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輩子
察覺到了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唐文洲便不會再自欺欺人,一向理智的他這次終于遇到了讓他失去理智的人。也許,這就是他母親說的戀愛了吧,對他來說真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受。 對待鄔玉他的態度與以往沒太大的變化,按照他的性格而言也不能有什么驚天動地的改變,只是那種疏離的態度沒有了,他不再刻意保持著那一點距離,對鄔玉真心相待。 他們的相處模式似乎沒怎么改變,彼此之間早就形成了一種默契,他對鄔玉的慷慨縱容沒有刻意強調過,就這樣做了。鄔玉對他的細微的改變也沒有作出什么反應,就如同沒有察覺到,就是對唐文洲越發依賴與信賴了。 “唐文洲!唐文洲!”鄔玉大喊著唐文洲的名字,跌跌撞撞地闖入唐文洲的臥室,驚慌失措地哭泣著抱住了唐文洲。 唐文洲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呆滯了片刻,反應過來輕輕撫摸著鄔玉的頭,通過這種細小的動作給予鄔玉鼓舞與支撐,能讓鄔玉哭成這樣應該是發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吧。 “可不可以帶我去B市,醫生說我mama病危了?!编w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依舊緊緊地扯著唐文洲的衣擺。 聽到這樣的話,唐文洲立刻毫不猶豫地開車帶著鄔玉前往B市,即使出發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這段時間來鄔玉也斷斷續續地把家里的情況全都告訴了唐文洲,每次都是不經意地提起,結束都是突兀又不自然的。唐文洲并沒有勉強她,因為看得出來她并不太想要說起這些往事,她臉上那些悲痛看得唐文洲都感同身受。 寒風不留情地從各個角落灌入身體,將近一年的時間,唐文洲從未想過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內會有這么多改變,對他的,也是對鄔玉的。 親手為鄔玉圍上圍巾,南方的冬天并不會下雪,可這種冷卻是刺骨的。唐文洲與鄔玉十指相扣,他拉過鄔玉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鄔玉的身體,同時訴說著他會在她身邊的這個令人安心的事實。 鄔玉感激地看了唐文洲一眼,有唐文洲在已經讓她安心了許多,也從最開始的慌張冷靜了下來。到達了醫院她依舊馬不停蹄地拉著唐文洲走向她母親的病房,兩個人都顧不上休息一下。 持續開了兩個小時車的唐文洲對此也并沒有任何不滿,同樣急著跟鄔玉走上病房。 來到病房鄔玉發現她母親的所有儀器都被撤走了,只有護工非常盡職地坐在一旁做最后的看護,護工看到鄔玉的到來也把醫生的話成功轉達了。 醫生已經診斷鄔玉的母親只剩下最后的這一點時間能活了,那些儀器能起到的作用已經不大,再用藥物只是徒增病人的痛苦還給家屬帶來負擔,這些本來不怎么疼痛的疾病醫生就讓所有東西都撤走,希望病人能安詳寧靜地走過最后的這點時間。 留下的只有心電圖證明著這個人依舊還活著,心跳已經越來越慢,看來是在彌留之際。鄔玉瞬間就忍受不住地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的,唐文洲不忍心地把鄔玉擁入自己的懷中,輕輕拍著鄔玉的頭。 “不跟你母親說說話嗎,也許她是在等你?!碧莆闹拊卩w玉的發頂落下一吻,溫和的聲音順利地撫平了一點悲傷,讓鄔玉從悲痛中回過神來。 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鄔玉走到病床邊,握著她母親的手,即使淚水還在不斷涌出,她也能斷斷續續地說話:“媽,你放心吧,我會過得好好的。你看,他會照顧好我的?!?/br> “一輩子很短的,我很快會來找你跟爸爸的……” 在這種悲傷的環境下,唐文洲幾乎要被鄔玉最后的那句話逗笑了,哪有人告別會說這種話的。他走到鄔玉身邊摸摸鄔玉的頭,那眼神中似乎只有鄔玉一個人,那是傾盡所有的無邊寵溺。 “阿姨,放心吧。鄔玉的下半輩子會有我在她身邊,我會好好照顧她,寵著她,愛著她的?!碧莆闹拚f得很認真,這是一句誓言,給鄔玉的,同時也是給鄔玉父母的承諾,他會說到做到。 似乎是最后的心愿得以完成,鄔玉的母親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生命的最后她的神態是安詳寧靜的。處理后事的幾天鄔玉一直留在B市,唐文洲也一直陪在鄔玉身邊幫忙處理各種事務。 在即將啟程返回A市的時候,鄔玉站在唐文洲身邊,她托起唐文洲的左手,在無名指上落下一吻。臉上的笑容是全身心交付的信賴與柔愛,鄔玉自然而然地想要說出那一句話:“唐文洲,我……” 后面的話都被封在唐文洲的吻中,唐文洲擁抱著她:“鄔玉,情話可以慢慢說?!?/br> “我們,來日方長,還有一輩子的時間?!?/br> 追-更:rourouwu.one (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