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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嬌花呢?” “他這幾天出差,晚上回來?!痹S言看著手機,沈植剛來微信說上飛機了。 許年冷笑一聲:“我今天就跟爸媽戳穿你的jian情,你等著吧?!?/br> “哦?!痹S言輕飄飄應道,“你可以試試?!?/br> 許年的拳頭捏緊了。 葉瑄到得早,許言和許年進門時她正和方蕙許燊坐在沙發上聊天,許言聽到他弟喉嚨里發出一聲難以形容的,大概類似于小狗撒嬌嗚咽的聲音。 許年換了鞋就踢踏踢踏跑到沙發旁,坐在葉瑄身邊,摟住她的肩,頭也挨過去,黏黏糊糊地跟她說話。葉瑄邊笑邊剝了顆杏仁,喂到許年嘴里。 這種場景一般可以稱之為“后輩內卷”——當家長看到其中一個孩子家庭圓滿婚姻幸福時,在欣慰之余,會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另一個久久沒有戀愛動靜的單身生物。 許言站在玄關,迎著方蕙和許燊和善的目光,忽然有種奪門而去的沖動。 從父母家出來,許言在小區門口看到沈植的車,他讓許年停下,跟許年和葉瑄道了別,下車。 “是不是還沒吃飯?”上了副駕,許言問,“想吃什么,我陪你去?!?/br> “回去你給我做碗面就行?!?/br> 許言湊過去,伸手,扶著沈植的下顎把他頭扭過來,看了幾秒,問:“這幾天是不是又熬夜不好好吃飯了?” “時間緊,有點忙?!鄙蛑残α讼?,算是承認。 “那趕緊回去,我給你煮個面,你早點休息?!?/br> 沈植卻問:“你是不是后天出差?” “嗯,四五天回來?!痹S言笑瞇瞇的,“舍不得我了?” 沈植沒回答,看了他一會兒,低頭在他嘴角親了下。 “好了,開車吧,我們……”許言話說到一半,猛地停住,眼睛微微瞪大,看著沈植手里的小盒子,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拿出來的。 “之前訂的,昨天到了,我剛才去取的?!鄙蛑埠芷降財⑹鲋?,沒有鄭重其事的莊嚴告白,也沒有言之殷殷的真情流露。他只是把盒子打開,說,“想送給你?!?/br> 一枚簡雅的鉑金戒指靜靜鑲在禮盒里,半圈戒面上嵌著一排鉆石,在燈光下閃著細碎漂亮的光芒。 沈植把戒指取出來,拈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間。 “許言,跟我結婚吧?!彼吐曊f,“給我個家?!?/br> 許言有很多戒指,幾乎都來自他人贈送,奇怪的、精致的、顯眼的、昂貴的……大多充滿設計感和概念感,作為出席活動時的搭配,像這枚一樣低調簡單的,很少,幾乎沒有。 他以前想不通,為什么婚戒作為很重要的一種戒指,卻大部分都是干凈素雅的款式,不追求突出,不追求特別。 現在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因為婚戒不是用來搭配的,也不局限于任何特定場合,它只會長久地環在手指上,陪同主人經歷生活的每一秒鐘,不管是平凡還是特殊。 “怎么就送戒指了?!痹S言眼里含著笑,“我們明明還在‘試試’的階段?!?/br> “嘗試一下?!鄙蛑驳箾]有灰心失落,好像早料到這個結果。他也跟著笑了一笑,“沒關系,時間還很長,慢慢來?!?/br> 許言卻拿過那枚戒指,并沒有戴上,只是托在手心里近距離地看。 “挺貴的,我先收著了?!彼f,“下次還你個便宜點的,你知道,我剛買完房,是個窮鬼,你要體諒一下?!?/br> 沈植彎起嘴角,回答:“好的?!?/br> 車子開動,十多分鐘后路過商場,許言看著窗外,忽然感嘆:“想吃麥當勞甜筒了,它那么便宜,卻那么甜美?!?/br> 沈植打了圈方向盤,把車緩緩停在路邊的臨時車位,先許言一步開門下車:“我去買,你在車上等我?!?/br> 他去不遠處等紅綠燈,許言趴在車窗上看了他一會兒,伸手從襯衫口袋里拿出戒指,套在中指上。 涼涼的,尺寸剛好。 許言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也被什么東西圈住了,箍得很緊,心跳時能感受到那種撐滿的、鼓脹的充實感。 他來回翻看手掌,不禁感嘆沈律師審美在線,這戒指怎么看都是個漂亮孩子。 許言還挺想拍張照片發到家庭群通知父母自己已經告別單身,但那無疑會引來一陣血雨腥風,他和沈植的平靜生活才剛開頭,還是先過幾天好日子再說吧。 小心翼翼把戒指揣回兜里,許言再次扒著車窗往外看。繁華街道上,車水馬龍,燈火輝煌——一個真實鮮活的熱鬧俗世。 而沈植正穿過如織的人流,穿過霓虹燈牌交錯的光暈,手上拿著一支甜筒,在街對面等紅燈。 他在人群中永遠是突出的那個,許言總能一眼發現他。就像大學時期喧鬧的球場里,許言的鏡頭在尋找沈植這件事上,一直完成得很輕易。 可能因為眼睛里從頭到尾只裝著沈植一個人,所以無論如何都忘不掉,都非他不可。 煙火人間,rou體凡胎,人總會一次又一次地為熱愛的東西栽跟頭,無法免俗。 或許光憑熱愛并不夠,正如他們還有很多現實問題需要解決,但是沒有關系,相愛已經給出了最好的前提。就像沈植說的——時間還很長,慢慢來。 綠燈亮起,沈植過斑馬線,他周遭的種種被許言自動虛化,定格成一張相片,烙進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