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吩咐完這些她便進屋,殷序也開閘放水回來了。 殷序舒坦的坐在她對面道,“要不是怕卷子上蓋個屎戳,誰會這么憋啊,不過這誰定的規矩,這要活人被尿憋死了那多冤枉啊?!?/br> 覃幼君忍不住笑了笑,“行了,快喝盞熱茶洗澡去。什么事兒明兒再說?!彼麄冞@個時代還好,一天的考題量雖然大,一天出來了也能休息,像當初清朝鄉試和春圍動輒關上九日,那才是真正的遭罪。 喝了熱茶洗了熱水澡,殷序覺得全身舒坦極了。也是怕他累了,今日玉陽長公主并未來叫他,只吩咐讓他們好生休息。 按照覃幼君的意思也是讓他好好睡一覺,偏偏某個男人覺得考試并不怎么勞累,拉著她想這樣那樣的來上一回。 其實自打成親兩人因為殷序讀書的事這樣那樣的事兒并不多,偶爾來上一次都是不盡興匆忙了事。 如今覃幼君本給他機會休息,偏殷序覺得鄉試已考完全身輕松,而他又是個剛開了葷的純情少男,直接去睡實在對不起自己。 殷序抓著覃幼君不放,眼神熾熱道,“娘子……今晚……我們……” 覃幼君挑眉,“繼續?!?/br> 殷序咧嘴笑,“如此良辰美景,合該大戰三百回合?!?/br> 既然殷序不累,覃幼君自然成全,直接一個猛虎下山之勢將殷序撲倒嗷嗚一聲壓倒! 吃掉! 吃光光! 第二日一早殷序精神抖擻去書房默寫卷子,隨后被岑夫子放了半日的假。 從書房回來,殷序一臉頭疼道,“我以為考完鄉試便能休息幾日,我實在太天真了。竟然只給了半日的假期?!?/br> 覃幼君倒是不覺得奇怪,若是殷序考不上舉人也就罷了還有兩年的功夫準備,可就算有半分的希望也得先準備才是。萬一殷序真的踩了狗屎運能中了舉,那明年就能參加春圍,若是浪費一日半日那才真的浪費。 畢竟殷序底子薄弱,若能用一個月時間考上舉人已經是天大的難事,后面春圍卻不容樂觀。岑夫子自然不會讓他有所松懈,甚至會比之前更加嚴格,努力塞知識點而非只研究考官喜好了。 這話覃幼君沒與他說,兩人成親后還是頭一遭有如此機會坐在屋里閑聊,下人都被打發出去了,殷序坐在榻上看覃幼君畫首飾,“幼君meimei畫的這樣好,可比玲瓏齋中的好看多了?” 覃幼君筆一頓,“你覺得玲瓏齋的首飾不好看?” 殷序:“肯定不如幼君meimei畫的好看?!?/br> 覃幼君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可去過玲瓏齋?” “沒有?!币笮蛐ξ?,“不用看就知道肯定不如幼君meimei畫的好。不過幼君meimei不是說不會作畫,為何首飾能畫的這樣好?” 覃幼君略帶深意道,“因為我不會用毛筆作畫,炭筆筆頭硬容易掌控,所以不會作畫是真的,跟畫這些首飾沒多大關系?!?/br> 說著她把東西收了起來,“走,我們去玲瓏齋瞧瞧去?!?/br> 殷序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想去玲瓏齋,只以為她想買收拾了,便去翻箱倒柜找銀票,覃幼君奇怪道,“你這是做什么?” “拿錢啊?!币笮蝾H為自得道,“帶娘子出去逛街,怎能不帶錢,總不能買什么讓娘子掏錢吧?!?/br> 覃幼君忍不住笑,“好?!?/br> 兩人坐了馬車出門徑直往玲瓏齋去了。 玲瓏齋位于京城大時雍坊,靠近皇城中心地段,人流客源上一頂一的好。而且這玲瓏齋是京城最大的首飾樓,打八年前開業至今一直火爆,將其他首飾樓狠狠的踩在腳下。 像今日剛結束春圍,好容易得了機會松快的各家諸人許多就出門游玩,有帶著姐妹妻子出門的少不得來玲瓏齋逛上一逛。 兩人進門時玲瓏齋內人流不少,覃幼君是這邊的??鸵娝M來便有伙計親自上前侍候。 覃幼君擺手道,“你們忙便是,我隨意瞧瞧?!?/br> 那伙計當即便不跟著了,由著覃幼君拉著殷序四處查看。 玲瓏齋一共三層樓,一樓是尋常一些的首飾,并不算多名貴,但勝在精致,家中銀錢緊俏又想買上一件的在一樓會比較多。 殷序隨著覃幼君瞧上一圈,便小聲道,“比幼君meimei畫的差遠了?!?/br> 覃幼君不置可否,拉著他又去了二樓。 比起一樓的人流擁擠,二樓人就少了許多,從穿衣打扮上來看明顯也比樓下的人要好了很多。 殷序笑道,“二樓看起來似乎不錯?!?/br> 覃幼君嗯了一聲,“瞧瞧?” 殷序剛要作答,便聽一女子道,“樂平郡主安好?!?/br> 覃幼君抬眸看去,真是巧,居然是未來的太子妃羅蔓煙。 覃幼君臉上掛滿并不真誠的笑意迎了上去,“羅姑娘?!?/br> 羅蔓煙目光從他們二人身上掃過眸中含了笑意,“今日竟這樣巧在這碰上樂平郡主,不如一起瞧瞧?” “那倒不必?!瘪拙]有礙著顏面就跟人附和的習慣,而且她今日出來本就不為了買首飾而來,“我只隨意逛逛,就不耽誤羅姑娘的時間了?!?/br> 羅蔓煙卻像看不出她的拒絕一樣伸手握住覃幼君的手道,“說起來樂平郡主與太子也是嫡親的表兄妹,今后也都是一家人,郡主又何必客氣?!?/br> 說著她往后面瞧了眼道,“也是湊巧,今日太子殿下陪小女來此閑逛,豈不是緣分,合該好好親香親香才是?!?/br> “你當真這樣認為?”聽見太子二字覃幼君下意識的便覺得作嘔,可聽著羅蔓煙的話又忍不住挑眉,她可還記得當日太子對她表白時羅蔓煙的表情呢,這才多少的功夫,太子竟也騰出時間將羅蔓煙哄好了,不得不說太子在哄女人方面還真是有點能耐。 羅蔓煙面上笑吟吟,顯得越發柔美,“自然?!?/br> 羅蔓煙與覃幼君可以說在京城的名聲可以說不相上下,只不過兩人的美貌卻是截然相反的,覃幼君美艷張揚讓人挪不開眼,祖上出身江南的羅蔓煙卻當真有江南女子的柔美和婉約。喜歡覃幼君的多是勛貴家閨秀,文官中的閨秀喜歡羅蔓煙的則多一些。 這些年羅蔓煙因為太子的緣故不止一次的拿自己與覃幼君相比較,又怎會承認覃幼君比她更美??芍钡侥侨账犚娞訉︸拙砻餍囊?,羅蔓煙才覺五雷轟頂。 可到底她與太子訂了親事婚期也馬上到了,覃幼君也成了親,這才讓羅蔓煙心里好受一點。但遇上了又怎會不攀比一番,今日她在場,她不信太子還能對著覃幼君表明愛意。 當然,若是能給她和殷序之間扎一根針就更好了。 恰在此時太子上了樓,一身錦衣顯得極為有氣勢,他笑道,“蔓煙meimei,與誰說話呢?” 覃幼君回頭,巧笑言言,“太子殿下?!?/br> 殷序也忙給他行禮,太子目光在殷序身上略做停頓便落在覃幼君身上,聲音都柔和了許多,“幼君meimei也在,實在是巧,多日不見越發動人了?!?/br> 這話出在太子之口其實頗為不妥,羅蔓煙聞言也是眉頭一皺。 覃幼君已經成親,夫君便在跟前,而她也在,太子竟說出這話,容不得人不多想。 覃幼君笑的燦爛,“本是出門閑逛,竟運氣這樣好,碰上太子殿下。不過瞧著太子殿下似乎并不空閑,我們夫婦二人就不多打擾了?!?/br> “話不能這樣說?!碧有σ饕鞯?,“相逢便是緣分,不如一起用頓便飯?” “那倒不必?!瘪拙?,“家中母親擺了家宴,我們稍后便要回去,就不耽誤太子的功夫了?!闭f著她瞥了眼羅蔓煙道,“太子平日忙碌,好容易得了機會與羅姑娘相處,我們夫妻若是沒眼力勁兒那實在說不過去?!?/br> 太子遺憾道,“如此那孤便不再強求了?!?/br> 語氣中的遺憾聽的殷序想弄死他,可惜他們地位懸殊,竟發做不得。 覃幼君似乎感覺到他的不快,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我們再瞧瞧二樓的首飾?!?/br> 說完二人朝太子行禮而后當真旁若無人的在二樓閑逛起來。 羅蔓煙瞧著太子喊了聲,“太子殿下?!?/br> 太子視線挪回羅蔓煙身上,有些心不在焉,“蔓煙meimei可有喜歡的?盡管挑便是?!?/br> 羅蔓煙心中不是滋味便心不在焉的挑了起來,偶爾回頭卻能瞧見太子視線跟隨在覃幼君身上,那眼神中的癡迷讓羅蔓煙心煩意亂。 今日運氣實在不好。 這覃幼君又是什么魅力都成親了還引得太子如此,羅蔓煙心中苦不堪言。 那邊覃幼君拉著殷序的手道,“莫回頭去看,只管好好看收拾?!?/br> 殷序悶悶的嗯了一聲,就方才他不是沒瞧出來太子的失態,可以前太子與他娘子訂過親又是事實,如今他與幼君成了親,那太子竟還如此作態,讓他心里極為惱火。 “你看這些首飾與樓下可有不同?” 聽著覃幼君提醒,殷序才注意觀察,“瞧著不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而且這設計似乎更好看些?!?/br> 而且他沒說的是這些首飾新穎的讓他感覺到了許多未來才有的理念。殷序忍不住瞧了一眼身邊的女子,依然是美的驚心動魄,他不敢想一些其他的,只道是自己想多了。 覃幼君笑,“那再仔細瞧瞧?!?/br> 殷序凝眉細細觀察,突然眼睛一亮,“與幼君meimei畫的有異曲同工之妙?!?/br> 覃幼君笑了起來,“因為這些都是我畫的?!?/br> 殷序震驚的瞪大眼睛,半晌才道,“娘子好厲害?!?/br> 覃幼君越發開心,笑的更加暢快,她湊近殷序小聲道,“而且,不僅是京城的玲瓏齋,連同滿大周的玲瓏齋,都是你娘子我的產業?!?/br> 這下殷序直接說不出話來了,他娘子竟是個土豪! 想到他懷里揣著的兩千兩銀子,殷序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抱上了了不得的大腿,巨有錢的那種! 第四十章 打擾人讀書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殷序和覃幼君有說有笑, 太子和羅蔓煙之間就稍顯寥落。 羅蔓煙坐在凳子上,微微抬眼便瞧見太子目光正落在那兩人身上,深色不明, 看不清楚里面到底盛了些什么。 “太子殿下喝口茶潤潤嗓?!绷_蔓煙親手倒了一盞茶輕輕放在太子跟前。 此時二樓早無其他人了,太子目光遺憾的收回輕品一番, 贊賞道,“好茶,蔓煙meimei手藝果然不錯?!?/br> 羅蔓煙低眉輕笑, “太子若是喜歡,蔓煙日后定會為太子日日烹茶?!?/br> 距離婚期不足月余, 羅蔓煙經歷了痛苦后被太子輕易就哄好,現在也不知到底是對是錯。她母親與她說過,婚期既然已定, 不管太子心里想著誰,太子妃只能是她,不久的將來她才是母儀天下的那個人。 羅蔓煙自認不比覃幼君差, 可眼瞧著太子當著她的面都毫不顧惜她的感受,心里還是有恨的, 恨的是覃幼君成了親還四處招惹男人。 羅蔓煙瞧著太子眼睛又跑遠了,忍不住咬唇道, “樂平郡主夫妻感情似乎挺不錯?!?/br> 太子目光微動, “看著是不錯, 孤好像聽聞殷序參加了鄉試, 也不知會是怎樣光景?!?/br> “過些日子便知道了?!绷_蔓煙輕笑。 “嗯?!碧友劬ξ⒉[,瞧著那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越發覺得礙眼,可一想到夜里殷序還會壓覆在覃幼君身上做些他渴望許久的事,心中不免起了一些煩躁。 羅蔓煙輕嘆一聲, “只是兩人成婚又如何,殷序參加鄉試又如何,他一個紈绔,浪蕩十余年又怎能與積年的秀才相比?!?/br> 成婚又如何?“ 太子一愣,突然心情豁然開朗。是啊,成婚又如何,他想要的人只有早或者晚,成親與否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天下終究是他的天下,這天下的女人還不是任他挑選?而他的幼君meimei也早晚該知道哪樣的男人才值得托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