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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拗不過他,便帶著了,豈料薛誠這小子年少輕狂,快到容王公干的地界,興許是怕無聊,便半夜卷了一包袱的銀兩錢票跑了。 容王得知后也不惱,反而派了幾人循著薛誠的蹤跡追上,可是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薛誠這家伙鬼精鬼精的,故意將追上來的人引到另一個方向,他則一邊“行俠仗義”,一邊游玩。 那時,他并不知道,自己這一行便遇上了那個讓他棄不了忘不掉的人。 年少的薛誠雖聰明伶俐,但他心無陰邪心思,初出皇宮,便被有心人盯上,離開容王不過三日的工夫,他身上之余一身換洗的衣袍,銀兩錢票不是被偷了就是被騙了。 越霖父親生病,他出去找大夫的工夫,便撿了一個“慘兮兮”的少年。 倒是一身華服,但是傻乎乎地抱著一把寶劍立在街道旁,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人家攤子上的熱包子,殊不知,周圍不少人也眼紅的盯著他手里的寶劍。 去的路上看見他落魄地盯著rou包子,回來的時候,越霖還是一眼就看到被幾人圍著的少年。 “小伙子,你這手里的寶劍不過是虛有其表,依著我等瞧,就是做工精良,實在不值多少錢!” “……就是,你瞧這上邊的寶石,都沒有多少光澤……” “而且還重得很,一般人用不了,著實不是什么趁手的兵器……” “就三百兩好不好,這還是看在你是個可憐孩子的份上……你可要好好想想,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我不賣!”薛誠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們,但是這些人非要圍著他,還總是吵吵鬧鬧,他雖然對錢沒有多少概念,但也知道手中寶劍絕非他們口中那樣廉價。 宮中的東西豈能是次品,況且還是他皇兄當初專門翻了私庫送給他的,怎么可能不值錢! “嘿,你這小子別給臉不要臉,這劍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寶,你不是窮得連東西都吃不起了嗎,這不正好,老子三百兩買你一把破劍,有什么不合適的?” “我說了不賣,你們滾開!”薛誠被拉拉扯扯的,也不免發怒,他在宮中過慣了頤氣指使的日子,哪里被人這么折騰過。 “哎,你還蹬上勁兒了,老子是看得起你,今日不賣都不行了,我還就不信了!”為首那人一開口,周圍的人擁簇上來,薛誠被扯住胳膊,另有人企圖從他懷里搶寶劍。 少年意氣,盡管已經怒火盈天,可還是執拗著不開口求救,周圍的攤販都是謹小慎微的,哪里敢惹這圍上去的人們。 越霖終是看不下去,一截木頭砸進人群,像是熱油里滴了一滴冷水,諸人嚇了一跳。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越霖趁機從人群中將薛誠拽出去,“跑!” 半大的少年側臉清雋,尤其額側一縷碎發迎著風飛揚,連衣襟都要蹁躚飛起似的,只一眼,薛誠就栽了。 事后多少年再想起這一幕,薛誠仍然心潮難抑。 而那時,對于越霖來說,薛誠就是一根喜怒無常的木頭。 在鎮子上七拐八拐,最后好不容易跑到越府后門處,越霖停住腳步,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到薛誠身上,“行了,你走吧?!?/br> 薛誠:“……”不是送佛送到西么?這都到門口了,都不讓我進去歇歇腳? 興許是看出了薛誠的不情愿,越霖盯著他許久,終是又加了一句扎心的,“救你出來已經夠了,你惹了他們,若是被他們發現是我救了你,我跟著也要倒霉?!?/br> 越霖太過清醒,薛誠瞠目結舌。 他還沒有從那會兒越霖如天神降臨在身邊的幻夢中清醒,越霖這會兒生怕他牽連自己的態度著實讓他有點受傷。 畢竟小仙男竟然用一種疏離的眼神盯著他時,薛誠心臟一陣暴擊。 越霖說完就轉身要進去,薛誠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他忽的伸手揪住越霖的衣袖。 越霖疑惑地看向他,“還有事?” 薛誠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么,越霖盯著他,有些不耐,他只不過一時腦抽了救了一個傻子,豈料還被賴上了,這廝擺明了不肯走,他想到這兒,更是煩躁。 “以怨報德不是正常人做的事?!痹搅卣f完也不管他聽沒聽懂,揪回自個的袖子就走,這次薛誠更是動作快腦子一步,他直接握住越霖的手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br> “我不需要?!痹搅赜望}不進。 薛誠這會兒終于聰明了一回,他死皮賴臉道,“今日我就賴上你了,你若不讓我進去,我們就在這兒糾纏,最后若是被人看到了去報信,就是人贓并獲,你就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你……”越霖聞言氣個半死,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最后救了個狗皮膏藥,還是個不要臉面的家伙。 薛誠死賴著的模樣著實惹人厭,可是越霖也無比確定這廝說得到做得出,未免將那些人招過來白惹麻煩,最后無奈,只能將人帶進去。 只是萬萬沒想到,越霖這一次退步并非最后一次,此后經年,每當薛誠死皮賴臉時,便是他無法招教的時候。 秀才遇上兵,無外乎此。 “唔……別親了,外邊還有人!”越霖手臂抵住薛誠的胸膛,二人呼吸間的灼熱太過難耐,他好不容易躲過薛誠的唇,那廝的手指卻不動聲色拿住他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