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99 章
的關注,她享受在那一陣陣暈眩中聽見母親和祖母的聲音和父親的念叨,那些綿長而深遠的記憶。 不過,現在她無比希望自己能夠痊愈。 簡瑜受了傷,但是他說程礪也沒有討到便宜。 什么意思?是程礪做了什么嗎?受傷了嗎? 不會的,程礪那樣聰慧,怎么會在沒有把握的時候和簡瑜起沖突,徒勞的犧牲不僅無濟于事,而且會將整件事情搞得更糟,而這并不是他的風格。 但是,既然簡瑜受了傷,為什么沒有去醫院?反而借著她的掩護來處理傷口。 他在掩誰的耳目? ——不會是程礪,他的傷本身就和程礪有關? ——不會是李斯函和印度人,他們和程礪的同盟關系可以輕松了解到這些。 高熱出了一身汗,身體仿佛被烤過一次,有種虛脫般的輕松感。 李雪音沒有照顧人的經驗,臨走前并沒有想到高燒后需要喝水這些瑣碎的小事,而醫生們離開后,除了晚餐的殘羹冷炙并沒有多的東西。 她硬撐著坐了起來,手扶在床~上竟然微微顫抖。 簡瑜要她十天之后可以清醒坐在宴會廳里,她必須提前就足夠好起來。 不知何處教堂的鐘聲響起,回想在山間,姜鹿爾移下床,每一步都用盡了全力,她知道,她不能死在這里,熬過這么多事,經歷這么多,她曾經想象的,在葉公創建的馬六甲世界里,尋一座小樓,樓下是小小的商鋪,賣什么都行,在雪白的女兒墻上,種滿撲鼻子香的茉莉——這些都還沒有實現,她咬著牙,一點一點挪過去。 昏暗的光線中,雪白的瓷碗發著晦暗的光。 但是碗里什么也沒有。 王八蛋。姜鹿爾一拳捶在地板上,常常吁了口氣,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黑黝黝的屋頂看不清模樣,好像有什么不對。 她再睜開眼睛,眼眸驀然睜大了。 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不知何時蹲在房梁上,正目不轉睛看著她。 他的目光看著她,他的臉龐很年輕,但是那里面沒有年輕人常有的天真和活潑,反而像一海深沉的水,一山險峻的巖。 這樣的人,聰慧而堅定,必然不會做出那些沒有意義的犧牲,但是這樣的人,現在就在這里。 在他敵人的深宅洋樓里,近在咫尺,看著她。 他像是安靜的石像,在那黑暗之處不知道站了多久。 姜鹿爾看著他,想起她初初昏睡時那夢魘中熟悉的觸感,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怎么來了?”看著站在面前的程礪,姜鹿爾仍然有些難以置信,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肩膀胸膛腰~肢,并沒有看到明顯的傷口。 “從后門進來的。一個朋友幫了點忙?!彼贋樗挂槐?,看她渴極的模樣,目光從她身上披著的衣衫掃過。 姜鹿爾很自覺,雖然腿不能多動,但是手還是很靈活的,她脫下外衣,還給程礪:“這里很危險,你快走吧。謝謝你的衣服?!彼曇粲行┎蛔匀?。 樹林間的話清晰回想在腦海:“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按照多多島的規矩,除非她自己離開,否則并不能成為其他人覬覦的對象?;蛘?,還有一個辦法,打敗我,殺掉她的男人?!?/br> 程礪伸出手來。姜鹿爾心跳猛然加快一拍。 她仰頭喝了一大口水,似乎這樣就可以將異常地心跳按進胸膛。雖然明明知道有可能會是那個答案,但是僅僅是因為那個答案,她不相信。 程礪手伸過來,卻是按住衣服,上面還有殘留的體溫,叫他一時眷念。 “我們一起走?!彼兆∷氖滞?。 他從早上起來,拿到那封請帖后,就根本沒想過等到十天之后。 簡瑜此人的話對他來說就和他的臉一樣不可信。 對程礪來說,步步為營是他故有的行~事風格,而緊密的羅網張開,所有他要的東西一旦到手,就不會再松開。但李宅大火之后,那種后悔終身的鈍痛他不愿再受一次,所以,這一回,他摒棄了一切趨利避害的念頭,直接帶著籌碼前來白城——如果不去救她,而安靜呆在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