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歿烎神色一暗,不過在還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就馬上更換過去,恢復剛剛展現在北堂鴻煊面前的神色?!傍欖??” 北堂鴻煊遲鈍的‘???’了聲,“小皇叔,您找鴻煊有事嗎?” 您?鴻煊可從來不會這么尊稱他的。歿烎無奈的扯出個難看的笑容,站起身,緩緩向北堂鴻煊走去,北堂鴻煊還想要往后退,可是又不忍心,北堂鴻煊知道,小皇叔會難過的。 “鴻煊?!?/br> “在?!?/br> 歿烎已經站在北堂鴻煊的面前,“鴻煊,以前的你從不會退離腳步,只會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如今你也變了嗎?”眸中全是受傷的眼神。 “小皇叔……” 歿烎看了兩眼北堂鴻煊,無聲的嘆了口氣,“算了,你走吧?!?/br> “小皇叔!”北堂鴻煊急促的叫道,他受不了歿烎擺出那個表情,好像極度的失望,“小皇叔……”帶著一點哭音的語調,看到歿烎只是沉默的背過身,北堂鴻煊終于不顧一切的抱住了眼前的人?!靶』适?,不要怪鴻煊,不要怪鴻煊!” 故意忽略北堂鴻煊,歿烎道:“你走吧?!?/br> “小皇叔!”北堂鴻煊慌得身上冒出冷汗,他感覺只要他的手松開一分,他最愛的小皇叔就會永遠的遠離他,再也沒有一絲可能,連在小皇叔身邊陪伴的機會都會失去。 “小皇叔,你不要怪鴻煊,鴻煊只是怕你再一次推開我,小皇叔!”在小皇叔昏迷期間,他一直都見不到小皇叔,沒有人注意到他越發青黑的眼眶,有誰知道他每天入夢都能夢到小皇叔一次又一次的用無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就毫不猶豫的消失,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不容易知道小皇叔清醒了,每天盼著能見到小皇叔了,得到的卻是失望,小皇叔并沒有來找他! “鴻煊,只要你不要想那些,小皇叔永遠都不會推開你的,你知道的,不是嗎?你是小皇叔唯一的親人。明白嗎?” 北堂鴻煊死命的點頭,“鴻煊知道了,鴻煊再也不會亂想了!小皇叔……”那禁忌的愛,他會深藏在心底,再也不會妄想。 “傻孩子?!睔{烎轉過身,寵溺的看著北堂鴻煊,回抱住北堂鴻煊。 北堂鴻煊帶著淚痕和歿烎并肩坐在一起,“小皇叔,您找鴻煊來有事,是嗎?”北堂鴻煊敏感的問道。 “嗯,我們鴻煊真的很聰明?!睔{烎沒有吝嗇的夸獎道,果然是皇家的孩子?!傍欖??!?/br> “小皇叔直說吧?!?/br> 歿烎直視北堂鴻煊的雙眼,一派嚴肅的說道:“當太子,可以嗎?” 北堂鴻煊睜大了眼睛,沒有消化掉歿烎那大逆不道的話,“小皇叔……,太子的位置是我父王的?!?/br> “我知道,我只是問鴻煊,你可以當太子嗎?小皇叔會將江山放在你的手中,讓你凌駕于所有人之上?!?/br> 小皇叔確定沒有魔障么? ☆、157 北堂昊一反常態,一聲不吭的呆在逵釉殿,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正中央掛著的紅色紗衣,思緒飄得老遠。 “看來你在這里過得很好?!睔{烎站在一邊,平淡的說出口,對于屋子中央放著的那套熟悉的紗衣選擇漠視。 北堂昊笑著轉身,從紅衣那轉移到歿烎的身上,“你來了?!?/br> 歿烎撫上自己的右臉,摩挲了一會兒對北堂昊燦爛的笑起來,“好久不見了,皇兄?!?/br> “你終于承認了?!北碧藐蛔叩秸醒肽?,輕輕的撫摸著用上好的布料裁剪而成的紗衣,用一種懷念的神色,說:“未泱?!?/br> 歿烎微微抬高下巴,露出完美的頸線,帶著一種藐視所有人的眼神和沒有任何情感的話語說:“是,我是重生了?!?/br> 北堂昊勾起唇角,“你今天來找皇兄,有事,是吧?”從他莫名其妙的就被嚴守在逵釉殿的第一天就明白,北堂未泱是沒有打算放他出去,不過假如他想要離開的話,又有誰能困得住他?他自己要深陷其中,還沉迷于此,便怪不得誰。 “是?!?/br> 北堂昊好奇的看向他,他凝著臉說:“皇兄的嫣姬娘娘死了,是被活活的燒死的,身邊還有一具女尸,不知道是誰,不過我查到皇兄貼身太監小福子前幾天出過宮,回來之后就人間蒸發了?!彼麌L試著從北堂昊臉上看到心痛的表情,可是卻失望了。 北堂昊狀似惋惜的模樣,臉驟地陰沉起來,冷漠的對他說:“死了……?呵~,真是太便宜她了?;市忠恢币詾槟銜认率??!毙「W印皇且粋€太監而已,并不重要。 北堂昊并沒有猜錯,他是想要對付拓跋嫣兒,只可惜了,他想了好幾天才為拓跋嫣兒找了一條最好的死法,卻被人捷足先登了。他只是無所謂的輕笑,“我與嫣姬娘娘無仇無怨,又怎么會對付嫣姬娘娘呢,皇兄?” 皇兄?北堂昊有趣的聽著歿烎每說一句‘皇兄’就充滿了貶低的語氣。 北堂昊:“是嗎?”雖然是疑問,可是口氣中卻是滿滿的不信。 “好了,不說這個了,不知道皇兄可滿意這地方?”歿烎轉移話題,灰白的眼睛里全是笑意的問道。 北堂昊心微下沉。 “滿意,很滿意?!?/br> “那以后皇兄就在這里終老,如何?” 另一邊北堂鴻煊還處于不安中,他拿出自己偷偷藏起來的畫像久久不語。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么小皇叔會突然提出讓他當太子,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北堂鴻煊并不確定。他也并不相信小皇叔說的,讓他當太子之是臨時起意。 小皇叔發現了父王骯臟的心思了么?由不得他這么想,不然小皇叔怎么會想要更換太子呢?父王……又肯不要這太子的位置嗎? 看著桌子上放著的畫像,北堂鴻煊漸漸迷離起來,眼中蒙了一層霧氣。 如若他可以當上太子的話,是不是就表明了他擁有能保護小皇叔的權利了?如若皇爺爺在這一次戰中‘意外’駕崩的話……,是不是他就擁有陪在小皇叔身邊的能力了? 丞相府內兩方人還在冷戰著,年老的總管一把老淚落了下來。這都幾天了,李公子和他家少爺一直僵持著,誰也不肯低下頭,李公子雖未搬離丞相府,可是每天都是一回來就呆在屋子里,不然就是跑到那外面的樓子喝酒,眼看丞相大人臉色一天比一天冷,總管就擔心。 可憐的總管現在都還不知道丞相大人和李公子是為了什么事情鬧別扭,想要開解都沒有法子。他為難的看著他家少爺下了朝后又一直凝望李公子住的方向,按耐不住的開口道:“大人,李公子今天沒有去戶部,要不要和李公子出去散散心?” 安陵墨垣沒有說話,依舊維持著目光,時辰越久,他臉上的神色就更加的冷酷,“他有幾天沒有出門了?!卑擦昴蝗粏柪峡偣?。 老總管怔了怔,遲鈍的腦袋好不容易才繞回來,趕忙回道:“回大人,老奴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有十天了?!?/br> “十天吶……”安陵墨垣無意識的重復道,然后突然抬起腳,走了起來,老總管趕緊跟了上去,看到離李公子的房間越來越近,老總管安心的笑了。 丞相大人是肯低頭了吧? “大人,老奴先上去敲敲門吧?!?/br> “不必?!卑擦昴苯由锨霸噲D推門進去,沒想到門居然推不開。安陵墨垣冷言道:“開門!” 回應安陵墨垣的只是滿室的寂靜。安陵墨垣并沒有表現得多有耐心,二話不說的就抬腳一踹,兩扇門沒有疑問的開了,不過代價很大,至少晚上風是絕對能吹進去了。 老總管捂住眼睛的手放下,看著那搖搖晃晃的門,心里一陣心酸。 那是錢??! 安陵墨垣走進去,“李宥鳶?!?/br> “……”沒人回應。 他看了周圍的環境,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快步走到床榻的擺放地方,果然沒有人影。 “李宥鳶!” “李宥鳶!” “李宥鳶!” 一連喊了三次都沒有人回應,安陵墨垣發怒的扯下床簾,看著一手的帷幔,他心情更加的復雜。 李宥鳶,你竟敢……! 老總管顫抖著搖搖欲墜的身板,小心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一張紙,看著紙張上輕描淡寫的幾筆,他居然后悔了自己看到這張紙。 “大人……”老總管苦著臉將手上的紙張遞給盛怒中的安陵墨垣。 安陵墨垣粗魯的接過,雙目充血的看著紙張的上熟悉的字跡,沒過一會兒就將手中的紙張揉成一團,緊緊的握在手心里,“派人馬上快馬加鞭去邊國,務必在李宥鳶進邊國皇宮之前給我逮回來!” “……諾!老奴這就去!”老總管一刻都不敢耽誤,拔腿就跑了起來。 安陵墨垣在環視了整個屋子后,沉者氣離開。 邊國皇宮內,一名太醫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嘴角流出鮮血還要維持跪著的姿勢,近乎虔誠的趴下自己的上身,讓自己的腦袋貼在地板上,哆哆嗦嗦的說:“陛下息怒?!?/br> 祿以桑聽到這話馬上又補上一腳,讓太醫不能保持原有的姿勢,盛氣凌人的說道:“你說讓本王息怒?!你胡扯成這樣,讓本王如何息怒!你個庸醫!”睥睨的看著腳底下踩著的太醫,“來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一旁站著的侍衛聽到王的指令,立刻將王腳底下的太醫拖出去。盧先生搖了搖頭,勸誡道:“王何必發如此的大的火,為了誤診一事而砍了太醫,會給臣民一個很不好的印象,到時又會有流言出現,如今傲帝四處征戰,短短兩月內已經攻陷了五個邊緣國,再不用多久就會打到我們邊國來了,此時王應當維持一個良好的形象,讓您的臣民對您抱有信心?!?/br> 自從祿以桑登基為王后,邊國就一直處于動亂中,雖然祿以桑做了努力,希望可以將邊國管理得很好,可是繼祿以桑弒父殺兄事件過后,滿朝人員都人心惶惶,認為自己曾經是誰的黨羽,一定逃不過,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四處散播對新王不利的傳言,還有人說祿以桑天性殘暴,不是明君之選,他統治的邊國一定會變成人間地獄,祿以桑發布的新律條又一直得不到實行,一系列的事件下來,祿以桑楞是年紀輕輕就兩鬢染了白發。 祿以桑聽到盧先生的言辭,嘲諷的嗤笑一聲,滿臉不屑的說:“信心?他們何曾對本王抱有信心過?適才那太醫居然敢說本王患了花柳之癥,雖然是假的,可是倘若他不死,這事情一旦被人流傳出去,本王想盧先生應該更明白其中的厲害!” 盧先生沒有否認祿以桑的話,“為了安全,王是不是要再請名太醫前來診治?”即使他也認為那太醫一定是診斷錯了,可是為了安全起見,再召幾名太醫來看看,安下心也并無不可。 祿以桑右手抬起,“不必!本王豈會染上那種病癥?!”祿以桑輕輕勾起盧先生的下巴,倜儻道:“如果先生當真在意的話,大可出宮讓人給先生看一看,本王患有花柳之癥的話,盧先生也逃不掉的,你說呢?” 盧先生為難的點頭。的確,此時祿以桑并不適合讓太醫來診斷,如若真的患上了那病,一時間砍這么多太監也不是解決之法,反而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好了,先生先退下吧,順便讓人穿頃聿過來,就說本王想他了?!?/br> 頃聿……,最近祿以桑最受寵的男寵,就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他才能逃脫祿以桑的寵幸。只不過那心高氣傲的頃聿,總是讓他有種不安感,每見到頃聿一次,這種感覺就越強烈,他查過這人,沒有任何的問題,頃聿雖然是炎烈人,可是從小就被人拐帶到邊國,十多年來從未回到炎烈去,家境貧寒,卻天生容貌艷麗的他被魯大人偶然發現,沒過多久被魯大人送到了皇宮,短短時日就得到了祿以桑的寵幸,已經一月有余,至今沒有絲毫減弱之勢,而且那頃聿在宮中的口碑一直都很好,聽說他待人和氣,服侍他的宮婢和太監簡直就是三生有幸,還有更夸張的就是有人說,假如頃聿是個女子的話,王后的位置一定非頃聿莫屬。 “諾?!?/br> ☆、158 千面站在帳外許久,還是沒有踏進那帳篷里去,他手上還拿著幾瓶傷藥,眼睛閃爍不定。懷中放著的密折好像能燙到他的皮膚,他在猶豫著,是否要將密折交給陛下,本來他身為陛下的暗首,選擇交上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一想到上次陛下看到密折就拋下幾十萬的大軍不理…… 北堂傲越看著帳外存在許久的黑影,繼續綁著腰上的繃帶,即使那綁帶上染上新的鮮血,他都沒有蹙眉一次,似乎已經司空見慣到熟悉那種痛楚,出征打戰之后的北堂傲越膚色比之前黑多了,但是卻充滿陽剛之氣。他用力的在腰上系上一個結,喑啞的說:“千面?!?/br> 拿著傷藥的手不著痕跡的抖了一下,強迫自己露出個不羈的笑容,直接挽起一側的帳幔,將拿著傷藥的手提高,讓它們可以充分的讓北堂傲越看見,露出自己白得閃亮的牙齒,“陛下?!?/br> 北堂傲越看了眼之后就沒有再看著千面那方向,起身慢慢給自己穿衣服,衤果著上半身,大大方方的露在屬下的面前,前面眼尖的發現,他面前的帝皇好似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從前光滑的胸膛,現在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刀傷、箭傷和一些無法辨別的傷痕。他們都道陛下領軍英明,所以才能在短短的二月間取下大大小小的城池,只差兩個小國,陛下就能攻打到邊國,然后就能讓炎烈成為炎麒大陸最大的國家,可是又有誰知道,陛下總是跑在最前面,即使知道前方會有很多的變故,依舊沒有任何猶豫的往前走。 在宮里一直養尊處優的陛下,自從到了戰場上,吃的和他們一樣,住的也一樣,沒有其他的優待,如果睡覺時一個人一個帳篷算是優待的話。 北堂傲越穿好衣服都還沒聽到千面再開口,又叫道:“千面?!?/br> 神游中的千面回過神,臉慘白了一下。他怎么忘記了,陛下不是他們這些暗首可以隨意觀瞻的人。 “陛下?!?/br> “沒事的話就退下吧,如今天色有不早了,明日還要啟程?!?/br> 千面遲疑了一會兒,道:“……諾?!睉牙锏男偶s讓他不能移動一分。 “千面,到底是什么事?”北堂傲越終于發現了一點不對勁,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千面,讓千面一點都沒有機會逃離,北堂傲越一點點的逼近又逼近,千面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兩步,眼皮頻繁的眨著,終于在北堂傲越的逼迫中,全身痙攣了一下,倏地跪倒在地上,“陛下,屬下知錯!” 北堂傲越眼睛微瞇著,“從實交代?!睕]有帶一點耐心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