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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鄔希揉它的腦袋,看著一雙灰兔子似的大耳朵不停地抖動,心情大好,“于姨,它是不是剛洗過澡?” “是啊,看出來了?”,保姆于姨有點怕狗,往前躲了幾步,“大少爺好久沒回來,都是老林給他洗澡,昨天它在外面玩得一身臟,就給它洗了?!?/br> “不過小少爺今天回家,先生太太和大少爺他們應該都會回來”,于姨看著鄔希就特別高興,“中午于姨給你燉乳鴿湯,還有什么別的想吃的菜不?” 鄔希笑了笑,“于姨最了解我的口味了,你做什么我都喜歡?!?/br> 偌大的豪宅冰冰冷冷,沒有一點人氣兒。鄔家的男女主人這些年來住在這里的時間,算起來還沒有管家和保姆多。 鄔希在這座華美的牢籠里被圈養了十余年,熟悉它的每一處,盡管已經離開很久,還是能熟門熟路地摸到自己以前的臥室。 推開門,里面的擺設沒變化,但書架有被整理過的痕跡,不像他以前自己擺得那樣雜亂無章,還多了幾本書,看起來像是趙治愷會看的那種。 “大少爺偶爾會來這屋坐坐,但床單什么都是新換的”,于姨跟他解釋。 鄔希點頭,沒表現出介意。于姨去做飯,房間里只剩他自己,他到書桌邊翻開抽屜找到埋在最下邊的小鑰匙,用它打開藏在柜子深處的保險箱。伴隨彈簧輕開的“咔噠”聲,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得見天日。 染血的手帕,早已干枯的花瓣,幾張泛黃的大頭貼……一個被撕得不剩下幾頁的日記本。 都是他初中時的東西。那是他從小到大最鮮活的一段日子,雖然只是一場短暫的夢,到最后留給他的只有溺水窒息的痛苦。 他把東西都收拾了一遍,又妥帖地重新放起來,鎖好。厚實的木門突然被敲響,于姨的聲音傳來,有些微弱,“吃飯了小少爺,先生太太都說晚上再回來,大少爺那邊不接電話……” 新鋪的桌布,精心準備好的滿桌菜肴,到最后只有林叔和于姨陪著鄔希一起。于姨心疼地給鄔希夾菜,暗自嘆息。 她覺得這孩子不肯回家不是沒有道理。 從小到大先生太太都醉心于事業,連孩子的面都很少見,還以體弱為由將他鎖在家里,硬生生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飽嘗孤獨滋味,險些自閉,直到十幾歲才允許他像個正常孩子一樣出門。 事情本該在漸漸往好的方向走,誰又知道命運弄人,小少爺竟被查出不是鄔家親生的。 她能感覺到先生太太其實很愛這個孩子,無論是否血脈相連??伤麄冏允贾两K都表現得太差,就像這次小少爺好不容易回來,他們竟也不能及時趕回家。 若是小少爺心思敏感些,恐怕會覺得自己是被厭棄了。 “于姨也吃”,鄔希有些惆悵地看著碗里堆疊出的小山,也給于姨夾了一塊排骨,“我快吃飽了?!?/br> 于姨回過神,露出滿臉不贊同,“這哪行,你現在這么瘦,在外邊肯定沒好好吃飯,小時候沒人喂你你都不肯多吃一口?!?/br> “我沒有……”,鄔希試圖辯駁,卻還是被迫吃了過量的食物。飯后乍一站起身都走不動路,去二樓的健身房跑步機上慢吞吞走了一會兒,才癱倒在客廳沙發上,掏出手機看消息。 穆秋波給他發微信語音,解釋說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下午就提前回來。 他毫不意外,平靜地回復:“公司的事比較重要,mama不用提前回家,晚上我們還可以一起吃飯。爸爸那邊您幫我說一下,不用給我帶禮物?!?/br> 他沒有父親鄔江河的電話,更不要說微信。如果說穆秋波只是個工作狂,那么鄔江河就是完全沒有私人生活,所有聯系方式都是工作號,不僅顧不上家庭,甚至顧不得自己。 他做任何事都一板一眼,包括為人處世,脾氣又急躁,是出了名的難相處。鄔希從沒在他口中聽過半句關懷,這位父親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贈送各種禮物,那塊限量腕表也是他送的。 這一點倒是和那個變態舔狗有幾分相似。鄔希被自己的聯想逗得輕笑一聲。 都是一樣的喜歡用錢砸人,似乎金錢=感情。但舔狗除此之外還試圖滲透他的生活。而鄔江河連送禮物都要助理代勞。 鄔希陪老狼玩了一下午。晚飯前鄔家夫婦終于前后腳進家門。晚飯的氣氛便不似中午那般輕松,鄔江河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空蕩蕩的宅子里異常安靜。 鄔江河上一次回家還是四五個月之前,這次回來就是想要看一眼小兒子。 與沉默的丈夫不同,穆秋波一直想要和鄔希說些什么,想回憶幼年的鄔希,卻發現記憶里空空如也,她是缺席的那個人。 晚飯過后也是尷尬的寂靜。直到看到鄔希起身要走,鄔江河有些急,穆秋波伸手想攔,“希希在家住吧?!?/br> 鄔希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抱歉地笑笑,“我提前約了車,這就回學校了,下次回來再住,爸爸mama再見?!睕]有秦璟澤的外套,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噩夢。 寢室里只有他一個人,卻也未必不如家里溫馨。 - 鄔希癱在床上醉生夢死了兩天。 食堂他也懶得去,頓頓點外賣。變態舔狗雷打不動地每天sao擾他,給他送東西,他一次都沒理會過。 趕在林楓回來之前他又開了次直播玩劍鳴山,勾搭到了一個特別厲害的隊友打2v2論劍,隊友手速和意識都是一流,就是從不聊天,人很高冷,直播間的粉絲戲稱他為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