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說著,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 容妙兒一喜,隨即為難道:“可我更喜歡趙頃哥哥……” 容夫人直接道:“他你就放棄吧,不值得?!?/br> 前兩天聽見她給容嬙張羅,還湊上來毛遂自薦,那一番癡情模樣,可真是把她惡心壞了。 容嬙也配? * 日頭毒辣,會面約在申時后,聚安樓。 這會子酒樓里人不多,孫至河提早了一些過來,不好叫姑娘家等著。 他曾見過容嬙幾次,只道那是個脾性溫良的美人,知書達理,仰慕說不上,有所惦念倒是真的。 因而孫夫人一說這事,他便想著相看一番也無傷大雅。 地點是容家定的,他自然沒有異議,直接上到三樓雅間,一抬頭,卻意外看見走廊里站著的男人。 驚訝后拱手行禮:“……見過王爺,齊將軍?!?/br> 齊盛跟在秦宓身后,掃了這人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還真是白白凈凈。 孫至河只當是巧遇,笑道:“王爺和齊將軍也在此小聚?” “嗯?!鼻劐祮?,“約了誰?” 孫至河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京中關于容嬙和攝政王的傳言,臉色有些古怪,遮掩道:“家里給張羅的姑娘?!?/br> 秦宓單手搭在廊邊的木質欄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明顯有幾分心緒不穩。 他與孫至河說了這么多話,里頭的人裝聽不見么? 秦宓心里莫名有點煩躁。 孫至河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沒話說了,干巴巴道:“王爺,我就先進去了,不好叫人姑娘久等?!?/br> 不知為何,他這話說完,周遭的空氣便更冷了幾分。 秦宓沒應聲,盯著雅間門口看了幾眼,仿佛要戳出一個窟窿來。 孫至河撓撓頭,推開門進去,只覺身后一道目光如有實質地貼在他身上。 “王爺,你露個面?興許容小姐就回心轉意了?!饼R大將軍絞盡腦汁,才想出這么個主意。 秦宓沒理,這大老粗拿容嬌嬌都沒法子,怎好意思教人。 他沉吟半晌,聽著倒是很大度:“小姑娘能想通是好事,如是良緣,本王成全她?!?/br> 齊盛哦了一聲。 二人沉默片刻,雅間內忽隱約傳來孫至河驚慌失措的聲音。 “容小姐,你這是做什么?!請自重!” 秦宓不知聯想到了什么,臉一黑,下一瞬,就見那嘴上說著成全的男人毫不遲疑地推開門進去。 渾身氣勢卻在看清屋內情形時猛地停滯。 只見一女子滿臉嬌羞,嬌聲道:“至河哥哥,你做什么躲著我?” 孫至河神色驚恐,額頭上頂著個紅紅的唇印,連連擺手:“容小姐,這、這不合適!” 他慌亂地跑過來,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王爺!王爺這……” 秦宓臉色微沉:“容妙兒,怎么是你?!?/br> 看見來人,容妙兒腦子里嗡地一聲,慌了:“……王、王爺?!” 攝政王怎么會在這里? 秦宓意識到什么,聲音裹挾著怒氣:“容嬙在哪里?!?/br> 容妙兒沒料到這一出,許是上次被抓去王府地牢留下了陰影,當場便哭了出來,哆嗦道:“我、我不知道,母親只叫我過來這里,說至河哥哥在等我?!?/br> 孫至河道:“胡說,我分明約的是容嬙!” 他面色潮紅,手腳發軟,不多時便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你在茶水里面放東西了???” “茶水?茶水也是母親準備的呀?!比菝顑簩⒆约赫酶筛蓛魞?,一邊哭一邊道,“我只是聽母親的話行事,我什么都不知道?!?/br> 秦宓無瑕同她拉扯,語調有些亂了,轉身便走:“調集人手,查容嬙的下落?!?/br> 齊盛腳步匆匆,后知后覺從懷里摸出一張紙條:“……這是嬌嬌今早給我的,說同容小姐有關,叫我別偷看?!?/br> 當時以為是兩個小姑娘合伙逗他玩,便真的沒看。 秦宓一把奪過,展開。 “齊將軍,容夫人說孫公子在天香酒樓天字間等我,若有變故,還要勞煩將軍出手相助。 ——容嬙?!?/br> 齊盛看了,都忍不住嘆一句心思縝密,想是料到容夫人可能不懷好意,因而留了后手。 秦宓來不及追究這紙條為何是送到齊盛手里。 棄了馬車翻身上馬,往另一條街的天香酒樓打馬而去。 * 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容嬙還是將人性看得太高了,心里罵了自己幾句。 這是天香酒樓的雅間,門窗緊閉,一張四方桌子,兩個男人兩個女人,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酒杯傾倒,流了半桌,卻無人在意,仍是說笑嬉鬧,一派渾濁之氣。 秋花坊的舞女露著一寸細腰,水蛇般纏在男人身上,巧笑嫣然。 “你們秋花坊本事見長啊,還真能把容小姐弄來?這大美人?!?/br> 舞女撒嬌道:“爺,奴家就不美嗎?” “美!都美!”說著大掌在她臀上用力一拍,哈哈大笑起來。 另一個男人倒了杯酒,遞給一言不發的容嬙:“容小姐,別端著了,容夫人可是發了話,說死活不管?!?/br> “我就是強來,你也怨不得我不是,我掏了銀子的!” 容嬙不動神色避開接觸,溫順接過酒杯,低眉淺笑:“爺說的是?!?/br> “識趣!”男人原以為要費一番功夫,這會兒卻是滿意地看著她將酒喝了,心情大好。 雅間內浮動著甜膩的香味,像是調情用的。 齊盛也不知什么時候看見紙條,又會否放在心上,一切都是未知數。 容嬙似有些醉酒,低頭扶了扶額,一手摸過腰間荷包,悄悄取出銀針。 男人眼神露骨,關心道:“容小姐這是……不勝酒力?” “來來,我扶一把?!?/br> 說著伸出手,往她鼓鼓囊囊的胸前探去。 容嬙身子發軟,順勢往他肩上靠去,手已繞到他背后,指間夾著淬過麻藥的銀針。 美色當前,男人正垂涎欲滴,見她配合,更是耐不住就要上手。 脖后卻忽然一麻,像被小蟲子叮了一口。 “什么東西!”他下意識往脖子上拍了一掌,下一瞬卻眼前猛地一黑,趴倒桌面昏迷過去。 容嬙面上驚愕:“爺!這是怎么了?” 對面正和舞女調情的男人轉過頭來,嘲笑道:“還沒辦事兒呢,怎么就醉了,沒用?!?/br> 說著晃晃悠悠走過去,先是探了探鼻息,才在他人中上用力一掐:“老付,醒醒!醒醒?!?/br> 容嬙冷眼旁觀,悄無聲息夾起另一根銀針,目光冷靜,抬手正要落下—— 那舞女竟忽然撲過來,一把將她推開,叫嚷道:“爺!她手里有針!” “什么???”男人迅速回身,一把制住容嬙。 銀針落地,容嬙咬牙看向舞女,難以置信。 同是女子,為何她要幫襯男人? 那舞女還得意洋洋地邀功,聲音甜膩:“爺~您可要好好獎賞奴家?!?/br> “哼,做的不錯?!?/br> 男人仗著身量差距,直接按倒容嬙,流里流氣地拍了拍她的臉:“這臉真嫩,心怎么就這么毒呢?” “就是?!蔽枧蘖寺?,附和道。 容嬙嘗試著掙扎了一下,卻引得男人更加惱火,將人死死摁了回去,粗聲粗氣道:“拿東西來?!?/br> 舞女噘嘴道:“哪有東西?!?/br> 男人獰笑一聲:“你會不給自己備著?拿出來!” 舞女這才不情不愿地打開手帕,里頭是一些白色粉末。 “這可是好東西,保準叫容小姐快樂無邊?!蹦腥嘶爝M酒里,湊到她唇邊,“張嘴?!?/br> 容嬙咬緊牙關,甚至在他嘗試動手時狠狠咬了一口。 口腔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她笑了:“齊大將軍知道我在這里?!?/br> “那又怎么樣?!蹦腥吮患づ?,大力扯落她的發髻,伸手去解腰帶,“你難道是齊將軍的女人?” 容嬙吐出嘴里的血,淡淡一笑:“我是攝政王的女人?!?/br> “動我,想好了?” “你當我是傻子么?攝政王……” “嘭”一聲,雅間的門被狠狠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