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鸞對人類的貨幣沒有什么概念，他歪著腦袋面露不解。

    “我聽下來，你們幾個雖說沒什么人性，但也不至于死?！倍藕庠谝贿叢逶?，“你的故事是不是略過了什么細節？”

    馮長生裝死。

    烈鳥忽然振翅，要朝他飛過來。

    “我說我說！”馮長生一激靈，慫得不行，“在那之后，有天晚上我們四個在剛子家打麻將，打到半夜，門口忽然爬進來一個娃娃?！?/br>
    “那娃娃渾身都是血，把我們嚇死了，嘴里一直說救命。富貴說那絕對是從五叔地下室爬出來的，讓我們不要管。我們都收了好處，沒人敢管?！?/br>
    “你們裝作沒看見？”杜衡問。

    “我們……把那娃娃送回了五叔家，五叔又把他關回去了?！瘪T長生越說到后邊，聲音越小。

    四下安靜。

    “你們是活該?！逼岱矇m望著他說。

    第16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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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瘪T長生忽然伸出手抓住漆凡塵的右手臂，他說，“你們會保護我的吧！”

    后座伸出來一只手，把馮長生的手給拿開了，滄鸞點點頭：“當然，我們說話算話?！?/br>
    漆凡塵沉默不語。

    一直立在擋風玻璃處的那只烈鳥終于飛回了后座，杜衡把車窗搖下來，那鳥便飛出去了。

    馮長生轉頭一看，發現那只鳥竟然飛著飛著，便在空中消失不見了。

    西君旅館封鎖了整整三個小時，里邊的人才全部被放出來。女人帶著兒子從門口出來，找到這輛車時，發現車門正拉開，從里邊走出來三個陌生人。

    “看來是個比較棘手的案子?！倍藕獬炜沾盗艘宦暱谏?，那火紅烈鳥不知從哪里飛來，又落在他肩上。

    “妖怪殺人？”漆凡塵問。

    “聽警方的意思，似乎住在死者房間的男孩在不久前剛從旅館里出去，所有行李也一并帶走了?！倍藕庹f，“現在里邊死的是誰，誰也不知道?！?/br>
    “很有可能是換皮?！逼岱矇m說。

    “我再去看看尸體?！倍藕饣仡^看了一眼馮長生說，“再會?！?/br>
    “你們去哪里？”馮長生緊緊盯著他們。

    “我們還得回村里?！睖纣[說罷，朝他笑了笑，“要不你送我們回去？”

    “我不可能回去！”馮長生堅定地說。

    “那你就待在這?！逼岱矇m回頭說，“跑遠了我們可管不了?！?/br>
    “那旅館剛死了人！”馮長生面露緊張。

    “在附近找個住的地方就行?！逼岱矇m已經摸出手機在叫車，“你要實在害怕，就跟我們回去?！?/br>
    馮長生立馬閉了嘴。

    兩人打道回府，下了出租車，滄鸞才開口：“他今晚怕是躲不過?！?/br>
    漆凡塵思考片刻：“馮長生的故事里，好像跟鮫人沒什么關系?！?/br>
    滄鸞腳步一頓。

    落地窗上的血字，五叔嘴里的珠銘，這些表明鮫人也在十二年前的那個故事里出現過。但馮長生卻只字不提。

    是沒敢提，還是他也不知情？

    “重明面前他不敢撒謊?！逼岱矇m頓了頓，欲言又止，“那些小孩里邊，會不會有……”

    “你之前說，十年前你們人類曾經有過一場疾病?！睖纣[雙手抱胸，作思考狀，“其實我們鮫人也有?！?/br>
    “什么時候？”漆凡塵一愣。

    “十二年前?！睖纣[抬眼看他。

    “十二年前……”漆凡塵眼里有一瞬間的茫然。

    “鮫人原本一直生活在南海，直到三十多年前，有鮫人在海邊和人類相愛，陸陸續續有些有膽識的鮫人上了岸，進入陸地，在內陸的閔鐘山建立了聚集地。十二年前，聽說陸地的鮫人染上了一種病，死傷不少，在那之后陸地鮫人便一直藏在閔鐘山，沒有跟人類來往?！?/br>
    滄鸞說到這里，面露不解，“關于這種病我了解得不多，但我知道，這病跟你們人類十年前的病非常相似?！?/br>
    “相隔兩年?！逼岱矇m皺起眉，“這病難道是從鮫人傳染給人類的？”

    “不會?！睖纣[肯定道，“只有同種族之間相互傳染?！?/br>
    漆凡塵安靜片刻，又說：“如果只是簡單的人口販賣，那些鬼魂不會下那么狠的手?！?/br>
    “以牙還牙罷了?！睖纣[說，“只怕馮長生他們幾個根本沒看到五叔地下室到底發生了什么?！?/br>
    他移開目光，看向漸晚的天色，心沉了下去。

    這個村子藏著鮫人的秘密。

    兩人回到民宿，卻見四個小孩也是剛剛回來。

    “你們去哪了？”漆凡塵問。

    “扶桑子帶我們去墓地了?！彼鹃L夜趕緊把情況告訴他們，“你猜怎么著……”

    他還沒說，東方子已經打斷了他的話：“村子北邊的山丘埋了他們幾代人的尸體，但我們發現，尸體和魂靈的數量完全對不上，魂魄少了很多?！?/br>
    “……”司長夜被搶了話，生著悶氣坐在一邊不說話。

    “并且那邊陰氣雖重，但怨氣不重?！狈錾Ｗ诱f道，“遠遠沒有達到能將人扒皮碎尸的程度?！?/br>
    “我們的民宿在兩地中間，如果只是五叔地下室的鬼魂殺人，為什么會繞到這邊來？”東方子說。

    “這……”司長夜偷偷看了一眼滄鸞，知道他的身份不能隨意透露，因此小聲地說，“可能因為鳥哥有特殊能力，吸引了他們的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