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城市雖因為建設,看上去熱火朝天,但畢竟才改革開放沒幾年,比不得首都繁華,路上也不是一直有亮光的。 還有點明顯,在首都晚上有人玩起摩托車了,鵬城沒有幾輛。 其實現在鵬城有錢人都是香江、媽港以及國外來的外地人,本地有錢人還少,大膽的才敢迎合國家政策,摸索到發家致富的坦途。 路越走越偏,但燈光卻是越來越亮,甚至還能看到少有的出租車。于美友熟門熟路帶姚青青來到一處私宅前,臨近門口,有侍者開門,于美友從包里掏出一張硬紙片,門大敞,兩人受到邀請入內。 私宅不顯山不顯水的,一樓燈火輝煌,啥也看不出,上了二樓,還真是美發沙龍店,裝修得一派享樂萎靡之風,分好幾塊區域,不理發的陪同者散落坐在沙發上,有人端盤送吃的喝的伺候,還有電視機開著。 姚青青咋舌,沒料到才發展的鵬城就有這種地方。 她一副乖孩子模樣緊跟于美友。 侍者領著兩人到無人沙發上坐下,招待她們喝茶,吃點心,隨后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本冊子,由于美友挑選今晚的理發師。 “小許呢?他今天不在?”于美友熟稔問道。 “他出去進修了?!?/br> 姚青青默默干完一杯茶。 “那就他吧,姚青青你要不要洗個頭?光坐著等我沒意思?!庇诿烙颜泻粢η嗲?。 沒看出哪里可以洗頭發,估計要被帶走,姚青青拒絕,“不了,我吃東西,正好餓了?!边@還有小蛋糕呢,難得吃到。 于美友點頭,叫侍者再給送來些點心,離了姚青青,先去洗頭發再回來理發。 第72章 072 噩夢 或許姚青青就不是能欣賞、享受奢華之風的人, 除開剛進來被震撼,獨坐沙發時,心神早已收回。 嘗了不同樣的點心, 腹飽心也舒坦。 如今她實習工作算是順利,沒有難題, 但也沒有太大收獲,因為她才上班沒兩天, 單位就喊停了新業務, 集中精力整頓現有的商貿合作, 而這正是當初和平塑料廠的事引發的。 她本就心有所屬,對實習工作沒有太大期待, 小小接觸下來,越發覺得這不是她未來的職業道路。 畢竟貿易嘛, 總是充滿算計, 姚青青跟著處里的前輩們見識過當中的險惡,著實不想參與。 她還是喜歡教課, 這是她能掌控,且有成就感的事。 姚青青撐著腦袋靠坐沙發一側, 環境過于舒適, 上下眼皮逐漸合攏。 ………… “姚青青,醒醒,老師下來了?!鄙泶┖诎仔7纳倥妻吭谧郎系耐?。 睡著的女生毫無反應,少女急了,踢她的腳。 還是沒用, 對不起了,少女咬牙一腳踩上同桌的白鞋。 她也不想這樣啊,要叫醒姚青青, 還不能讓老師看到,只能底下偷偷摸摸了。 被踩的人抽搐一下,后桌都隨之抖動,而后女生茫然抬頭。 素白小臉,淡淡的黑眼圈,整張臉都沒有光彩。這是十五歲的姚青青,學習不好,還迷戀追劇,結果是早自習總蔫蔫沒精神。 耳邊傳來學生們腔調不一的早讀聲,姚青青恢復清明的眼睛不可思議睜到最大。 這里是教室,眼前女生是她的同桌,她知道她的名字,卻叫不出來,不熟練了。 身子猛然拔起,視線迅速掃遍周圍環境,熟悉又陌生。 姚青青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陡然站立的姚青青將少女嚇了一跳,也吸引了老師。 “什么事?”短頭發瘦瘦的英語老師不明所以走向姚青青。 成績不拔尖,課堂也不積極,不是班主任的英語老師都記不得姚青青的名字。 姚青青直直望著英語老師,把老師都盯得發毛,這才說:“我想上廁所?!甭曇粲挠牡?。 照理來說上廁所都偷摸去就好了,不用和老師申請,又不是小學生。 英語老師擰了一下眉,揮揮手,示意她去。 沒料到人一去不回。 姚青青腦袋里亂糟糟的,心神也不寧得很。 她明明在鵬城,工作一天后跟著于美友出去玩,怎么會在學校? 待會,于美友是誰? 腳步正好行至樹下,姚青青止步,神情緊張,左手扶住樹干,用力晃腦袋。 想起來了,于美友是領事處的同事。 可她現在,是學生啊——桐市第九中學高一學生。 是夢嗎? 哪個,是夢? ………… 姚父姚母接到學校通知,姚青青不在校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上午頭兩節課不是班主任的課,班上少了一個同學老師不會到處打聽,只當請假。 就連姚青青同桌也以為她找班主任,請假走了,她今早那一出可真是怪怪的。 驚得兩大人放下手頭工作,展開搜尋。 姚父頭腦靈活,先調出家里的攝像視頻,找到了人。 在他和妻子出門上班后不久姚青青就回家了。 視頻里姚青青舉止詭譎,一會開電視,一會開冰箱,家里幾個房間進進出出,最后進了她自己房間就沒出來了。 搞不明白呀。 姚父姚母立馬回家。 家里,二十三層臥室里,窗簾緊閉,姚青青整個人埋在被子下,脊背異常濕涼。 腦海里外語知識不能作假,她用電視驗證過了,她能無障礙聽懂外文節目,她真的上過水木大學,學了外語。共學的同學們的相貌、習性也歷歷在目。 還有姚爸姚媽,哥哥jiejie,老爺子,甚至老黃,所有人都鮮明生動地存在她腦海。 可這和當下的現實相違背。 她穿越了,然后又穿越回來了? 牙齒開始打顫,姚青青胸脯劇烈起伏,肺部吸了大量的氣,她仍感到要喘不過氣。 胡言亂語的那個老頭,姚青青想起了他。他說過她魂輕,說過她本命元神不在,容易出事。 她會死嗎? 不要! 腦中一陣抽痛,姚青青失去意識。 ………… 折騰一個多小時,于美友就是保養頭發,順便做個發型。 “睡得這么沉?”她一身香氣走向沙發,姚青青從她洗完頭發回來就在睡覺。 這睡得不踏實呀,滿頭大汗。 “姚青青,我們要走了?!庇诿烙烟统鍪纸伣o她擦拭,喚醒她。 手絹尾部搭在眼皮上,眼皮微微抖動,接著,眼睛瞬間睜開,露出一雙神情復雜的眸子。 姚青青斂住氣息,打量周圍環境,好一會才放松下來,正常呼吸,說:“我不去玩了?!甭曇舭l干。 “怎么了?突然不想去了?!?/br> 勉強擠出微笑,姚青青說:“我想家了,我要找我哥?!痹叫υ较裎匾?。 于美友知道她兩個哥哥都在鵬城,都是為了她來的。 怪不得兩個哥哥都要來呢,姚青青這說想家就要家的勁頭,活像還在吃奶的孩子。 ………… 于是大晚上的,姚青青突然到來,惴惴不安的模樣,兄弟倆以為出了什么事。 屋里還有四五外人,蹭電視看的,姚青天打發他們回去,詢問人怎么了。 “發噩夢了,我害怕,不想一個人待?!币η嗲喟胝姘爰俚卣f。 她在小杌子上坐下,又起身,把門打開,說:“有味道,等會再關?!辈淮蟮姆孔?,擠了六七人,或多或少有點味道。 兄弟倆疑惑對視,倒不是因為她舉動,而是她的話。 職工宿舍,那么多人,隔壁就有女同事,那能叫一個人?要她大晚上跑到這邊來。 姚青山皺著眉頭問:“工作遇上事了?” “沒有,說了噩夢,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外面?!边@個外面泛指宿舍、于美友身邊,一切家人以外的地方。 就現在,兩個哥哥就在身邊,姚青青心神還沒安定。 “你們今晚吃的什么?”她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粉條,你沒吃晚飯?”姚青天聲音沉著,說話不急不慢的,緩和了姚青青的躁動。 姚青青望著可靠的二哥,半晌才軟軟地說:“吃了,你們說爸媽今晚吃的什么?” “蘿卜?”現在是這個季節。姚青山胡亂猜,配合姚青青提問,她看上去真做了大噩夢。 “要不要玩牌?”姚青山提議。 “要?!?/br> “明天要上班吧?”姚青天考慮周到地說。 “不?!彼魈煲フ夷抢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