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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很涼,像刀尖一樣擦過,林斐嗅到熟悉好聞的男士香水,“這是法律嗎?不能違反?” “這不是法律,這是我們的約定?!?/br> 傅施閱單手托起他的下顎,眼神里含著難以言喻的情愫,“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會永遠離不開我?!?/br> 這種詭異的氛圍太不對勁了,林斐下意識后退,傅施閱猛地捏住他的下顎,原本溫存的眼神霎時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一種徹骨的兇狠殘酷,“乖,別躲?!?/br> 一種直覺提醒林斐狀況危險,近乎是生物本能的身體微僵,直勾勾地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臉,怎么會有人兩種極端情緒轉折毫無過渡? 傅施閱慢慢松開手,指腹摩挲著他臉頰溫軟皮膚,“對不起,我昨天不該那樣形容你,我很喜歡你,你乖乖的跟我去看醫生好不好?” 林斐覺得該看醫生的不是自己,而是傅施閱,他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我要回家?!?/br> “好,我送你?!备凳╅喅α讼?,烏黑的大傘體貼撐在他頭頂。 林斐強壓著沖刺奔跑的沖動,握著傘的手指竭盡全力,控制自己若無其事看著前方的路。 就這樣走到樓下,林斐轉過身,后背交給墻壁,而不是這個變幻莫測的男人,他收攏雨傘,故作漫不經心地說:“我到了,不用你送了?!?/br> 傅施閱嗯一聲,紳士風度地推開入戶單元門,輕柔地叮囑,“抱歉,因為我讓你淋雨了,回去記得先把頭發吹干?!?/br> 林斐側身走進去,心里計算著步伐頻率,什么時候才能脫離傅施閱的視野,那道低沉悅耳的嗓音在背后響起,“林斐,我在車上發了一份郵件給你,你還沒有看到吧?” “記得查看,我在上次帶你去過的醫院等你,地址還記得吧?” “我會看的?!绷朱承牟辉谘傻卮饝?,走過轉角,猛然加快步伐,心急如焚地摁著電梯按鈕,很擔心節外生枝,逃脫無門。 直到再次回到家,鎖上門,林斐靠著門后,深深呼出一口氣。 第一次懷疑,他真的了解傅施閱嗎? 怎么會有人既溫柔殘酷,既深情又無情,相反的情緒在同樣一個人身上結合的天衣無縫,這真的是正常人嗎? 雖然不懂心理學,但林斐也知道,這一定是種不知道的心理疾病,精神變態,他到底和一個什么樣的人柔情蜜意那么久? 林斐拉開一罐可樂,仰頭灌下去,冷靜一陣,拿出手機打開許久未登陸的郵箱,來自半小時前的一份未讀郵件。 他喝著可樂,郵件是壓縮文件,分為兩個文件,一個名稱叫“傾家蕩產”,一個叫“牢獄之災”。 怎么看,這兩個詞語都不像是好事。 林斐穩住心神,點開傾家蕩產,映入眼簾的一排排掃描檔案和票據,某個比特幣平臺的交易往來,幾千萬像打水漂似的賠的一干二凈,最低額賣出,最高價買進,看得出,戶主是故意賠的,爆倉后現在負債兩千萬。 戶主的名字熟悉,林斐在周勉家戶口本上見過,是周勉mama。 他愣神幾秒,飛快點開牢獄之災,這次是一段兩分鐘監控視頻。 居然……是賀言寧? 監控畫面中賀言寧走進一間擺滿儀器的研發室,里面空無一人,他正準備轉身出去,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幾秒后他掛斷,走到辦公桌前翻看著文件夾,拿起一份密封檔案走了出去。 視頻附件是一張蓋有科銳法務部公章的訴狀,以侵犯商業機密為由,狀告科研所的員工賀言寧。 發這份郵件的人體貼的附帶曾經判決成功案例,刑期三年至七年不等。 林斐驀然合上手機,深深呼吸幾口氣,抓起雨傘,飛快地沖出門,攔一輛出租車趕往曾經去過的那家豪華私人醫院。 亮堂干凈的醫院沒有消毒水的味,也沒有愁容滿面的病人,護士笑容燦爛,林斐卻覺得這個地方陰森可怖,一股無端的冷意彌漫。 為他看過腳踝,包扎過手臂的醫生在辦公室里閑坐,翹著腿,翻看電腦里病人檔案,聽到一聲“咣宕”,劇烈門響,他回過頭,瞧見面色不虞的林斐,立刻站起來,熱情地說:“你終于來了,傅先生剛打過招呼了,我先給你去做個檢查?!?/br> “傅施閱人呢?”林斐沉著臉,第一次直呼其名。 醫生見大事不好,下意識瞥眼辦公室里,林斐一把推開門,還未動,直接被握住手腕,不由分說的拉進去,傅施閱推住要自動合上的門,低頭瞧著他,“先去做檢查?!?/br> 林斐定定盯著他,“郵件里是什么意思?” 傅施閱曲指刮下他的鼻尖,像哄小朋友似的,“你先做檢查,我會告訴你?!?/br> 林斐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人,他二話不說拉下外套拉鏈,脫的剩T恤衫,趴在病床上,方才醫生手疾眼快地走過來,掀起他的衣服,露出一截細膩的后腰,再要往上掀,露出整個脊背,方便檢查,一只手摁住衣裳,傅施閱面不改色,“行了,這樣可以?!?/br> 白凈的皮rou泛著紅腫,紋身完本來就會腫,他又被特制砂輪打磨一番,嬌嫩的皮膚腫的更厲害,像是玫瑰花蕾一樣凸起,那行紅色花體字母清晰鮮明。 傅施閱目光緩慢描繪著,手掌隔著空氣緩緩撫過,心里泛起酸楚,心疼地問他,“一定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