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什么怎樣那樣,現在我要辦你?!?/br> 張子倩沒客氣,一腳踩住曾江平的腳,“你不說就不給你辦?!?/br> 第21章 021 做自己 曾江平吃痛, 收斂了動作。 “人家招你惹你了,非得整人家?!彼嬗袘C色。 “這話什么意思,你幫她說話!”張子倩挑眉怒言。 “什么跟什么, 她整天不出門,我見都見不著?!痹狡沧斓?。 就今兒見著, 還跟爺爺在一起。 “哪有人天天不出門,你是根本沒把我的事放心上?!彼谛σ宦? “還說我整她,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上學時她欺負過我,若她果真無辜, 我會耿耿于懷嗎? “以德報德,以怨報怨, 這是她欠我的?!?/br> 一番話說下來, 張子倩面不紅心不跳。 曾江平對她的話不抱有全然信任,這個女人壞的很。 “我看她膽小的很, 她敢欺負你——” “呵,剛才還說見都見不著, 現在居然知道她膽小了?!?/br> 曾江平惱了, 跟女人說話就是費勁,她們永遠搞不懂重點。 欲.念因此減退,曾江平跨到床邊,腿上力一松,向后躺倒在床, 不想交流。 沉默半晌,張子倩說:“你到底幫不幫我?” “我不去了,要去你去?!辈惶徂r活, 農村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曾江平確如曾媽說的——“吃了大苦”。 誰愛下鄉誰下,反正他不愛。 “拜托了,只有你能幫我?!睆堊淤宦曇敉蝗环湃?,手伸向曾江平。 曾江平側身滾開,“你爸就是教育局的,如果她真的考上大學,直接把她錄取通知書扣下來不就成了?!?/br> 反正這個女人干得出。 “我清清白白,我憑什么干這種事,還有你別牽扯到我爸?!睆堊淤辉捯怀隹谠骄托α?。 她,她爸,當然還有他和他家人,有幾個清白的,哪個不仗著權勢為自己謀利。 今年高考張子倩和曾江平都參加了,而且保準能考上,不就是靠著張爸走后門嗎。 也是時來運轉,六年前,張爸不過是個被打成反派的臭老九,前兩年他在省里工作的老師恢復職務,也拉了他一把,張爸不僅恢復職務,還上升了,這不,最近都爬到教育局副局長了。 高考一恢復,他和張子倩都被要求報名了,張爸在底下托著,他倆指定能上大學。 曾江平半天不說話,還露出鄙夷的笑,張子倩沉臉道:“你笑什么?” “合著壞人都讓我做了,你是清白的?!痹狡ばou不笑說道。 他爸是改.革委員會的,見多污蔑栽贓的事了,張子倩讓他把一封大談政治的信賴到姚青青身上,讓她政審過不了關,從而影響考大學。 “你這不算做壞事,你只是還她應有的報應,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上學的時候學校死了一個老師么,她當時就在場?!睆堊淤蝗粲兴傅恼f道。 “與我無關,你要弄她自己弄,我要睡覺了?!笔孢m熟悉的床具喚起曾江平睡意,他衣服也不脫,把被子拉到身前。 “曾江平——”張子倩低吼。 “喊什么喊,就算我弄了,人總理說了,現在高考不看政審,到時候白忙活。 “你就知道使喚我?!碑斎?,如果曾江平真想搞姚青青,姚青青怎么也逃不過。 曾江平看不起張子倩這副模樣,做壞事拐彎抹角,還敢做不敢當,真是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不許吵我,我媽做好飯了也別叫我,我吃完回來的?!彼唤o張子倩說話的余地,眼睛一閉,呼嚕聲響起。 張子倩氣得跺腳。 ………… 姚青青跺跺腳,把栽下去的枝條附近土踩平。 帶回來的花枝分成兩份,一份種在爺家,一份留自己家。 從回來姚青青就在搗鼓,最開始手不小心被刮傷還會沖洗,到后頭就不管了,跑來跑去麻煩。 月季玫瑰是真漂亮,但也刺人。 只是它們都種好后,看著漂漂亮亮的花在空中搖晃,姚青青覺得全值了。 “該死的迷人?!彼嵢顾牡恼f。 傍晚,姚爸姚媽回到家時,就看到家中的新氣象了。 “媽,好看嗎?”姚青青率先討好姚媽。 沒人能說這些花不漂亮,姚媽湊近觀察,“哪來的?” “爺戰友家的?!?/br> “好好種?!边@句話算是認可了。 姚青青喜笑顏開,接著把手伸到姚媽面前,“媽,你看我手——”被刺扎的到處都是小傷口。 姚媽輕輕打她的手,“你去看你爸的手?!?/br> 姚爸大冬天挖水庫,手又腫又紅,要不是姚媽每晚監督姚爸用熱水泡、揉著,一雙手早就凍爛了。 姚青青訕訕收回自己的手,“爸,辛苦了!你們還要挖多久呀?” 姚爸拿不準,“可能要挖到年前了?!?/br> 挖水庫進行順利,大隊長還想多挖幾個,國家既然要放開允許大家搞副業,他自然希望金嶺村的人都積極起來,一些人養豬養雞,一些人則養魚養蝦,場地要有的。 只是前期辛苦些。 姚青青點點腦袋,“明天我還去縣里,我給你買白線手套?!彼奶鬯至?。 姚爸心中暖暖,姚媽瞇眼問:“你哪來的錢票?” 糟糕,要露餡了。 姚青青眼神飄忽。 “嗯?”姚媽逼問語氣。 “爺給的——二哥給的?!币η嗲嘤逕o淚垂下頭。 私房錢充公了。 ………… 姚青青口中的二哥正和姚青山在一起。 姚青山一趕到姚青天身邊,就被訓練上了,此刻正到一路無人處,姚青天停下車,解開安全帶,“你來開?!闭f完他跳下車,繞過車頭去另一邊。 姚青山直接從副駕座上挪到方向盤后。 他們所在的藍皮大卡車,裝了一車廂建材。 這都是用來倒賣的。 沒錯,姚青天搞裝修,并非姚青青所想象的二哥給人家刷墻貼磚,現已干到小頭目級別,自己帶裝修隊,而是做的買進賣出生意,俗稱投機倒把。 按理來說國家不允許,計劃經濟,所有物質都在調控之下,姚青天哪里來的物流渠道。 只能說人人都有私心,往國庫里充錢始終比不得往自己口袋里塞錢。 只要將一批貨定為次品,無法流通,姚青天這類人私下收購,各廠領導口袋中錢也就到位了。 把貨拉到缺貨的地區買,就沒有賣不出去的。 當然,這中間存在風險,但如果把給他們制造危險的人也被拉到一條船上呢? 所有人都賺一筆咯。 姚青山按照記憶里的順序cao作,先插好車鑰匙,雙手放到方向盤。 “把安全帶系上?!币η嗵扉_口,打斷他的動作。 姚青山把手從方向盤上拿下,系安全帶。 而后他抬頭目視前方,吸氣,發動車輛慢慢起步。 “別緊張,開車很簡單,再多開兩次你就會了?!币η嗵觳恢螘r掏出一根煙,他用打火機點火,很快,車廂內煙霧繚繞。 年前單子比較多,因為種種原因,廠子自身也有滯銷貨,為了提高經濟效益,在年度總結上有個好數字,廠長們都樂意把東西拋出去。 姚青山的加入使得姚青天多撿一份錢。 天色漸漸暗淡,等天徹底黑了,姚青天不讓姚青山開了,兩人再次輪換。 過于集中注意力開車使得姚青山肌rou繃緊,開車時還不覺得,一松懈下來,感到肌rou發酸。 “剩下的石子怎么辦?”雖然才加入車隊沒多久,姚青山已經學會說行話了。 剩下的石子指的是留在廠里還沒拉的貨。 “誰先趕回去誰拉,老馬會盯著?!币η嗵鞛樗忉?。 姚青山點頭,手覆在額頭上,有點暈車。 他不是暈車的人,但一整天都待在車上,人就有點悶、暈了。 他閉上眼,放松肌rou,腦海陷入思緒。 在來這邊之前,他就知道姚青天賺的錢都是不正當的了。 最開始他是排斥的,但姚青天輕而易舉說服他。 “……你是覺得我做得不對嗎?” 姚青山至今還記得姚青天當時嘲諷的笑,“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一旦你把評判權交到別人手上,你就失去了自己。 “別人說開荒對,你就跟著開荒,別人說砸鍋煉鐵,你就砸鍋煉鐵,到最后,把家搞窮了,身體搞垮了,什么也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