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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喬挑逗的盯著他,隨意拿起盒胭脂,在臉上涂了涂,然后問道:“小郎君,你看怎么樣?” 誰知這一句仿佛出動了什么開關,葉安閉上眼睛,心一橫,模仿起上輩子主播的神態,尖聲道:“你手里拿的是由我們店的買的最好的!太好看了!買它買它!” 紅喬:“……”好好的俏郎君,可惜是個傻子。遺憾的放下胭脂,她打算隨意轉轉就趁機開溜,而此時剛好瞧見邊上一個面容老實的高大伙計癡癡的盯著自己。 少年眼神如此澄澈真摯,瞧得紅喬臉微微發熱,嗔聲道:“你這小子,看什么呢?好看嗎?” 元寶別過眼,臉紅通通的不敢直視。 紅喬心情大好,也沒仔細挑選便買了一堆東西,離開店的時候雀躍想到,看來自己還是很有魅力的嘛~哦吼吼~~ “不愧是少爺,才說了兩句話就賣出這么多!”元寶崇拜道。 而一旁的葉安,已經因為過于羞恥而石化了…… …… 待過了兩日,大相國寺瓦市總算開啟。雖說叫瓦市,但并不想眾人所想的那般混亂無序,相反,大相國寺將周邊分為幾個不同分區。 其中大三門上為寵物區,珍禽奇獸,無所不有;第二三門為生活雜物,比如蒲合蕈席、時果臘脯之類;近佛殿,孟家道院則是筆墨紙硯等物;占定兩廊,賣的是繡作、珠翠頭面、胭脂之類,有趣的是此地主要經營者竟大部分為出家的尼姑;最后殿后資圣門前,是文化人的圈子,書生們自己的字畫,以及諸路罷任官員老家的土特產,都聚于此。 葉安的胭脂鋪,就在兩廊中,周圍都是穿僧服的尼姑,他們四個大男人在此尤為顯眼。 “難怪范純仁和狄詠那兩個說什么都不愿跟我來,原來是早就知道什么情況?!比~安捂臉,他已經能感受到左右兩邊投來的異樣目光了。 但是也多虧如此,來往行人路過此地都忍不住多看兩眼,這一看,便看出差別來了。 “這是何物?”一中年女子拿著口紅疑惑問道。 元寶連忙上前演示,將口紅擰了出來,還拿了幾個小樣在自己胳膊上試色。 雖說與一半大少年討論妝容有些不自在,但女子還是拗不過天性,好奇的詢問了不少。對方一一作答,最后心滿意足的挑了幾樣。 反觀另一邊,兩個伙計估計是誠心拍東家馬屁,竟開始學起葉安那日抽風的口吻。于是在攤位一角,是不是想起他們“買它買它”的聲音。到最后貨沒賣出去多少,口頭禪倒是出圈了,許多商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都跟著喊。 葉安滄桑一笑,經過今日,他弄明白兩件事。 第一,元寶這小子是天生的推銷員,介紹起產品感情真摯不說,關鍵就是看見六七十歲的老婦人都能臉紅。據他自己所說,這是因為他從小看見陌生人就害羞,最早在葉家也是過了好久才緩過來。但不管怎么樣,客人貌似都挺吃這一套的。 第二,美妝帶貨博主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他已經能料想道范純仁和狄詠知道事情經過后會笑成什么樣了! 第17章 寧華殿,張憐娣輕撫著一件小小的錦衣,目光中帶著幾分哀傷。就在去年,她的大女兒因病去世,而前幾個月,小女兒也夭折,難道這就是天注定嗎? 不!她絕不信命!自己辛辛苦苦走到這步,想要后退已是不可能了,更何況……不知想到什么,她眸中一暖。 此時門外宮人通報:“娘子,尚美人求見?!?/br> 張憐娣收回思緒,理了理衣冠,淡淡道:“請人進來吧?!?/br> 半晌后,走進一華服女子,頭戴金冠,長相極為艷麗,見到張憐娣,未語先笑:“張修媛……啊不,張美人可好,幾日未見,叫jiejie好生想念?!?/br> 因著連喪兩女,張憐娣前陣子自請下遷,份位由九嬪之一的修媛降為美人,這是宮里人盡皆知的事。而尚美人如此講,很明顯,就是來刺她的。 張憐娣也不惱,跟著笑了起來:“是我的錯,只不過官家時常要來寧華殿中,meimei實在騰不開身子四處閑逛,有勞費心了。不過有時候我倒是羨慕您,能跟好些個姐妹共處一殿不說,每日還悠哉的不得了,著實是神仙日子?!?/br> “你!”尚美人面目扭曲,由于大宋皇宮實在太過狹小,連仁宗住的地方都不算寬敞,所以她們這些不受寵的妃子經常好幾個擠在一處。大家都是深宮怨婦,成天見不到官家,還因各種瑣事爭吵,簡直一地雞毛,張憐娣這番話不可謂不誅心。 “張憐娣!你不要太得意,官家不過是一時新鮮,還真以為這后宮你最大了!小心我告到圣人那去!” 見對方拿皇后來壓自己,張憐娣暗暗翻了個白眼,頗為不耐道:“笑話,我做錯了什么不成?不過說了兩句實話,既然尚美人不高興,那我以后不說了。不過您假借曹圣人的名義,在宮中拉幫結派,作威作福。來來來,我們這就去找圣人,看她怎么講!” 尚美人畏縮了,她也知皇后淡漠沉穩,平日最是八面玲瓏,自己不受寵,假如真鬧到那去,皇后也肯定看在官家的面上站在張憐娣這賤、人一方。 想是這么想,但口頭上還是不愿露怯,“胡說八道,這宮中最目無尊卑的人竟然說我作威作福?!毖凵褚晦D隱約看見張憐娣沒來得及收好的小衣裳,當下嘲諷道:“某些人,就是天生奴才命,哪怕得官家垂青,還不是福薄罩不住,生生養死兩位公主,如此也好意思霸著官家,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