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低聲喘息。

    “我擔心你突然撲下來，衣服泡了湯?！壁w忱之笑著說。

    “再來嗎？”吳越盈盈地望著他。

    “算了?！壁w忱之笑，“那門口的探頭是好的，我剛才撒謊了，說不定日本朋友正在監控室里觀摩呢?！?/br>
    吳越一怔，那股yin燃之火頓時變成了明火，“轟”地燒上了他的臉，他說：“你你你……你你……你簡直！”

    他掙脫了要走，趙忱之趕緊拉住笑道：“還是騙你的，世界上沒有一個酒店的監控探頭會對準澡堂。那個探頭有個半圓外殼你看不清楚，其實里面的鏡頭對著溫泉池側面的樹籬，當然也不是防賊，而是提防野豬、猴子什么的闖進來?！?/br>
    “你滾！”吳越低吼。

    “好好好我滾我滾?！壁w忱之拉著他的浴袍一角，“你別走！”

    吳越又咬了半天唇，幾乎要把那里折磨出血來，才恨恨地重新坐下，把雙足伸進溫泉池。

    趙忱之說：“還是聊天吧。我也要克制自己不要做出更值得紀念的舉動來，以免日后要把這座山買下?！?/br>
    吳越問：“買山干什么？”

    趙忱之說：“為了買回憶啊。他們是捆綁銷售，要買這個池子就必須買旅店，而想買旅店就必須買山?！?/br>
    “少作妖?！眳窃嚼淅涞卣f。

    趙忱之又背靠在巖石上，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和郝、孫兩家是怎么認識的？”

    “不是我，是我媽?！眳窃降皖^，雙手擺弄著羽絨服上的拉鏈扣。

    “郝江北的mama姓周，孫江東的mama姓李，她們兩個和我媽一樣都是芭蕾舞團的，但兩人不是主要演員，本身條件一般，年齡又偏大，混了好幾年始終是個伴舞。當年文藝界的光景很差，芭蕾舞又太不接地氣，沒地方演出，發不出工資，人人都有一肚子牢sāo，加上外面市場經濟轟轟烈烈，周、李兩位阿姨就干脆辭職下海了?！?/br>
    趙忱之問：“那你mama呢？”

    “我媽有特殊津貼?！眳窃秸f，“但是她好景不長啊，二十五歲時突然得病了?！?/br>
    “然后呢？”趙忱之問。

    吳越嘆息了一聲，澀聲說：“然后就唏噓了，我媽那樣眾星捧月的人物，真正落難了生病了，跑來搭救她的卻是兩個原先不太看得起的人——周阿姨，李阿姨?！?/br>
    “再然后我媽就死了，后事是由她們兩家料理的，喪事雖然簡單，卻幫我媽選了一塊好墓地。當時永寧山陵園剛開發，還沒幾個人知道，郝江北的爸爸yin差陽錯轉到了那邊，只花了極少的錢就買下來了，現在想在永寧山安家落戶，價錢可就翻了幾十倍不止啦?！?/br>
    “你母親沒有親人？”趙忱之問。

    吳越搖頭：“沒有。我媽的確有紅顏薄命之嫌，命運很坎坷，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早年間就是被收養的。養父母收養她的時候年齡很大了，還沒等到她二十歲就相繼去世。唯一幸運的是，我養外婆有個meimei，當年雖然快七十了，依然可以當我的監護人，以避免我按政策被送到福利院去，日后戶籍、學籍也好辦理。我這個養姨婆婆沒有能力親自照料我，卻堅強地活到我十六七歲幾乎快成年了，堪稱老當益壯?！?/br>
    趙忱之點頭：“所以你在郝孫兩家輪流長大?！?/br>
    “我在江北家的時間長一些，”吳越說，“江東他mama有次被人騙了一大筆貨款，弄得好幾年舉步維艱，房子都不得不賣了抵賬，我不好意思去再幫人家添一雙筷子?！?/br>
    趙忱之又問：“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985?！眳窃秸f。

    見趙忱之沒反應，他聳肩：“當然是假的。我當時沒有上大學的奢望，初中畢業后便去了職高，后來機緣巧合考到了大專班，但是不能換專業，還是旅游管理?！?/br>
    他淺淺一笑：“趙總，所以我是科班出身的服務員，行家里手??！”

    趙忱之也笑了：“不枉我疼你一場?！?/br>
    兩人輕聲細語地聊天，漸漸夜更深了，寒風瑟瑟，吳越雖然不冷，卻困了，上下眼皮止不住打架。

    趙忱之拍拍他的腿，說：“回去吧，明天還有任務呢?！?/br>
    吳越朦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