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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翥全無所覺,扛起職業化微笑就伸手迎上去:“高主席!你已經來了??!” 女人朝他伸手看了看,也十分有禮地向徐步迭和敬嘉年打了招呼:“你學生?”就只這一下,饒是做了心理準備的兩人也被她笑的暈暈乎乎,頗有從此君王不早朝之感。 “對,”程翥卻仿佛全無所覺,全方位免疫,拉過自己的大胖兒子給她認識,“這是我家樂樂。樂樂,叫高阿姨好?!彼矐械迷敿毥忉屝⌒觳皇撬麑W生,反正是占了一個與會名額的,好讓主辦包(蹭)吃包(蹭)住還包送紀念品,因此干脆全都當做自己學生,這會兒都拉到美女跟前向他們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城雕協的主席,高峰高主席,你們以后要多多向高主席學習請教啊?!?/br> 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高峰……她居然已經四十多歲了!有點理解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業界死宅不要臉地開她的葷段子了。這太不科學了……尤其在臭男人扎堆女性鳳毛麟角的雕塑界,這何止是一股清風,一陣暖流,萬綠叢中一點紅,這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高峰微微一笑,說:“我看你還帶著樂樂來了,又有兩個學生,這么一大堆人,住標間不方便吧?” 程翥剛想推辭:“沒有什么不方便的……” 高峰已經繼續說道:“他們給我準備了一個頂層套間,太大了,我就一個人,住著空蕩蕩的,也不舒服。你帶著孩子,還是照顧的人多些比較好,不如跟我換換吧?!?/br> 程翥愣住了,反應過來急忙一迭聲推讓:“不行不行,那怎么行?” “沒什么不行的,只是房間而已,這樣大家都方便嘛?!备叻逭f話并不像一般女強人那樣強勢,溫溫柔柔的,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果決,雖然嘴上是在和程翥商量,人已經走到前臺,把房卡調換過了,塞進他手里。 程翥這下才鬧了紅臉,只能摁著兒子道謝。高峰心情頗佳,還蹲下來捏了捏樂樂的小臉,她名聲很大,地位超然,自然應酬眾多,就這短短的一會,許多人已經接連上來跟她打招呼,又有人小跑著來找,會期臨近,各種各樣的安排都要問她意見。 她又從人群中擰身過來,柔柔一笑:“回見?!?/br> 徐步迭轉頭看敬嘉年,他打過發膠的頭頂都分分鐘炸毛了,頗有怒發沖冠的架勢,幾乎rou眼可見蒸騰冒煙?!拔铱?,”他摁著胸口,臉色半紅半白,“好險,我還以為她要蠱惑老程帶樂樂單去她屋住呢,我可不打女人的!”可轉頭想想又得意了,攬著徐步迭肩膀,貼著他耳朵吐槽:“哇,老程真牛逼,這種級別的都搞得定,我眼光真不錯?!?/br> 徐步迭無語:“你不覺得競爭有點激烈嗎?”心里卻不以為然,可能見過太多程翥丟人現眼的場景,反倒覺得兩人不甚登對;再說一個輸出太高,另一個全然無感,兩個人雞同鴨講,每一句話都對得上,可偏偏最后發現串線了。 “不是最好的我還不要呢!”敬嘉年得意洋洋,“你不懂,老程值得。你別看他現在慫慫的其貌不揚啊……這位主席大人才是識貨的人?!?/br> “你們到底圖他什么???”徐步迭忍不住吐槽,圖他不打掃?還是圖他不洗澡? 敬嘉年卻神神秘秘地看過來,伸出一根指頭?!懊魈?,你明天就知道了?!?/br> 第18章 許個愿吧 看到豪華的頂層客房后,敬嘉年對“情敵”的不滿瞬間拋去了九霄云外。 “——有錢有勢真好!”他大喝一聲,撲向了豪華觀景房的隔間,三個套間各自獨立,自帶盥洗室;一個會客廳,一個娛樂廳,甚至還有一個小型健身房,和足夠他們分開??;連樂樂也小心地爬上觀景窗臺朝外看,整個S市繁華街景一覽無余,陽臺外面附帶一個空中花園,盡頭還奢侈地頂配了一個無邊泳池,可以坐在吊籃椅里遠眺海景。 連敬嘉年這樣的有錢人家闊少都這樣感慨,更別提徐步迭了。 這種豪華套房,即便是以前家里條件尚可時,也是鮮有機會能住的。 躺在柔軟的床墊上,針腳細膩的織物像雪白入口的棉花糖輕如夢幻,巨大的撕裂感橫亙其間。他不由得想起混亂的醫院里難以磨滅的消毒水氣味,樓下的小巷里污水橫流,居民樓的一層搭著雨棚伸出一截,架著兩口大鍋供病患家屬自助燒菜,交個一塊錢租賃費就行。病房里住的人也有三六九等,能夠買外賣的都還算不是最困難的,徐步迭就自己一個孤寡司令,有時候叫外賣也心疼,又不能老吃泡面,和幾個病友家庭租了鍋搭伙做飯,鍋里結著油痂,炒出來的菜有百家味。 搭伙的幾家病友不少都是年紀大的老人家,他還自告奮勇主動攬下做飯的活計。畢竟有時候大熱天或者下雨都得站在那串風的過道里,油煙嗆人,年紀大的人真受不住,別再病倒一個。 雖然徐步迭自己一個人當三個人用、一分錢掰三份花,但他從來都和搭伙家庭對半分錢,也不會因為自己幫忙燒了菜就少算點之類,有時候還自己貼補進去。那些得吃搭伙的病友也的確困難,但每每看到他一個孩子孤身一人來搭伙吃飯,死活都不愿意要他錢?!安贿^就加你一張嘴的事!你才這么小的娃娃,受了這么多罪,幫了燒飯,我們還要你錢,當我們是什么人了……”徐步迭心里暖暖的,實在推脫不掉時,就自掏腰包買rou和油偷偷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