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七歲開始，他便服侍在她身邊，他看著她從一根小豆苗，慢慢長成一朵夜優曇。

    白日里，這朵優曇會緊緊收攏花葉，掛上一抹生人勿近的清霜白雪，不將一絲嫵媚綻放于人前。

    只有在夜里，在他身旁，她才會綻放嬌媚。

    那嬌氣嘟嘴的小模樣，一會兒瞪著他暗自慪氣，一會兒又轉念頭琢磨著如何接近他。

    幼時，她還喜歡坐在他的膝頭讓他服侍。

    她的起居飲食，都是他一手包辦。

    年歲漸長后，她開始懂了男nv有別，便開始慢慢疏遠他。

    也不坐他的膝頭，也不讓他近身服侍。

    但她又不喜歡貼身服侍的g0ngnv，萬貴妃將公主殿的g0ngnv換了幾茬，都沒留下一個合她心意的。

    直到再后來的某一天，她忽然也不挑剔g0ngnv了，似乎真的成了一個有模有樣的皇家公主。

    但在夜里，她哪還有模樣——

    光著腳，趿著鞋，一頭長發散亂著，衣衫也穿得歪歪斜斜，更還膽大妄為地迷暈了守夜的侍nv，偷偷跑進他的小院，借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由頭來尋他。

    一回生，二回熟，后來由頭也不想找了，就學那些民間話本里的暗夜宵小，梁上君子，采花大盜。

    凡是能在夜里出沒的行當，她總樂意學上一學，再在他面前b劃b劃。

    這也迫使得他，調香制藥的水平突飛猛進，也苦了公主殿的一眾g0ng婢，這些年來沒有少中迷藥。

    后來時日漸長，她眼中的傾慕和眷戀漸漸掩不住。

    他不動聲se地看著，依然是那副溫潤如玉，好脾氣的模樣。

    這也使她有了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想要接近，又難以真正接近。

    在那些懵懂又不能言明的感情里，他看得透徹，卻不說破，只無限縱容著她，從不拒絕。

    因為，他心中的暗念，b之她單純懵懂的少nv情懷，是如一灘墨汁，只會越攪動越黑暗。

    再后來，因著天冷，她又夜夜偷跑，引發了一次寒癥。

    自那以后，他便不允她夜半來尋他。

    在她又急又紅的兔子眼里，他無奈允諾，換他去尋她。

    所以，暗夜優曇，綻放的豈止是她，還有他。

    漸漸的，她在他面前越來越嬌氣，行止也愈發沒個皇家公主的樣子。

    夏日的夜晚，她會使著x子，央他帶她去g0ng外玩耍。

    他也不負她的期望，帶她看遍了盛京的人間煙火。

    秋寒之后，他便不再帶她在夜里奔走，不能外出，朱璃芷便將興趣轉移到了從坊間收集來的話本子上。

    四書五經，她學的囤圇，nv戒nv訓，壓根就不看。

    除了隨著他的喜好，習寫字作。

    德安公主最大的樂趣就是看一些民間流傳的話本子。

    彼時沐懷卿還以為她看的是《老殘游記》、《剪燈叢話》等博文異志類的書籍。

    畢竟她那些ai不釋手的書冊封面，的確寫的是這類書的名字。

    直到一日，他發現她看得癡笑，再一日，她看得頻頻抹淚，再又一日，她看得雙眼迷離，面secha0紅，目光還不時偷偷飄向他——

    他終于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終于一日，他趁她看得興起時，悄無聲息地走到她的身后，一伸手ch0u走了她手中書冊。

    略略一翻之后，沐懷卿皺起了眉頭，復又看了看書封，《秉燭清談》，再看內容，哪里是什么《秉燭清談》，通篇的y詞yan曲，繪聲繪se的描寫，好不露骨。

    這般眉頭一皺，便再也松不開來。

    將那書封一撕，果真里面還有另一頁書封——

    《相國寺風流錄》，還標注了一排附標，丞相小姐與了空大師的禪房秘事。

    那一瞬，沐懷卿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原本以為這丫頭在他的嬌養下，只是x情活潑了些。

    卻沒想到，竟然如此離經叛道！

    她被他捉了個大包，臉頓時紅得像猴子pgu，嚷嚷著要搶回書。

    可他卻將那書一撕，再用內力震成了碎渣。

    朱璃芷又驚又怒，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見他走向內室的紫檀拔步床，在里面翻翻找找，不出一小會兒，便將她的珍藏全部翻了出來。

    將手中十來本書逐一看去，有兩三本還沒來得及包上書封的，那書名也是不堪入目，什么《寡婦yan談》、《帚jing記》，更還有《花神三妙傳》這等曠世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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