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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弈,你今天穿什么顏色的衣服?我在左邊的門口等你。 那個人也拿著手機,目光熟視無睹的掃過凌弈,像是在人群里找什么人。 就算凌弈從他面前走過,怕是他也認不出來。 黑色。凌弈張了張唇,就在您面前不遠。 那人這才停下了張望,目光落在凌弈身上,聲音帶著幾分遲疑,小弈? 是我。凌弈說。 五年過去,凌父和凌弈記憶中的樣子不太一樣,氣質與神態都變化了很多,五官倒是沒多大變化。 凌父現在是個生意人,眉眼里滿是打量和思忖。以前凌父年輕的時候,還是母親喜歡的溫潤如玉的樣子。 和你外祖父發來的照片變化了不少,我都差點沒認出來。凌父一邊說著,臉上帶上一層客套的笑容。 那大概也不是近期的照片,可能也是好幾年前的時候了。畢竟外祖父和凌父的關系一直不好,很少有主動聯系的時候。 凌弈不知道怎么和他客套,問了句,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有事的,我們父子邊吃邊談?凌父還是這般提議。 凌弈頭疼,真的不了,我晚上朋友有約。 凌父眉頭一皺,有什么朋友能比得上家人重要?我們許久未見,吃一頓飯的時間你都抽不出來嗎? 凌弈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心里五味雜陳,他本來可以客氣禮貌而疏離的,但此刻他的情緒有點忍不住了,原來您覺得我們是家人嗎? 凌父被他這句話問的臉色漲紅,聲音也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幾分,難道不是嗎?血濃于水,你是我兒子,這是變不了的。 現在雖然是傍晚,但因為是清明節的緣,墓園門口人來人往。不少人的目光好奇地落在他們兩人身上。 您說的是。凌弈壓低了聲音,我們去一邊談吧,晚飯就算了。 見凌弈執意不肯和自己去吃晚飯,凌父到底沒有再繼續給自己找不痛快。 來到了人流量比較少的樹蔭底下。 凌父這才說明了來意。 我記得你的血型,和我是一樣的,血細胞也是相近。你弟弟生病了,用我的血細胞有排斥反應,你看看最近什么時候有空,去醫院做個具體的檢查要是適配,給你弟弟捐點血細胞。 最近不行,我沒有空。醫院血庫沒有血細胞嗎?凌弈的血型也不是什么稀有血型,找一找還是有的。 都說了會有排斥反應,你弟弟本來就是早產兒,身體很弱,禁不起折騰,最好直接找適配的。凌父看著他,最后從衣袋里拿出一張銀行卡來,這卡里面有十萬,只要你去做個醫院體檢就行。合適了再另算,劃算吧? 凌弈看著他手里的銀行卡,從這些天的違和感里找到了幾分熟悉。 不打著親情牌的凌父,市儈的臉色和當年安排凌弈去歐洲的時候一模一樣。 母親去世后,凌父匆匆舉行完葬禮,那時候小凌弈已經有了自閉傾向。 凌父的友人問他,你要再婚,那你這個兒子怎么辦?和你一起去新的家庭? 凌父搖頭,他這個拖油瓶,又這么大了,我帶過去也太麻煩了,還會礙眼。他外祖父有錢,讓他外祖父養大他,我每個月打點生活費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小凌弈縮在沙發后面的角落里,聽了個清楚。 見凌弈遲遲沒有回答,凌父皺著眉頭,怎么了?你覺得十萬還少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兒子,也就個一兩萬的事。而且合適不合適也不一定。 凌弈從刻意想要遺忘的回憶中回神過來,不知道如何回答凌父的話語。 十萬塊去醫院做個體檢,對于普通人來說的確是很大一筆了。 可凌弈又不是非要這十萬不可,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花十萬和眼前的這個人避開相遇。 凌弈!有人在不遠處喊了他一聲,嗓音清晰。 凌弈下意識的看過去。 是顧靄來了,現在時間差不多傍晚六點,他來接自己了。 見顧靄過來,凌父的眼里帶上打量的神情,這位是? 是我的朋友。凌弈回答。 您好,我是凌弈的隊長兼朋友,您是?顧靄的話語禮貌而客氣。 我是他父親。凌父回答完,聽到顧靄也是電競選手,沒有再和顧靄有過多交談,轉頭看向凌弈,繼續說道,你好好考慮一下,你還是個電競新人吧,一場比賽我打聽過了,也就個幾千一萬不到。我這十萬夠你打十多場的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您可能是誤會了什么。顧靄朝凌父客氣的笑了一下,禮貌解釋,凌弈是一位實力非常強的選手,一場比賽平均下來幾十萬上下,年薪兩千萬,其中不包括賽事獎金、補貼還有商業活動分成。十萬塊大概夠他上場個十分多鐘,半場比賽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