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籠子里，有鐵鏈在泛著微弱的光，地面上有斑駁的暗影，落滿灰塵。

    “我也在這里待過?！逼岱矇m靜靜地說，“粗略估計，這能關多少鮫人？”

    “……一兩百沒問題?！睖纣[抓著他的手微微收緊。

    漆凡塵閉上眼，他站在這里，似乎能夠感受到十二年前，師父來這里看到的場景。

    那是鮫人的地獄。

    “他們到底為什么要抓鮫人?！逼岱矇m在這空間里感到非常壓抑，“都感染了，為什么還要關著他們？”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入藥?！睖纣[緩緩地說，“我懷疑，之前在木府村出現的藥，以及十年前出現在那個小區里的藥，都來自于鮫人?！?/br>
    漆凡塵猛然想起之前在墓地和五叔打斗時，滄鸞曾經對他說過：“鮫人的血對人類有好處?！?/br>
    恐怕不止是血。

    漆凡塵想。

    第36章 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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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凡塵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他跟其他所有人一樣長大、讀書、工作。只是他的工作性質和別人的不太一樣。

    而在師父口中親耳聽到自己的身份，漆凡塵覺得難以置信。

    他只見過滄鸞這么一個鮫人，他不知道其他鮫人是不是也像他這么厲害、這么英俊、這么撩人，但很顯然，這些特質漆凡塵完全沒有受到遺傳。

    他們在黑暗陰森的地下室里待了二十多分鐘，兩人圍著那籠子轉了一圈，發現這個鐵籠子非常大，并且很牢固，滄鸞試著握了握，說道：“應該是特意為鮫人設計的，很難拉開?！?/br>
    “更別提當時送過來的鮫人還很小?！逼岱矇m回頭說，“我們出去吧?！?/br>
    兩人剛從地下室上來，漆凡塵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拿出來一看，發現已經安排了新的任務。

    【客服009】：【尊敬的會員您好，根據您的定位，您已被人工分配至04300小組執行任務，任務描述如下：南楓區伯爵公館有四人于游泳池溺死，身上皮膚潰爛，請速前往確認。（如因故需取消任務，請聯系客服038）】

    很快，他被拉到了一個群聊里，這里的群聊有三人，除了他和杜衡外，還有另一個協會成員，玄影。

    “伯爵公館？”滄鸞湊過來，下巴擱在漆凡塵肩膀上，小聲地說，“這是什么地方？”

    “是一個秘密俱樂部，一般人進不去?！逼岱矇m說得含蓄。

    “皮膚潰爛?！睖纣[皺起眉，“會不會是跟那幾個小孩一樣？”

    “這是溺死?！逼岱矇m覺得奇怪，“游泳池一般都有救生員和監控，要在那種地方溺死還是挺不容易的?！?/br>
    “這個玄影又是誰？”滄鸞看到了群聊里一個女生的頭像，點擊放大，評價，“挺好看的?！?/br>
    “她是女明星，當然好看了?！逼岱矇m給他介紹，“如果你關注網絡的話，會經?？吹剿??！?/br>
    滄鸞臉微微轉向他，本來兩人就靠的近，他這么一轉，幾乎要親上漆凡塵的耳畔。漆凡塵感覺到氣息灑在耳邊，癢得他想后退，又聽滄鸞問：“她為什么進協會？”

    “聽說是她的歌能迷惑人?！逼岱矇m開始心不在焉，“但我也沒見過，只是聽說?！?/br>
    “這不巧了?！睖纣[低聲笑了一下，“我們鮫人的歌聲也有這種能力，那要不要問問師父我能不能進協會？”

    漆凡塵看到群聊里杜衡在問伯爵公館怎么去，他盡量忽視耳邊的呼吸聲，故作鎮定道：“那要你自己去問師父，我做不了主?！?/br>
    “你是師父的孩子，也不能做主嗎？”滄鸞抬頭看他，從他的角度能看見漆凡塵長且卷翹的睫毛，像一小扇子般，甚至在眼下投出了一圈小小的陰影。

    滄鸞腦海里蹦出了四個字：又純又欲。

    “不能。正是因為我是師父的孩子，所以還要避嫌?！苯z毫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的漆凡塵伸手推了推還賴在自己身上的人：“我們出發吧?！?/br>
    玄影人就在伯爵公館，她把定位發了過來。南楓區離這里距離不短，開車走高速過去也要將近兩個小時。路上漆凡塵把手機給了滄鸞。

    “玄影的頭像可以點，那你的頭像能不能點？”滄鸞低著頭問。

    “可以?！逼岱矇m說，“但是我的沒什么好看的?！?/br>
    滄鸞點開他的頭像，發現是一片空白，問他：“為什么你沒有照片？”

    “不知道用什么?！逼岱矇m對待這些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好像只要有一個名字能夠認出是他就行了。

    “我幫你拍吧?！睖纣[興致挺高，“怎么拍照？”

    漆凡塵伸手幫他調出了攝像機。

    “我長得還是可以的?！睖纣[覺得新鮮，自己照了一會兒，這才把腦袋湊到漆凡塵身邊，喊他，“看這里?！?/br>
    漆凡塵分神看了他一眼，滄鸞很快按下拍攝。

    “你要用這個做頭像？”漆凡塵問他。

    “不?！睖纣[說，“七七這么好看，不能讓所有人都看到?！?/br>
    漆凡塵覺得好笑，什么時候他對自己的臉有這么大的占有欲了？

    “你下次變回鮫人的時候提醒我一下?！彼f，“我幫你拍照?！?/br>
    “怎么？”滄鸞抬起頭來，想是想到什么，問他，“我是鮫人的樣子好看還是人類的樣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