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不是要錢,是為了搶門?!卑驳廊f。 “搶什么?門?”李穆沒聽明白。 “電話上面說不清楚,你一來就明白了?!卑驳廊f。 李穆沒有辦法,只好給了錢,吩咐把煎餃留著,然后又到了施工現場。只見兩幫流里流氣的人,正在一樓大廳里面對持,一邊十幾二十個人,有的手里還抄著家伙,卻是大眼瞪小眼的沒人說話。安道全和那些建筑工人躲在一邊,有的抽煙,有的小聲交談,神色間卻也不怎么緊張。 “這又是怎么了?”李穆拉過安道全問。 “搶門板啊?!卑驳廊f,“可能在別的地方不同,不過在省城呢,所有這些拆遷的樓房,門板都是有人包的,所有的門板都要交給包的人處理。左邊的是青龍幫,他們包了東區的門板,右邊的是白虎幫,包了西區的門板?!?/br> “我這里既不是東區也不是西區??!”李穆說。大學后門這塊地,以前是農村,最近幾年才被省城吞入腹中,連帶著施大石等一干農民也成了市民。不過這片地區并沒有劃入舊區,而是和其他幾個新改的農村一起成立了一個新區?!拔覀冞@是新區啊?!崩钅聫娬{說。 “所以東區和西區都來搶啊?!卑驳廊f,“要是舊區也就好辦了,該誰管就誰管,就算要打打殺殺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可是新區的規矩還沒定下來,結果青龍幫和白虎幫都來搶門板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呢?!?/br> “這門板能值多少錢???搞出這么大場面來?”李穆問。 “好的鐵門能值幾百塊呢?!卑驳廊f,“好的木門也值很多錢,要是那種實木的,比好鐵門還貴。一般的木門也有幾十塊上百塊的。一棟樓房少的幾十扇門,多的幾百扇門,拆下來就能換錢,不費工不費料,就是一個無本生意,方便快捷賺得多。前幾年,為了門板的生意還鬧過好久,這兩年才定下規矩來?!?/br> 這棟房子只不過是鄉下農民的自建房,房門能好到哪里去?都是那種土黃色的,最簡單的木門,很多還是用插銷的呢?!澳沁@棟房子里面的門呢?”李穆問。 “上下兩個大鐵門,光是鐵就值好幾百了啊?!卑驳廊f的是一樓大門口那個鐵門和三樓施大石隔斷樓梯的那個門,“其他的門一個也要2、30塊?!?/br> 一個門2、30塊,20多個門,往多里算也就是900,算他是1000好了,再加上兩個大鐵門,一個算1000,那也就是3000塊。為了3000塊錢值不值得出動這么多人???兩邊加起來肯定超過30人,也就是說沒人才不過100塊,就算一邊贏了獨得這些門,也不過是200,萬一有人受傷了,醫藥費都不夠?!熬瓦@么點錢?”李穆問。 “為了幾千塊殺人的多的是?!卑驳廊f,“何況這不單單是為了幾千塊,主要是為了爭奪新區的門板主導權?!?/br> 你要說為了爭奪新區的主導權,那么弄幾十個人來打群架還好理解,里面插了門板兩個字,怎么聽都不對勁?!澳俏覀儸F在該怎么辦?”李穆問。這幫人也不早點來,要是早點來,順手把那個狗不理處理掉多好。 “我們?我們不用做什么?!卑驳廊f,“兩邊的大哥到房間里面談判去了,他們談妥就行?!?/br> “那你叫我來做什么?”李穆問。君子不立危墻下,李穆雖然不是君子,可也不想牽涉到什么危險行動中去,外星人送的大jj他一次都沒用過呢。 “萬一他們談不攏……” “他們就會打起來?”李穆問。 “當然不是,哪里有這么容易打起來?!卑驳廊f,“萬一有人受傷了怎么辦?!?/br> “什么叫做有人受傷怎么辦?他們混這行的受傷不是家常便飯嗎?”李穆問。其實以前李穆在子烏的時候也認識一些混這行的人,他們都向李穆吹噓,今天砍了誰的手,昨天剁了誰的腳,什么時候又把誰誰打了個半死。所以李穆一直覺得干這行的應該見慣了生生死死,受傷什么的應該更不在話下。 “現在大家都是文明人,而且這里是省城,要是出了打群架或者其他什么惡性案件,影響很惡劣的?!卑驳廊f,“要是他們談不攏,就會找我們的麻煩,不讓我們開工,直到他們談攏為止?!?/br> “我們就不能自己把門板卸下來嗎?他們要爭自己慢慢爭去?!崩钅聠?。 “這個當然不行,這是面子的問題?!卑驳廊f。 “那我們究竟應該怎么辦?”李穆只覺得自己的脾氣快要爆發了。果然他父親說的沒錯,地產開發真的是不簡單,現在這么簡單小規模的一個小項目,剛剛開工,就已經這么多麻煩事了。 “先等著唄?!卑驳廊f,“要是他們談不攏,又著急開工,就各給一筆賠償金??凑l肯接受,誰接了誰退出,另一方就來拆門板。要是兩方都不肯接受,那只好……只好等著了?!?/br> “這可真是……”李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第二十一章 挖掘機 青龍幫和白虎幫果然沒有談攏,那兩個滿身紋身的大哥出來的時候滿身是汗水,不由得讓李穆興起了一絲“難道這兩人在里面搞基”的懷疑,隨后李穆又想起了看過的一篇科普文,說有一種蟲子是雌雄同體,兩只蟲子相遇的時候就互相用長矛捅來捅去,贏了的把米青液體射入失敗者體內,失敗者就只好接受贏家的禮物,變成雌性懷孕生子。難道這兩個大哥在里面也在做這種事情?只不過贏了的得到門板,輸了的沒有門板而已。 然后兩幫人繼續站在大廳面對著面,揮舞著螺絲刀和錘子,不過兩個大哥回來了,他們就增加了一個項目:對罵。李穆一直覺得自己語言天分挺好的,普通話、本地方言、英語都精通,客家話溫州話什么的也懂不少,可是這兩幫人一罵起來,他卻發現自己完全聽不懂?!俺匝l是什么意思???”李穆問。 “血條嘛,就是女性經期會用的那種東西?!卑驳廊忉屨f。 “哦~”李穆明白了,粗口真是一門學問,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省城果然不愧是省城,連罵人的花樣都特別不同。李穆剛學了十幾分鐘,兩邊又各來了一幫人,新來的人當中,又有兩個滿身紋身的跑到房間里面去了?!斑@是在干什么?”李穆問。 “大哥的大哥來了嘛,當然是繼續談判?!卑驳廊f,“要是談得攏,就一切都沒事,要是談不攏,我們就可以塞錢了,現在來的是可以管事的大哥?!?/br> 幸好這一次青龍幫和白虎幫談攏了,于是青龍幫撤退,白虎幫留下拆門板——其實李穆根本分不出來誰是青龍誰是白虎,都是安道全說的。手下的小弟們拆門板,白虎幫的大哥留在屋外,向李穆拱手說:“鄙人洪仁飛,李老板,不好意思,耽誤了你這么久。這也是沒辦法,兄弟們都等著吃飯呢。這次算我們白虎幫欠你一個人情,以后有什么差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br> “不敢不敢?!崩钅乱补笆?。地產商和這些人天生就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李穆的父親李富貴結交了很多道上混的人物,連帶著李穆也認識不少。所以李穆對于結交這些人物并沒有什么反感。子烏的黑道人物,固然大多數身上都是有紋身的,但像這人這么滿身的龍飛鳳舞,卻是少見。而且再仔細一看,洪仁飛身上有龍、熊、鷹等等好幾種動物,卻是沒有老虎。 他看著李穆盯著自己身上的紋身,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年輕的時候不懂事,現在想洗掉,又有些舍不得了?!比缓笏麚P起手腕說,“這個不是刀心,這個是忍……這是我第一個紋身,剛到省城來,事事都不順,被人欺負,就給自己刺了個忍字……那時候我還很瘦,后來長胖了,人人都問我在手腕上刻‘刀心’是什么意思,其實只是一個忍字而已?!?/br> “哦,聽說紋身的時候很疼,我已曾經想過紋身,后來怕疼就算了?!崩钅抡f。李穆其實是有紋身的,不過那是在富貴地產破產跑路出國之后。李穆去的那個國家,人民很喜歡紋身,也不像國內那樣紋了身就被人當作不正經,李穆和幾個當地朋友喝多了幾杯,被慫恿著紋了一個天使,那個紋身師的手藝比較潮,那個天使降落的時候臉先著地了,變得有些扭曲,就像是yin笑著一樣。幸好是在屁股上,除了李穆也就只有紋身師看見過。不過李穆這算是好的,他的當地人朋友,一個好好的年青金發女白領,還紋了個漢字“雞”在手臂上,逢人就說漢語里面雞有五德……反正這時候李穆身上還干干凈凈的呢。 “是挺疼的,越復雜的圖案就越疼?!焙槿曙w說起紋身來津津有味,“不過只要選一個好的紋身師傅,好好設計圖案,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用最好的墨水,墨水上面可千萬不能省錢啊……” 白虎幫的小弟們很快就把門板全都拆掉了,洪仁飛也就告辭。終于,施工隊能開工了,李穆也終于吃到了煎餃。結果吃完以后就開始咳嗽,上火了。悲催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剛剛去醫生那里開了藥,葉科就打了電話過來:“喂?阿穆???你哪個項目啊,被上頭看中了,說這樣的新技術環保項目很好,催著讓你趕緊開工呢。到時候上頭好去檢查工作……你那里開工了沒有???” “這個……就快了?!崩钅聭吨f。 “那好吧,上頭說下星期去檢查,沒有問題吧?”葉科說。 “下……下星期?”李穆嚇了一跳,“黃老師設計的方案是要先填了魚塘啊,下星期連魚塘都沒填平呢,沒什么好看的啊?!?/br> “總之你先動工了吧,要是領導去到你還沒開工,那就麻煩了?!比~科說。 李穆也沒有辦法,做國內做生意,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領導,要是領導一發火,已經談成的生意都能吹了。于是李穆就去找安道全,叫他聯系了一個施工隊,趕緊的把魚塘填掉?!鞍パ?,李老板,現在施工隊不好找啊。填魚塘又沒有什么利潤?!卑驳廊f。 “有利潤,我這個可是萬頭養豬場,全套建設下來得300萬呢?!崩钅轮缓卯嫵隽艘粋€不可能實現的大餅,“我們這里不是有一臺鉤機嗎?就不能私底下開過去幫我干一兩天的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錢你可以自己收下來,就說那個狗不理拖延了我們的時間好了?!?/br> “這是公司的鉤機,要是我這么干的話,我立即就會被炒魷魚,而且以后也不會有人請我……你想用公司的鉤機可以和總經理商量看看,不過我看多半不行,公司不做農業項目的?!卑驳廊f,“不過要只是填魚塘的話,倒是很好解決。你根本用不著找什么施工隊,租一輛鉤機就行了嘛?!?/br> 所謂的鉤機,其實就是挖掘機,長著一只大鐵手,可以四處劃拉,停著的時候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鉤子一樣,所以又叫做鉤機?!斑@個能行嗎?”李穆問,“做工程不是要資質的嗎?”雖然說起豬舍需要的只是最低的資質,可也不能隨便找個人就開工啊。 “有人管才要資質嘛,自己的工程誰管他啊?!卑驳廊f,“更何況是起豬舍,又不是人住的,就算質量再不好塌了,也不過是壓死幾頭豬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說了,豬舍才一層,那里有這么容易就塌掉的啊?!?/br> 李穆一想也是,反正不過是應付差事,管他填的好不好呢?!澳悄阏J不認識人???幫我找一個好不好?” “行,我幫你問問……你這事急不急???”安道全問。 “很急!”李穆說。下星期領導要來檢查,這個四畝的小魚塘至少要填一半吧?進去的道路也要稍微平整平整,那些舊的豬舍也要拆掉,要不然就露餡了。這么一算,還真是刻不容緩呢。 于是安道全立即去打電話,李穆也打電話給王平,可惜這一次王平也幫不了忙了,現在本來就很難找到有空閑的施工隊,李穆又要得這么急,還是這么一個小項目——學生公寓這種一千多萬的工程在地產界已經算是小,300萬的養豬場那就更小了,何況李穆壓根就沒想著要好好的用完這300萬建一個真的養豬場。 “李老板,我這里有一個?!卑驳廊f,“有一臺二手鉤機要賣,日本小松的,質量沒話說,只要十四萬!” “我買鉤機來做什么??!”李穆沒好氣地問。他只是要填一個小魚塘而已,買鉤機不是牛刀殺雞? “不是這么說的啊李老板,”安道全說,“這臺鉤機這么便宜,你先買下來,干完活了,再賣出去,一分錢都不用出,說不定還能把人工賺回來呢?!?/br> “沒有出租的嗎?”李穆問。 “暫時是沒有,等兩個星期就有了?!卑驳廊f,“或者等三個星期,選擇就有好幾個?!?/br> “沒有下星期的嗎?”李穆問。 “這個真沒有?!卑驳廊f,“這個鉤機真的是很便宜啊,買下來絕對不會吃虧的??上КF在我手頭沒有這么多的閑錢,要不然我就自己買下來了?!?/br> “要不我和賣家商量商量,他那鉤機不反正要賣的嗎?就臨時出租給我填個魚塘賺多一筆,應該也沒有什么問題吧?”李穆問。 “這個問題可大著呢?!卑驳廊f,“賣家有急事才賣這么便宜的,哪里肯再幫你干工程消耗時間?” “這樣啊……”李穆想了想,有了一個主意,“你不是說要是你有閑錢,就自己把這臺挖掘機買下來?” “是啊,這臺鉤機真的是很便宜的,質量又好?!卑驳廊f。 “這樣的話我借給你13萬,3個月為限,條件就是你幫我把那個魚塘填了,利息就不算了。填魚塘只要幾天,剩下兩個多月足夠你把這臺鉤機賣掉了。怎么樣?”李穆問。除非安道全是在說謊,這臺挖掘機根本沒有他說的那么好,或者不值那么多錢,否則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這樣啊……”安道全考慮了一下,“如果我三個月都沒賣掉呢?” “那我就算你利息了,銀行貸款利息?!崩钅鹿首鬏p松地笑著說。如果李穆那時候不等著用錢,當然是算利息,如果李穆那時候等錢用,就不是這么好說話了。這個安道全作為建筑公司的中層管理,家里的財產肯定不少。 “這樣的話我先去問問?!闭f完他打了一個電話,仔細問了挖掘機的參數,又談了好一陣子價錢,才回來和李穆說,“應該也沒有什么問題。不過要13萬8千,也就是14萬?!?/br> 多一萬少一萬李穆也不怎么在乎,拆借出去十幾二十萬三個月,對李穆影響不大,“沒有問題?!崩钅抡f。 第二十二章 開學典禮 正好律師還沒走遠,李穆趕緊把律師叫了回來。在律師的見證下,李穆和安道全簽了借款合同,寫明安道全借李穆14萬購買一臺二手挖掘機,借款時間為三個月,安道全以這一臺二手挖掘機為抵押,如果三個月后不能全額還款,那么李穆就可以沒收這一臺二手挖掘機。表面上看安道全沒有任何的風險,錢是李穆的,還不上最多也就把用李穆的錢買的挖掘機還給李穆。 但實際上,這種合同里面,如果抵押物的價值少于借款,李穆還是可以繼續向法院要求安道全還款的——抵押物的價值多少,就是法院評估說了算。而法院的評估,就像是舊社會的典當行一樣,對折一半算你運氣好。二手挖掘機這種東西,根據好壞成色的不同,價格天差地遠,法院來給你評估,首先就按照最低的價格算,然后再給你來個折舊,最后14萬買來的挖掘機,能算4萬就不錯了。剩下的十萬塊安道全還得還。 不過安道全并不知道這里面的道道,所以簽了合同之后雙方非常滿意。還約定過幾天有空了就一起去喝兩杯慶祝慶祝。談完了事情,李穆把養豬場的建筑圖紙交給了安道全,就回去學校上課了。今天是開學典禮,除了學校要整體搞一次,系里還要搞一次,俗話說不怕縣官,就怕現管。不出席學校的開學典禮,學校不會對李穆怎么樣,可是系里要在開學典禮上面發言的幾個頭頭腦腦博士教授,都是實際給學生上課的,誰要是給這些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學分就不太好混了。 李穆上一輩子已經上過一次大學了,這一次當然不會有興趣重新讀一遍,除了必要的課程外都不會去上課。那么李穆肯定會缺很多課,要是連開學典禮都不去,到了考試的時候講師教授才第一次見到李穆,那么李穆不重修就見鬼了。 系開學典禮在大演講室舉行,這是上公開課的地方,非常巨大,可以坐好幾百人,可以讓商務學院的新生全都坐下。商務學院的新生們正在亂哄哄的吵成一片,到處找座位,因為沒有規定座位隨便坐,所以大家都很不隨便的搶占好位置。 所謂的好位置,就是靠后不引人注目方便開溜的地方,前排是沒人肯坐的,特別是主席臺前面那一排,更是一個人都沒有。一個助教不斷的和學生們說:“坐前面來!都坐到前面來!一排排往后坐!”也沒人理他。李穆也不去管他,直接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有人坐到李穆邊上,還和李穆說:“兄弟好久不見啊,這一陣子你都上哪里去了?回家了?” 李穆轉頭一看,原來是舍友胖子黃舒華:“你也來了啊?!?/br> 黃舒華點頭說:“是啊,反正沒事干,就來看看。李兄弟你這幾天怎么沒在宿舍住???” “嗯……那個我有個親戚在省城?!崩钅抡f。這個親戚自然是有的,還是很親的親戚呢。他說的是李富貴的哥哥李榮華,李穆應該叫大伯的。不過李富貴和李榮華很早之前就鬧翻了,兩家已經好幾年沒有來往,李穆自然也沒有去找過這個大伯。 “沒開學的時候沒事,不過我聽說,”說到這里黃舒華壓低了聲音,“到開學的時候就要動真格的了。舍管一次點名不到就記過,三次不到記大過?!?/br> “真的這么厲害?”李穆卻有些不信。謝校長才說過這一陣子就要放開到外面居住的禁令了呢。再說記大過三次可是要開除的,學校也不可能一次開除很多學生吧? “因為有很多人分配了宿舍又不去住,結果有些分配到不好宿舍的就去教務處鬧,要求調宿舍,搞得上邊很頭疼,就下令說開學了一定要住宿舍,不住都不行?!秉S舒華說,“聽說這次上邊很認真呢?!?/br> “那大家就這么接受了?”李穆問。這個對李穆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吧?謝端已經和舍管說過了。不過也不得不防,今天晚上就回去住一晚上然后看看舍管會不會說什么。 “當然不是了,大家都很不滿意啊?!秉S舒華說,“特別是被分配去住舊教學樓的。哇塞,那房子啊,差得沒邊了,到處都是霉斑,到處跑老鼠,還漏水。聽說本來要拆了的,后來宿舍不夠了就硬是清理了出來給人住。有個舍管晚上去查房,還被住那里的兄弟打了呢?!?/br> “不是吧?”李穆問。 “是真的,就是前幾天,那個舍管平時就很討厭,經常半夜查宿舍,查到電飯鍋啊熱得快啊燒水壺啊都一個不留。這一次他又半夜去查宿舍,結果樓梯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連牙都打掉了好幾顆!”黃舒華連比帶劃的越說越起勁,“學校查來查去都沒查到是誰干的,現在還在查呢?!?/br> “安靜!”講臺上面傳來一聲大喝,把大家的耳朵都震的嗡嗡作響,“現在開始開學典禮!”說話的是商務學院的楊教授,他是哈佛的博士,商務學院的活招牌,腰板挺直,滿臉紅光,聲若洪鐘,偏偏耳朵有點聾。把大家都嚇了一跳之后他還拍了拍麥克風說,“怎么聲音這么???調大聲一點??!喂,那個誰,把聲音調大一點!” “我cao!”黃舒華也嚇了一跳,“還要大?” “當然了?!鄙弦惠呑永钅乱呀洷惠倍具^一次,這一次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在耳朵里面塞了兩團棉花?!澳阋灰??”李穆還預備多了一些。 “要!當然要了!”黃舒華搶過棉花,賽道耳朵里面去。 楊教授拿起麥克風,開始做報告,先從黃帝時候部落聯盟物資交換結構講起,一直講到現代的社會主義特色經濟,當大家以為他快說完了的時候,他語鋒一轉,又跑到了外國去,從兩河流域城邦一直說到美利堅聯邦。說的如此之長,聲音如此之響,嚇得大家落荒而逃,沒過一會兒,人就偷偷溜走了一大半,前排的人眾目睽睽之下走不了,一個個都面露痛苦之色,只有李穆和黃舒華兩個聽的津津有味,不住的點頭贊許——要是不算聲音的話,院長說的還真是挺好的,至少故事性很強,雖然內容不太靠譜。 楊教授講完了話,李穆松了一口氣,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已經在院長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的時候,忽然間李穆的電話響了?!斑@位同學,你沒有把手機關掉嗎?”楊教授面帶慍色的看著李穆,“還好現在不是上課,要是上課的話我就把你的手機扔掉了!” 李穆知道楊教授說的是真的,上一輩子他真的扔過學生的手機,不過那是后年的事情了。這些年手機越來越普及,很多學生在上課的時候用手機聊天看小說發短信嗎,楊教授特別討厭這種行為。要是不做補救的話,李穆可就糟糕了,他還報了楊教授親自講課的國際貿易呢。掏出手機來迅速的看了一眼,是一個不認識的電話,于是李穆果斷的把他那價值好幾千塊的手機扔在地上一腳踩爛,“老師,我忘了關電話是我不對!請你原諒我!” “你……”楊教授也被李穆嚇了一跳,“忘了關電話你也用不著踩爛手機??!要勤儉節約啊同學!” “是的老師,我一定會勤儉節約的老師?!崩钅抡f。他想換一個便宜手機很久了……李穆反正隨身帶著手提電腦,對于手機的期望,不過是打電話發短信還有待機時間長,更重要的是穩定不要出錯?,F在流行的智能手機好看是很好看,功能也多,可是待機時間都很短,電話多的話一天就沒電了。 “好,以后要好好學習知道嗎!”楊教授對李穆的表態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