> 殷序暗暗下定決心定要努力考上進士。 回去后兩人也沒心思大戰三百回合了,靠在一起安然入睡。 初十那日,新皇登基,年號德仁,德仁皇帝一登基便宣布三月初九開恩科辦春圍,大赦天下。 天下臣民無不感恩戴德,讀書人更是興奮,好在去年十月份便加了鄉試,各地的舉子早有準備,如今得了準信兒,自然紛紛準備起來。 殷序原本就用功,經此事后越發努力,晨間鍛煉暫時停了,不到卯時便起床讀書,晚上更是讀書至深夜。 甚至于覃幼君早上醒來時殷序已經離開,晚上睡著前殷序還在讀書,辛苦至極,令覃幼君心疼不已。 正月十五官員照例休沐,與云國公從未有往來的光祿寺卿錢云夫妻卻帶著兒子上門來了。 光祿寺卿官職不高,但錢云卻是當朝戶部尚書錢御庭之子,云國公自然不好不見,見了這才知道他們這次過來是為了岑夫子過來的。 錢云是文人,平時最不喜與武將打交道,可為了兒子仕途也不得不求到云國公府來。 云國公府為難道,“岑夫子雖是我們請來的不假,但他的脾氣錢大人也該知道,并不為權勢折腰,所以此事得經過岑夫子許可才行?!?/br> “云國公說的在理?!卞X云起身拱手道,“那下官便先謝過云國公,成與不成都是會兒的造化?!?/br> 送走錢云,云國公便趁著空閑去了書房,此時殷序正在房中寫文章,岑夫子搬了躺椅在院子里曬太陽,待云國公說了此事,岑夫子才掀開眼皮道,“讓人領來我瞧瞧便是。不過若是收了其他人,那便不方便在云國公府授課了,到時候一起去我那邊授課便是?!?/br> 云國公知道這是為了他們云國公著想便應了下來,又聽岑夫子道,“不過一只羊是趕兩只也是趕,京城中有幾個孩子還是不錯的,一并弄來放羊得了?!?/br> 云國公忍不住笑了,“岑夫子說如何那便如何就是了?!?/br> 岑夫子坐了起來,看了眼書房道,“如今他學的還不錯,但卻不知其他人的水平,所以有這錢會來也有好處,相互間也能有比較。而且往后為官在官場上少不得人扶持,這孩子心性純良并無浮躁之氣,若沒有相熟的同年日后少不得會有困難?!?/br> “在下也知道?!痹茋珖@氣道,“那就先謝過岑先生了?!?/br> 云國公走后岑夫子進了書房,瞧著殷序文章已經寫完看了眼外頭時辰道,“今日再寫兩篇,傍晚早些下學,帶你娘子出去松快松快吧?!?/br> 殷序心中一喜,忙起身道謝,“多謝夫子?!?/br> 許是有了動力,殷序這兩篇文章寫的極為順暢,被岑夫子瞧了后也得了夸贊,一得到允許,便飛快的往他們院子飛過去。 跟幼君meimei約會去了! 第四十五章 我選你就是因為你是最好的…… 瞧著殷序像個孩子一般飛奔出去, 岑夫子忍不住笑了笑。 若是往年,正月十五上元節是每年最熱鬧的時候,不管宮里宮外還是各府各州在這一日都會張燈結彩, 大街小巷掛滿燈籠。 像京城往年是最熱鬧的。各大酒樓掛燈籠猜燈謎,男女老少都會在這日出去閑逛湊熱鬧。 但今年大行皇帝駕崩, 上元節上也冷落許多,德仁帝體恤百姓,便說這日百姓可上街, 但只能去河邊上點燈為先帝祈福,又或者點孔明燈為親人祈福。 這一舉措引得百姓大贊皇帝仁德, 覃幼君和殷序走在街上的時候就看到許多百姓朝著皇宮的方向參拜,然后高聲夸贊德仁帝愛民如子孝敬長輩。 這些面子工程德仁帝做的向來周全,好像還未翻車過。 覃幼君道, “咱們也買盞燈給娘親祈福吧?!?/br> 殷序心中感動,笑了笑,“好?!?/br> 因著不能擺放花燈, 街上賣的幾乎都是白色的燈籠,若不是人多還真有點恐怖之感。 兩人買了一盞孔明燈另外兩盞船燈這才往河邊方向去了。 往年河邊上人就不少, 今日更是人頭攢動,不過五米寬的河面上飄動著滿滿當當的船燈, 河邊更是人滿為患。 而在河邊的空地上草木早已枯萎, 許多前來放燈的人便在此處點了孔明燈, 天空中也因為這些燈照的比往日明亮。 殷序打了火石將孔明燈點亮而后看著孔明燈漸漸飛上天空, “娘一定會看到的吧?!?/br> 覃幼君看了他一眼,“當然?!?/br> 直到孔明燈瞧不見了,兩人才低下頭來,脖子有些酸了, “走吧,我們往上游去?!?/br> 覃幼君對京城的了解不是殷序能夠比的,跟著覃幼君沿河而上果然人少了許多,兩人到了河邊點上燈慢慢放入河中,就聽殷序道,“這兩盞我想許愿?!?/br> “許愿?”覃幼君一愣,接著道,“那我也許愿?!?/br> 兩人閉上眼睛許愿,片刻后一同睜開,小船已經載著燈飄遠了。 “你許了什么愿望?” 兩人同時開口忍不住笑了起來。 覃幼君看了眼四周道,“咱們回去再說?!?/br> 殷序點頭,兩人手牽著手往回走,忽聽河邊撲通一聲,接著便有人喊道,“有人落水了?!?/br> 兩人遠遠瞧著,果然河邊聚集了幾人,正喊著河里人的名字企圖將人拉上來。 “走吧?!瘪拙豢戳艘谎郾銢]興趣再看了,那么多人總歸能拉的上來人的。 到了前面街上人也比之前多了一些,只是因為國喪大家都比較沉默,不敢大聲喧嘩罷了。 回到府中時辰也不晚,覃幼君準備去沐浴時突然問道,“要不要一起?” 殷序一愣,“什么?” 覃幼君笑,“一起沐浴啊?!?/br> 一起沐??! 殷序的臉頓時就漲紅了,“我我我我……” “不樂意就算了?!瘪拙矚g逗他,尤其看殷序面紅耳赤的時候就越發的開心,而且也更加好奇殷序上輩子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會如此天真可愛。在后世那樣的環境中甚至在古代被摧殘這么多年,竟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性,實在是難得至極。 可覃幼君說了算了,殷序卻不想算了,好不容易換得一晚上沒有功課的時候,殷序怎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急忙握住覃幼君胳膊道,“我愿意的?!?/br> 覃幼君頓時笑了起來。 小伙子,你自找的喲,準備好洗干凈待宰吧~ 都說食色男女,不光男人有需求,女人一樣有需求。更何況兩人自打初七那日一次之后再也沒一起快活過。每次瞧著這張俊俏的臉蛋覃幼君覺得再忍下去那真不是女人了。 覃幼君勾著他手指頭道,“走吧?!?/br> 見她真往凈室走去,殷序又有些忐忑了,自打過了年他便再沒鍛煉過,這萬一壓不倒媳婦,或者被媳婦嫌棄身材不好怎么辦。 殷序忍不住瞥了眼自己的胸膛開始給自己加油打氣:沒問題,我能行! 其實殷序的身體比以前可是強壯許多,他自己不覺得,覃幼君卻觀察的清清楚楚。 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而且還聽話,這樣的男人真是往哪里找去。 進了凈室,碩大的浴桶里已經灌滿了熱水,在旁邊還擺了兩桶熱水以備不時之需。 覃幼君松開他的手道,“脫?!?/br> 殷序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 兩人雖說在床上該干的都干了,但每次那樣的時候都有帳子遮著光,并不能仔細的瞧個清楚,如今凈室中點了幾根蠟燭,雖說不到燈火通明的地步,但兩人真脫了衣服可就真的分毫畢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