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出走(0916修)
25. 煙絲寥寥,那人白玉般雕刻的右手銜著一根金色頭花的煙條,手臂抬在胸間,垂下的頭看不清神情,額間的碎發輕輕擺動,周身圍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引誘,聽見她的腳步聲后,才緩緩抬起頭,眼神淡漠的看著她。 何云也學他,看一秒就收回眼神,表情淡然的走到自己的車面前,絲毫不再看周邊的男人的動作和神態。 “那時別人跟我說著你們有過關系,我還不大信?,F在倒是見實了。何云,新男友么?長得還跟那時一樣,又挫又丑的,你品味怎么這么低?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去,我兩還有過一段關系呢?!?/br> 溫少爺又開始他諷刺的打擊了,拿著他的長處,炫耀著。 怎對著別的女人的新男友不這樣,她由衷的記得,他還曾禮貌的笑著,夸著別人帥來著。 怎對在她身上,連面子工程都不做了,連帶著她身邊的男人一起嘲諷,拖泥帶水的,她知道他高中時期最討厭顧鹿深,便連著和他是朋友的她一起厭著。最看不得他跟她在一塊。 不過他聲明過了,他可不是吃醋,他就是討厭顧鹿深,他身邊的本子,桌子,椅子,連同和他交談的人一起,都厭惡。 但他是有多討厭他們兩?連結束關系了也要專程過來刺笑。 “溫醉清?!焙卧票緛硇敝碜涌粗?,她現在一邊說著話,一邊抬著頭看著眼前昂著頭,像個刺猬一樣的男人,說的話平淡,聽的人卻浮想聯翩。 “他是沒有你的新女友好看,可他陪著我七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沒有花花腸子,朋友和戀人,我是分得清的?!?/br> 他吸煙的動作一頓,仔細打量面前的女人,緩緩的,勾出一笑。 “你要找新歡可別找上顧鹿深便行,你知道的,我最討厭他。如果你跟他有著什么關系,我怕會傷及無辜的。即使我們上過床,懂么?” 煙快燃沒了。 顧鹿深,他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 在他出國的日子里,那個人陪了她四年。 只他根本不想知道,可周圍的人總能抓住他身子里那根軟肋,狠狠的在上面扎針挖洞。父母的談資,說著他兩的密切來往。同學會上,說著他兩曖昧的四年。直叫他心子疼得夜里輾轉反側,手指青筋爆裂的,死死抓住枕頭。 后悔的人就像喉嚨吞了塊石頭,咽不下,又吐不出。 她可以和別人聊得臉都快笑爛了,對自己卻是冷漠的不關他事。 說是朋友,可誰知道他們私底下真正的來往,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城市,高中時期他就眼睛像含著釘子般看著他們的來往,他真的是厭惡死顧鹿深這個男人,站著朋友的身份,老是跟何云說話,只他不能痛快的說著,她是他的,因為那時他還有著女朋友。 所以,眸子里像是含著血般忌憚著他,因為那時他還在,何云和他才安分著。 若是,他走的四年,他或許便趁虛而入。 這個顧鹿深,拋下A市跟她來到Z市,是個男人都知道他心里有鬼,他便能想象這男人對她的,自以為是善意的說辭,偏偏那女人還半推半就的聽進去。 何云,女人的青春不要浪費在一個走了的人身上。你該看看別的風景諸如此類的。 然后,兩人便曖昧著度著,沒有他的阻攔,他們便牽手,親嘴,上床。。。 他念著她,不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伤羰歉腋櫬股钣嘘P系,她敢的話。 他的房間,黑白色清冷的色調,空間寬敞得裝得下五個她住的房間,床也軟的不像話,枕頭被子都是他的令人著迷的氣息。房間里有溫夫人給他放置的花架和精致的小樣裝飾,給嚴肅的環境增添幾分暖意。 “在A市等我,聽到沒?!?/br> 他肆無忌憚的揉捏著她的雙乳,嘴唇吮吸著她脖上嫩嫩的肌膚。 何云躺在床上,身上是摘掉眼鏡后像個吞咽食物的野獸的溫醉清。 臨高考還有一個月,他懷著心思,帶著她來到他的房間,說是給她看他收藏的新奇玩意兒。 他看著何云在他的書桌上乖巧的坐著,等著他給她看的東西。 溫醉清心癢難耐,他原本是想給何云看周天去游樂園玩的票子,可是看著何云乖巧的,眼睛大大的充滿著期盼的坐在椅子上,望著他,他的心癢得更厲害了,轉身低低的罵了一聲。隨即將那票子塞在抽屜里,從書柜里隨意拿出一本書。 無語,怎么是本物理書?她讀得懂嗎?算了,管他那么多,他反正想要的又不是這些。 哄騙她坐到床邊,他說,我喜歡在床上讀書。 讀書便讓她讀,他悠閑的躺在床上,手靠在腦后,聽著何云張著小嘴給他念著物理書。殷紅的小嘴泛著燈光,像是出水的櫻桃般可口,他看著她的小嘴一動一動的,聲音綿綿的,有片輕煙撫過他的心面,他不由自主的取下眼鏡放在床前。 他又哄騙著她,說,現在換你躺著,我給你讀。 何云便躺在床上。 太傻了,太聽話了。 溫醉清內心突來的一陣哽咽,他不知是為現在發生的事感慨,還是為著未來的事喟嘆。 所以書上的第一個字剛出聲,溫醉清就扔掉了書,直撲在她身上,熟練的撩起她的上衣,將胸衣撩在她的乳上,猴急的用手揉弄著。 他粗魯的含住她的嘴,用牙齒在這紅潤上咬出小小的印記,何云疼得咝了一聲,怪罪的看著他,又不敢真生氣的弱著聲音求他。 “不要咬我了。疼的?!?/br> 他歉意的啄著她的印記處,再勾著她的小舌,軟軟的化在他的嘴里。 他由不得想著,云云,你只能對我這樣。但你不能。。。你不能那么乖,乖到他心子都在發疼,你讓準備離開的人怎么忍得下心舍下。 他的天平平了又斜,他的左手剛放下,右手卻想將她拿起。 若是,他走后,她會這樣躺在別的男人身下嗎? 溫醉清禁不住后背一個激靈,他看著懷里的何云像灘云一樣柔軟的倚著他,雙目含著溪水一樣的清澈,臉頰因為羞澀而泛著紅暈,鼻子小小的,因為之前的粗魯,還泛著嫩嫩的粉,粉嫩的小嘴是不施粉黛的美,這樣含著疑惑的看著你,像是等待喂食的小貓。 何云。 何云。 或許,他在這刻被她懵懂的模樣穿透了心,他軟了心腸,他想,或許,何云等過他這四年,他們便也該有個緣分了,什么緣分,年少的他暫時還沒想到,他只知道,他舍不下她。 “在A市等我,聽到沒?“他說這話時,連忙將臉伸進她的脖頸,他怕何云看出他的情緒,他怕自己狠不下心,他也不想看見何云含著水的眸子。 “什么?“何云迷迷糊糊的,沒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就在A市嗎?為什么要等他。 “一定要等我?!?/br> 他的話送到她的耳邊,是他常說的命令式語氣。 何云嘟囔的同意了,聲音柔柔的,輕輕的,很小,可是他聽見了,他的喉嚨不停的下咽,他知道何云很乖,一定會等他,一定會的。 他把手從她的胸上移開,轉而深深的抱住她的身子,性欲的事被他壓住了,他現在只想緊緊的抱住她,聞著她身上的暖意,氣息是彌漫在空氣里的甜,甜到他喉嚨發疼,他深深的埋進她的脖子里。 他要走向他的學業有成了。 何云不會知道的。 她只會看著他柔軟的頭發,笑著。 凌晨,何云在他房間里睡著了,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允許她留在房間里熟睡,可能是他的內疚作怪,他臨走前想留給她溫柔。 他帶著行李,輕輕的吻著何云的額間,嘴里喃喃的說著等我,轉身為她輕輕的關上門,他的步伐緩慢,幾近蹣跚。走到大門口,那輛送他到機場的車打著兩筒黃色的光,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是的,他想,光太刺眼了。 人要活在這世上,不拼搏一次怎么能夠。但如果,這條路上有朵紅顏擋了路,他只能殘忍的將她摘下,踩在她身上繼續往前走。 其實,高二他就做出了一次選擇,何必搖擺不停。 十九歲的他,心中擁有的是野心勃勃。 那輛車,帶走了一個人的留念,帶走了那段淺淺的,風一吹便散到空中的不舍,裝著野心和城市五彩斑斕的燈光,出發了。 只留下何云,熟睡的躺在床上,像夢到什么好玩的夢,臉上呈著大大的笑,盛著甜蜜。 溫醉清,騙子。 什么讀書,她趁他睡著去那柜子里翻看哩,是游樂園的票券。他怎么知道她現在最想的是,便是去游樂園?還口是心非,騙她讀什么枯燥的物理書。 她知道,這是善意的謊言?;蛟S,他要證明什么,又或許,他是要宣告什么。 她夢到了,他帶著她,坐著摩天輪,等升到頂的時候,他便捏著她的臉,含情似水的看著她,輕輕的吻著她,每一步都是溫柔的化成水將她包裹著,她便溺死在他的深吻里,無法自拔。 還夢到坐過山車,她驚恐的抓住他的手,閉著眼睛不敢叫出聲,他在旁邊緊緊的攬住她的手,溫柔的哄著她說,“別怕?!?/br> 他給她買冰淇淋,買汽水,買棉花糖,看著她吃撐的坐在椅子上,打趣的說她像個小胖豬。結束時,他還緊緊的抱住她,對她說我以后經常帶你來游樂園,所以你要永遠跟著我,眼里只有我。 什么呀,就連夢里也是這個霸道的溫醉清,可她居然羞澀著臉埋進他懷里,笑得像個傻子。 夢,太甜了,她要沉溺進去了。 只是,溫醉清,告訴她,為什么,抽屜里只有一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