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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不傻,他知道還有什么事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但是謝殘玉于他有恩,即便是于他有干系的,只要謝殘玉不說,他便不問。 他相信謝殘玉不是壞人。 第18章 細語 “今日覺得如何?背上還疼么?”謝殘玉帶于笙進了亭子,四面有簾子擋風,里邊還有一個不小的熏籠,小桌上放著幾樣精致的糕點,謝殘玉替于笙倒了一碗甜湯,“嘗嘗?!?/br> 于笙抿了一口,舌尖一股清香,他眸子亮了亮,“有桂花!” 謝殘玉點頭,“府中新來了一位廚娘,原先是上京給官宦家做吃食的,一次不慎犯了主家的忌諱,便被逐出來了?!?/br> 他指著桌上的糕點,“這都是她新做的樣式,便先拿來讓我們嘗嘗?!?/br> 他手指細長,夾了一塊放到于笙面前的碗里,“先用一點,待會兒再用膳?!?/br> 他夾一塊,于笙便吃一塊,沒一會兒已然半飽,就連甜湯也見了底。 二人談些有的沒的,未有多久,駱遲抱著一個丈寬的檀木盒子走過來,“公子,都做好了?!?/br> 謝殘玉點頭,“直接拿到他屋里去?!?/br> 于笙一聽就和他有關,忍不住問,“公子,這是?” “你這段時間穿得都是我以前的舊衣,總歸不合身,便叫人做了幾身,你先穿著?!彼哉Z間熟稔又自然,于笙卻罕見地搖頭,“公子,我已欠您良多,衣裳我實不敢受……” 于笙眼看著要站起來,謝殘玉揮手叫駱遲下去,他則開口反倒說起了另一樁事,“你想見見王秋和你母親嗎?” 于笙聞言臉色陡變,撐著桌子就站起來,“公子,我娘和王秋怎么了?她們出什么事了?” “莫擔心,她們無事?!敝x殘玉安撫道,“你娘和王秋已經回家了,倒是王全生這段時日一直在鎮上,他在賭坊賭了一把,贏了二百多兩銀子,又在城西買了一處宅子……” 謝殘玉說到這兒頓住,于笙覷著他的臉色,好半晌才試探問道,“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帶回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聽人說,似乎懷有身孕?!?/br> 于笙手指攥住,手背青筋暴起,“他怎么敢?!” 謝殘玉眸中閃過一絲晦暗,猶豫了下還是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派人將你娘和王秋接到謝府來,至于王全生,賭坊也有我認識的人,讓他們運作一二,也不算太難……” “不用了?!庇隗蠐u頭,“我欠公子的夠多了?!?/br> 他壓下心底那股憤懣,看著遠處,“善惡終有報,我不信他能一直賭得贏,而且有些事……我去做才更合適?!?/br> 原本純真善良的小兔子這會兒卻像是淬了利齒的狼崽,眼看著一口下去就能咬人一身的血。謝殘玉卻不覺得欣慰,反而心尖發苦,“你本不該經歷這些的……” “沒有誰不該經歷什么,”于笙對著謝殘玉笑了下,“比起有些人,我已經足夠幸運,公子在危急關頭救我三次,已經是上天善待我了?!?/br> 于笙沒有故意討好謝殘玉的意思,他真是如此想,人活在世上總會遇見不少坎坷,有人一蹶不振,有人就此跌落塵埃,如果那日沒有謝殘玉,他或許就只能在蒔華閣茍延殘喘。 那樣活著是他不想也不愿的,倘若不是謝殘玉,他連如今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的勇氣都無。 謝殘玉聽得心尖發軟,“你果真是要刀刀戳在我心口,非要我心疼是么?” 一言既出,于笙愣了下,而后雙頰飛起一抹薄紅,“公,公子……” 謝殘玉順著他的意,“你既要自己解決,那我便不插手了,不過你好好養傷,明日帶你去你母親和王秋?!?/br> “真的嗎?!”于笙若不是還瘸著,都能原地跳起來。 謝殘玉見他如此高興,嘴角彎起一抹弧度,“自是真的?!?/br> 就此,于笙興奮得午膳用了不少,還罕見的多添了半碗,謝殘玉對此又是無奈又是戲語,“早知能讓你這樣高興,不如早些告訴你,也能多長些rou……” 于笙眨眨眼,并不說話,但是他眉眼間的笑意幾乎都感染了諸人。 一直伺候他的侍女也大著膽子說道,“小公子若是依著這樣的胃口,怕是傷都能早幾日痊愈,公子也便不會日日牽腸掛肚,聽駱遲說,半個時辰的工夫,公子總不忘問了一次又一次,就怕奴婢等輕慢了小公子……” 于笙聽著聽著就紅了臉,謝殘玉睨了丫頭一眼,“就你長了嘴!” 他雖如此說,倒也不見生氣,侍女自然更是大膽,輕輕往自己臉頰上拍了下,假模假樣道,“公子的心思被奴婢說破了,該打該打!” 于笙下意識地看了眼謝殘玉,就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倏忽連耳垂都紅了,飛快地低頭扒飯,連腦袋都幾欲塞進去了。 第19章 舊事 自從謝殘玉說過要帶他回去,于笙便坐立不安,連藥浴時都忍不住問旁邊的少年,“我身上的傷可好了?” “還未好,有幾處眼看著要留疤?!?/br> 未免于笙這兒太過冷清,謝殘玉叫駱遲安排了兩個少年,與于笙年紀相仿,一個名喚謝琦,另一個叫謝沅,都是謝府的家生子,二人乃同胞兄弟,但哥哥謝沅性子跳脫,弟弟謝琦最是穩重。 謝琦一貫面無表情,于笙一聽要留疤,倒是沒有太在意,但謝沅卻拍了弟弟一巴掌,小聲道,“府中最不缺上好的藥材,再不濟還有溫公子,留什么疤,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