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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場很是空曠，大概因為下課鈴聲過去還不過2分鐘的原因，林蔭路上還沒有涌出更多的人，顧淵側著臉，一半隱匿在黑夜里，另一半在昏暗的路燈里。 兩人腳底延伸出的影子相互重疊，看上去是那么的親密無間。 “許約，那個時候其實你醒著。對嗎？”顧淵往前逼近了一步，“為什么，你為什么沒有繼續問下去?！?/br> 如果你問下去， 我會毫不猶豫告訴你答案， 告訴你，那個人究竟是誰。 可你沒有。 “我又不像李然然他們那么愛八卦，”許約轉頭瞇了下眼睛，“再說了，你喜歡誰追誰那是你自己的事啊，問我做什么？走了走了，我還得回趟教室，你的住宿申請表還在我桌兜里放著。今晚得交到宿管值班室去?！?/br> 顧淵還想說什么，愣是被許約架著胳膊往前蹭了幾步。 然后兩人慢慢往教學區的方向挪。 本來5分鐘的路程，愣是被兩個人墨跡到了20分鐘，就以這樣的速度，顧淵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也不知道是蹭了許約身上的，還是自己內心過分煎熬才產生的熱感。 那種想往前踏一步卻又后怕的焦慮爬滿了他的胸口。 “反正你衣服還沒換，就先坐樓梯口這等會吧，我自己上去?！痹S約將顧淵按在了最后一階臺階上，自己轉身連跨著好幾個臺階上了樓。 樓下公告欄后面是個不怎么占地的花壇，里面種了些顧淵叫不出名來的花花草草。聽說品種都是李燁和校主任特意挑選的。 他坐著臺階上愣愣地盯著前方，暮色就像一張巨大的網，慢慢撒了下來，罩在了整個校園。 包括那個一向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花壇。 顧淵拿出手機打開了相機，趁著月色未褪。 咔嚓 他點開手機里的照片放大看了幾眼，令人意外的是這張照片最中間居然有一朵紅中泛白，全身呈胭脂色，看上去還沒來得及盛放的花。 顧淵閑來無事隨手調了個冷色濾鏡，打開了自己的朋友圈，緊接著他微微皺了下眉。 不太妙，這是什么花…… 玫瑰？月季？牡丹？還是杜鵑？ 顧淵輸了一遍又一遍，實在是想不出這花到底屬于什么品種，最后直接發了張圖片出去。 淵淵想抱：發布了一張圖片。[圖片] 顧淵每次發個朋友圈不出一分鐘底下的評論就能刷屏，但他自己又懶得回，直接按滅了手機。 等到再抬頭的時候，許約手里捏著兩張紙外加一本書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 并且看樣子，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我cao？你下樓怎么沒聲音的啊?！鳖櫆Y震驚地看著許約，然后眨了幾下眼睛，“大晚上的別搞得這么嚇人行嗎？本來就黑。誒對了，你是不是之前跟我說過你小時候很怕黑？” “你也說了那是小時候，現在不怕了。還有，你手機看完了沒有？看完了就回宿舍?！痹S約將書丟進顧淵的懷里，朝他伸著手，“起來吧?！?/br> “哦……”顧淵吃力，一只胳膊趴著樓梯扶手緩緩站了起來，最后毫不猶豫將左邊的胳膊像之前一樣架在了許約的脖子上，“你剛剛什么時候下來的？” “就在你輸入‘月季’然后刪掉又輸了‘玫瑰’的時候?！痹S約忍不住抬了下嘴角，似乎是被顧淵逗笑，就連語氣里都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那花，是玫瑰?！?/br> “害，我早都猜到是玫瑰了，就是……就是不太確定而已?！鳖櫆Y輕輕咳了幾下，胳膊肘跟著顫，連帶著許約整個人都隨之輕晃了幾下。 反正顧淵口是心非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許約“嗯”了一聲完全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玫瑰？” “嗯?！?/br> “玫瑰不是寓意愛情的嗎？” “是?！?/br> “那為什么要在高中校園里種玫瑰？暗示著什么？校園早戀？” “沒暗示，可能學校領導覺得好看?！?/br> “是嗎？那干嘛就種了這么一朵？搞特殊啊?！?/br> “顧淵，你再bb一句，就自己回去?！痹S約停下來瞪著他，“人家樂意種，你要是看不順眼，就趁沒人的時候偷偷拔掉扔了?！?/br> “扔了多可惜，還不如送人?！鳖櫆Y聽的極其認真，點了兩下頭沖許約笑了下，“誒，你長這么大，有人送過你玫瑰嗎？” 送過嗎，應該送過吧，只不過之前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再回憶一遍。 那時的許約剛升入初一，身高長相學習成績很快讓他成了全校女生為之瘋狂的人物，塞情書的，送玫瑰的每周總會有那么幾個。甚至放學回家路上也有堵著他要聯系方式的。 剛踏進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總會懵懵懂懂不經意間撕開最隱秘的偽裝，破繭而出，一個不小心就生了喜歡的念頭。 那天下了晚自習，許約一如往常將書包帶到背后雙手插進兜里準備回家，可就在這時，一個矮他一頭的女生叫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將藏在身后早已準備好的玫瑰花遞到他面前。 “許……許約同學，我……我我很喜歡，喜歡你?！?/br> 稚嫩的語氣，接近完美的告白，從此徹徹底底將十二歲的許約打入那密不透風一眼望不穿的深淵。 當他站在病重母親病床前的時候，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盡管那人是跟自己有著血緣關系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