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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山愣了一下。他一直知道時沛挺倔,為了心里那點小目標,能把啥都搭上,卻沒想到這下連房子都賣了。本來想問問他家里能不能同意,但想想,這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沒必要問出口去給人家徒增塊壘。 于是裴山換了個方向,那你把大巴班次和時間給我,到時候我去車站接你們。 行,我跟李老師想先去峽谷,沈先生去找你,到時候等人齊了咱再一塊吃個飯。 裴山把手機夾在肩膀和側臉間,騰出兩只手來,找出日記本。 好啊,我帶你們吃火鍋。裴山連連應著,報出好幾家特色餐館名。 時沛問:你跟你那位,去過哪個? 我們裴山苦笑著,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頓了頓,怕時沛誤會,又補了一句,是我搞砸了。他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時沛那邊靜了幾秒,再出聲時突然弱了下來,山山,別想那么多,你對自己好一點。 裴山嗯了一聲,翻開日記。左手拿著手機跟時沛聊著,右手提筆刷刷地寫著什么。 時沛成心逗他開心,跟他從母校的搬遷聊到機場的伙食。直到邊邊角角都照顧到了,裴山也沒什么再聊下去的心情,兩個人才掛了電話。 手機放回桌上,裴山伸了個懶腰。風偷偷推開窗,輕輕撥了幾下日記本。 沒有嘩啦啦的響聲引人注目,也沒有快速的翻動惹人眼花,但裴山一下就注意到了本子。 他在無意中,寫了滿滿一整張紙的電話號碼。 而號碼的主人,把他當作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衣服。并且,丟了,就不會再去撿。 心事猛然被落到紙面,裴山竟然覺得臉上掛不住,手忙腳亂地撕下這張紙,揉成團,扔進了廢紙簍。 雁城菜市場。 廢紙和菜葉子滿地都是。宰魚的、吆喝的、買菜的、當扒手的,都集中在每早七點鐘的這里。 消息和八卦就像一掛鞭炮,放在這,不用多費心,自然就能引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在這座小城里,地位有兩種表現方式,一是自家孩子、老人、伴侶的身份地位,二是消息的廣度和新鮮度。 唐立言就被派到這里來巡查。 家住南街口的阿姨是難得的新住戶,剛站在攤子前,就被洪街北面一群人吸引。幾個人湊成一團,你一言我一語,生怕自己的聲音被埋住。 三號樓那個三兒你可曉得?就是拐跑了人家老婆、天天攛掇夫妻倆離婚的那個! 曉得曉得,我前幾天看到那個新來的警察,站在書店門口幫他講話欸。 啊喲那天黃毛也在,估計跟他倆也有一腿。嘖,有錢人哦,太亂了。 不止嘞!三兒娃娃從書店出來那個樣子,我可看到了哦,嘖嘖,真是不曉得丑,被搞成那樣,還跑出來丟人顯眼。 要說,搞他的人也太狠了,我看他衣服都快揉爛了,手也紫了,嘖嘖,這么放得開啊。 本來唐立言正埋頭記著情況,這些話跟蟲子似的,一下下鉆進耳朵里頭,怎么聽怎么不得勁。 尤其是一個尖細的男聲說:有錢人家是不是就喜歡搞這種不干不凈的娃娃啊,能玩哈哈哈。 唐立言一下子摟不住火,準備脫下警服沖上去理論。 還好阮明知在一旁拉著,眼疾手快地把唐立言拉走了。 唐立言直到上了車仍是盛怒狀態,劈頭蓋臉地問阮明知為什么攔住自己。 你這警服一脫跑過去,再被街坊一舉報,可能就再也穿不上了。阮明知說,言哥,收收脾氣吧。裴老板自己都沒說啥,你何必置氣呢?反正也不是真的。 唐立言無法跟阮明知解釋原因。他自己都解釋不清。 他把蔡尋帶去書店,是一時沖動做出的決定,卻也是誠心想讓裴山開心的。 他把裴山折騰成那樣,有在氣頭上的緣故,更多的是,從沒曾想過后果。 是真的不會往后細想。唐立言的習慣是,想,就做了,氣,就發泄,不樂意,就找事情讓自己樂意。要不然,也不會包一背,就往雁城跑。 可這次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他開始思考,裴山現在怎么樣,以后又要怎么頂著更猛烈的風言風語在這兒過下去。 自己說過的話雖然忘了大半,但他能記得裴山當時的反應憂懼和驚慌,然后背過身去,肩膀在顫抖。 是很不想面對吧。被傷了心? 像在印證什么,唐立言想到裴山那個眼神時,心臟突然也狠狠疼了一下。 這種反應很不對勁。不會是共情,他鮮有這種東西;也不會是身體出了毛病,定期體檢一切正常。那是什么?唐立言不自覺伸手按了按心臟,感受到手下那玩意兒正胡亂跳著。 哪怕是在賽道上要翻車了,他都不曾這么慌亂過。 車里就這么沉默下來。直到引擎嗡嗡作響,空調也開始送風,唐立言才突然盯著窗外,自言自語地問:是不是太過頭了? 啊?什么過頭了?阮明知一頭霧水,看了看窗外,沒開過頭啊,這不是才到書店嗎?咱中午是要去食堂對吧?沒過,還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