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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嗯”一聲,睨了眼周勉的口袋,弧線流利的下顎一揚,“有火嗎?” “那必須有?!?/br> 周勉“吧嗒”一聲打著,橘黃色的火焰跳躍,林斐從左口袋拿出包煙。 隨手銜一根在嘴邊,偏過頭點煙,垂在兩頰柔順的碎發隨著動作偏離耳廓,露出一側清冷的耳釘,在日光下冒著寒光。 野得很。 “飯堂在哪兒?請你吃飯?!?/br> 林斐抽完煙,長長伸個懶腰,從口袋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 這會是飯點,人頭攢動,貿然出現的新面孔引起關注,路過人有意無意的瞟一眼林斐,回過頭一臉的八卦,小小聲的議論些什么。 “公告欄那邊那么多人,看什么呢?” 周勉朝黑壓壓人頭看去。 林斐沒他那么強的好奇心,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直到聽到周勉一聲“臥槽!”,止住了腳步。 臥槽這個詞語在口語表達中具有多重含義,一部分情況下作為某個國罵詞語的前綴,但大部分情況下表示憤怒、激動,或者像周勉此時一樣的震驚。 隨著林斐回過頭,走過來,公告欄前的人群引發一陣sao動,自覺地給正主讓開了一條道路,各式各樣的目光停在林斐臉上,想要從他表情上獲取一些八卦信息。 但林斐讓他們失望了,面對那張印有本人一寸照、姓名,滿分150分,考分16分的全省數學聯賽決賽成績單,這位乖乖崽連眼皮都沒抖,從容不迫地從公告欄撕下來。 剛黏上去不久,膠水還沒干透,他單手揉成團,手腕輕輕一揚,一道流利的拋物線落進垃圾筐,順帶從口袋里抽了一張紙,隨手把黏糊糊的膠水也擦干凈。 這一切行云流水,仿佛揭的不是那張令人貽笑大方的成績單,而是保送重點大學的通知單。 全省數學聯賽決賽一共才二十個人,能進決賽名單,那是各個學校尖子生中的尖子生,按照往年的慣例,前八名可以進省隊,輕而易舉的保送高校,就算是淘汰的十二人,以他們的成績,重點大學穩打穩扎。 在這樣重要的比賽中,16分也令人難以置信,就算靠蒙,也不至于這么低吧? 議論的聲音很小,還是傳進林斐的耳朵里,“假的吧?”“不可能?!庇腥梭@嘆。 周勉想要說些什么,林斐率先回答了,微微抬起下顎,用一種無所謂眼神看向那個人,輕描淡寫地說:“是真的,當時睡著了?!?/br> “……” 轉學不到一天時間,林斐成功的令大部分人記住了他的名字,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特殊待遇。 林斐面無表情,紙巾用力擦手心的膠水,掌心的皮膚摩擦微微泛紅發燙,絲絲的刺疼,才緩緩停下動作,深深呼出一口氣。 在眾人討論他是逼王還是真有料的時間,他微微側過頭朝公告欄側邊的走廊瞧了一眼,運氣很好,一個攝像頭正對著這個地方。 運氣真好,第一天就有人跳出來想給他當沙包,林斐迫不及待活動活動手腕。 周勉罵娘的心都有了,從新陽二中轉學到附中的就那么幾個人,要讓他逮住是誰干這么損的事,皮都給他剝一層。 林斐倒是表現的很淡定,下午找個附近的書店翻翻參考書,蹭蹭空調,補補落下的課程。 干好事周勉可能不行,但干壞事一個頂兩個,下午放學后,周勉將手機伸到他面前,“這人當你叔叔怎么樣?” 太陽下的手機屏幕曝光過度,林斐掃了一眼,大約瞧見是個穿著西裝的男的,瞇瞇眼睛,“這誰?” “附近的人加的我,他說自己是男公關,喜歡cosplay,大概是哪個公司公關部上班的?!敝苊惚砬槟氐氐?。 林斐掠過資料簡介,頭像是個男的,沒露臉,穿著廉價的黑色西裝,一手掀起襯衣,露出一截瘦巴巴的肚皮,像營養不良,看的人心生憐憫。 [男公關 V談價格]:角色扮演陪聊伴游都可以。 不能說和周勉說的一模一樣吧,至少是毫不相干。 周勉擦擦頭上的汗,繼續說:“我給你約好了,本來想和你一起去,但這會有急事,這人現在就在北門口等你,穿白襯衣和馬甲?!?/br> 林斐意味深長地瞥一眼周勉,慢悠悠地點點頭:“我記住了,謝了,下次別找這種人了?!?/br> 懶得糾正周勉的錯誤,當鴨子整天伺候人,應該演技都不錯,只要幫他把明天那一關過去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談。 北門口是條商業街,此時華燈初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絡繹不絕,林斐舉著一個抹茶甜筒,小口小口舔著吃,盤算給多少錢合適,比起普通的高中生,除了沒有父母管教,生活費大把的有,足夠他日?;ㄤN。 這么熱的天,能穿襯衣和馬甲的人會很顯眼,林斐認真的掃一圈周圍,沒有這種傻子。 他摸出手機,正想要問周勉要鴨哥的微信,馬路對面一輛白色的特斯拉推開了駕駛座的門,一顆矜貴的后腦勺冉冉升起,襯衫的領子整潔挺直,外頭是件緊貼著腰身的亞麻色西裝馬甲,妥帖的一絲不茍,身量很高,再加上脊背挺直,儀態絕佳,往人群中這樣一站顯得鶴立雞群。 男人身邊還有個更不怕熱的,一身的黑西裝蓋不住虎背熊腰,似乎在和男人說些什么,還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卡遞給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