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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大人,說到底你也沒有什么立場來責問我,當年你不告而別,于笙難道心里就沒有任何疙瘩嗎?但是他今日已經在抑制了,所以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越霖怔住,謝殘玉說得沒錯,當年是他走得突然,那突來的意外打亂了他的所有思考,又被匆匆帶走,那個時候的確將于笙拋之腦后。 “是我的問題……”越霖坦然,“可是謝公子,我不知道你想鬧到何等地步,只有一點,我請求你,保護好于笙……” 越霖與于笙相識也不算長久,但是他心疼他。 第59章 疑仇 越霖最終與謝殘玉談得并不順利,待于笙回來時,越霖便提出離開。 只是謝殘玉手上有一封信,是皇帝給他的。 于笙不懂那些,見謝殘玉看他,也不知道為何,就覺得奇奇怪怪,好像有什么話要說但又勉強壓下。 “你與越霖相交頗深?”謝殘玉想了許久,最后還是揀了一個比較溫和的開頭。 于笙搖頭,“也不算很親近,只是因著我爹的緣故,那時偶爾見面,再加上我爹去世后,越伯伯也幫過我們母子二人,遂更近了些……” “不過說起來,霖哥一貫性子冷,幼時我貪玩,他也不大和我能玩到一起……但是他卻是面冷心熱之人,于我頗好,”于笙對幼時的記憶并不多,但是諸如他爹,越伯伯之類,記憶深刻。 在他娘嫁于王全生之后,那些艱難的日子里,好像回憶起往昔的快樂,就能讓苦味兒淡些。 “越霖也算年少成名,那年殿試正中狀元,只是受到些排擠,在翰林院待了半年,后來外放為官三年,政績斐然,待回京便扶搖直上,這些年,也算功成名就?!?/br> 謝殘玉一早就看過越霖的經歷,但是粗粗那么幾眼,不過是因著他是皇帝寵臣才分出點興趣,自然未能早些知曉他與于笙竟有些抹不開的關系。 “公子,聽駱遲他們說,當今圣上不喜太師一派,今日霖哥來找你,還帶了皇帝的書信,他們不會是想要做什么對你不利的事情吧?” 于笙自那會兒就憋了許久,這會兒終于忍不住問出來。 謝殘玉聞言卻來了興趣,“你擔心我?” 于笙老實點頭。 謝殘玉嘴角銜著笑,“那如果我與你的霖哥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個時候,你要幫誰?” 這話來的毫無根據,于笙更是面色一白,“皇帝陛下真的要害你???” 他不免有些緊張,“可是公子與太師都不是一派的,自始至終你都是無辜的,皇帝陛下這樣豈不是胡亂牽扯了無辜之人……” 于笙本心還是擔心謝殘玉的安危,他知道太師謝充位高權重,更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身在上京,動輒一步走錯便有可能走向絕路,于笙隱隱明白了自家公子想做什么,但他不敢勸,也沒資格攔著他。 可如今,各方勢力都想試探謝殘玉的意思,于笙擔心至極,可恨自己毫無能力。 “皇帝逼我站隊,他知道一切?!敝x殘玉如同說著別人的事,“謝充對我爹娘做的那些事并不高明,只要是想查的人,都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br> 于笙卻更加擔心,“謝太師是想讓公子認祖歸宗,他不怕你得了勢再反過去報仇嗎?” 謝殘玉輕笑,“他自然不怕,我一無功名,二無依仗,即便得了勢也比不得他如今在朝中的權勢,更何況,周遭各方勢力都在觀望,哪個人來找我了,謝府有什么風吹草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盯著……” 說起來也諷刺,謝殘玉這半生就沒有過過幾日消停日子,真正算起來,還是那隱匿在北疆的幾年稍省心些。 于笙看著謝殘玉清俊的側臉,陣陣無力涌上心頭,二人緊挨著,許久,于笙才忍不住開口問,“公子還想考科舉嗎?” 謝殘玉沒想到于笙會這樣問,他怔了下才開口,“不考了……” “老爺當初是以夫人性命相逼,如今公子身無倚仗,空有錢財也無處使,而且駱遲他們也說了,公子有經天緯地之才,比之越霖更甚……”于笙眸中的亮色越發清晰,“不知我想得對不對,公子還是有不甘的……” 這次,謝殘玉并沒有半分猶豫,他看著于笙,“原來的確不甘,但是現在是真的不想了,我爹當年恨極了謝充,我越是在科舉走得遠,他便更加厭惡我,連帶著我娘也受盡折磨……” 謝殘玉隱去不少往事。 他爹謝老爺,年輕時于科舉毫無長進,后來索性一狠心經商,雖一開始頗有些艱難,但他好在肯吃苦,人又正直,幾年后就小有成就。 后來,娶了愛妻,二人相攜羨煞旁人。 不知是謝殘玉的幻覺還是什么,年幼時他爹也是疼寵過他一段時間的,別人都道他肖似他娘,或許是愛屋及烏,他爹也肯試著忽略那些深重的怨氣去親近他。 只是,隨著一日一日的長大,謝殘玉慢慢就不像謝夫人了。 尤其,謝殘玉酷愛讀書,年紀小小便已經顯露出驚人的才智,他十一歲中舉,諸人驚異,慢慢的,便有一些閑言碎語開始傳出來。 “這謝老爺經商有道,沒想到謝小公子卻在科舉一道這樣出彩!” “……謝家也算奇異,說來子承父業,偏偏這謝小公子不走商路,反而考上了舉人,依著這才智,怕是最后能扶搖直上,做大官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