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到了此時,大家才恍然大悟,索羅斯和國際投機炒家對港幣進行的只是表面的進攻,不僅志在港元匯價上獲利,而且采用全面戰略,要在股票市場和期貨市場上獲益,股市和期市才是真正的主攻目標,聲東擊西是索羅斯投機活動的一貫手段,并多次成功。 港幣實行聯系匯率制,聯系匯率制有自動調節機制,不易攻破。但港幣利率容易急升,利率急升將影響股市大幅下跌,這樣的話,只要事先在股市及期市沽空,然后再大量向銀行借貸港幣,使港幣利率急升,促使恒生指數暴跌,便可象在其他國家一樣獲得投機暴利。索羅斯和國際炒家再次通過對沖基金,接連不斷地狙擊港幣,以推高拆息和利率,待港府為對付港元受到狙擊而采取 措施大幅提高息口時,股票氣氛轉淡,人們憂慮利率大升推低股市與樓市,這時便趁勢大沽期指,令期指大跳水。于是,股票市場上人心惶惶,恐慌性地沽出股票,炒家就可平掉淡倉而獲取豐厚的利潤。換言之,他們即便在港元匯價上無功而返,甚至小損,但在期指市場上卻狠撈一筆。 在壓低恒生指數的同時,國際炒家在恒指期貨市場積累大量淡倉。恒生指數每跌1點,每張淡倉合約即可賺50港幣。而就在這短兵相接的19個交易日,恒生指數就急跌2000多點,每張合約可賺10多萬港幣,收益是令人瞠目結舌。 第五百五十二章 他或許有辦法?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聲音不大,卻難掩其中的惶惑之意。 說話的是香港金融管理局的總裁范祥辰。 他的心情很是沉重,面上也是陰霾一片。雙眼布滿了血絲,顯然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睡好。這也難怪,香港的金融市場遭到了以“量子基金”為首的國際基金和游資的狙擊,幾乎到達了崩潰的邊緣,他這個回歸后的首任金管局局長自然是心急如焚。 這里不是金管局,而是位于香港飛遠國際大酒店三十八層專家組的房間。在座的除了范祥辰之外,還有專家組的正副組長柳寧強和葛鴻瑞。 正如外界某媒體所預料的那樣,專家組和港府在酒店設立了一個臨時的cao作間,配備了全香港最精銳的cao盤手,建立起了一個小而精悍的cao盤班子,供專家組指揮使用。這里,就是香港抗擊“量子基金”和國際投機炒家的指揮部,所有的指令就是從這里發出,上千億港元的資金,也是聽從這里的調配,活躍在香港外匯市場,迎戰這些瘋狂的國際炒家,保衛香港金融秩序。 房間里是煙霧繚繞,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抽著煙,臉色都很是難看,甚至陰沉得幾乎都可以擰出水來了。 盡管對沖基金在對香港金融市場進行沖擊時,往往受制于香港金融監管部門的傳統作法———提高短期貸款利率。事實已經證明,提高短期貸款利率,會增加投機者的成本,因為他們通常是從香港銀行拆借港幣,再拿到海外市場上拋售。通過“挾息”,港府輕而易舉地斷了國際炒家的糧草,讓他們無利可圖,反而賠付巨額利息。但在這次炒家沖擊香港金融市場時,與以往最大的不同點就是,炒家沒有進行即期拆借活動,而是預先屯集了大量的港元,讓港府“挾息”的措施起不到應有的作用。 而且,提高短期貸款利率的副作用日益昭彰,它對股市樓市的殺傷力太大。恒生指數下跌至6500點將是銀行體系所能承受的最低限。專家分析,如果股市和樓市進一步大幅下跌,銀行在無可選擇下勢必大量拋售有關抵押資產,從而掀起股票市場和地產市場的惡性拋售潮,一些中小型銀行,甚至有可能因為呆壞賬過多而面臨倒閉的命運。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有銀行開始倒閉,香港銀行體系勢必遭受致命的連鎖打擊。 如果港府不“挾息”,炒家們便趁機借入更多的港元,以備下次作更大的沖擊。如果港府“挾息”,炒家們的計謀立即得逞。因此,在這種兩難的境地下,專家組和港府不得不憑借充裕的外匯儲備全盤接收炒家們大量拋售的港元,保住了聯系匯率,守住了匯市。但在高利率的影響之下,經濟付出了高昂代價,利率居高不下,股市和樓市都大幅下跌,經濟元氣大傷。股市卻一路狂瀉,短短十九個交易日,恒生指數和期貨指數下瀉2000多點,國際投機炒家是大獲全勝,狂妄地將香港戲稱為他們的“超級提款機”,并宣稱香港必敗。 香港素稱世界最自由的經濟體,港府對市場的原則一向是“積極不干預”,但面對這種情況,不干預等于坐以待斃,眼睜睜地看人從口袋里拿錢也不能動彈。如果聽任索羅斯這些國際炒家,一次又一次地贏去香港人的血汗錢,香港經濟實力再強也總有一天會被淘空。因此,港府必須要行動起來,捍衛香港的金融秩序,而金管局,正是肩負起這個神圣使命的機構。 但現在放在范祥辰面前的選擇不多,一是實施外匯管制,二是宣布港元兌美元的聯系匯率脫鉤。但是,他認為,這兩個方法都不可取,如果宣布港元與美元脫鉤,就完全是重蹈東南亞諸國的覆轍,向“量子基金”和國際投機炒家們高舉雙手投降,更是讓這些金融“強盜”毫無顧慮地沖入家里洗劫,這不論事對于新生的特區政府,還是中央政府,都是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如果入市失敗,別說他金管局的總裁,甚至是財政司司長、財經事務局局長全都會卸任,來承擔這個責任。 而到了這個時候,要準確地判斷局勢已經很難,更何況手中掌握的還是香港市民的血汗錢?范祥辰是徹夜難眠,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都沒有合過眼了。 柳寧強只管悶頭抽煙,一句話也不說,心中更是懊惱和后悔不已。當初冷冰寒曾經提醒過,國際投機炒家醉翁之意盡在恒指期貨。要提防他們先在匯市上拋空港元,迫使香港金管局不得不采用扯高利率的老套子,并借此打壓股市。利率抬高,股市勢必下跌,恒指期貨也會同步下滑,然后在期貨市場以較低的價格沽空恒指期貸,匯市股市雙雙獲利。但自己當時根本就沒有把冷冰寒這些善意的提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冷冰寒只不過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罷了,哪里又懂什么金融和政治?卻不料,事態的發展,卻完全如同冷冰寒所預料的那樣。 這次港府方抽調大量的外匯儲備,吃下所有的港幣拋盤,干預市場,也源于自己的意思?,F在終于將港幣匯率重新又拉升至7.75的心理關口之上,勉強守住。但數百億美元的外匯儲備牢牢套在了其中,對于股市和期貨的急速跌落,卻是有心無力。雖然柳寧強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但真要追究起來,他的責任是無可推卸。 葛鴻瑞抽了幾口煙,才緩緩說道:“這次我們確實低估了索羅斯和國際投機炒家的實力,落到了現在被動挨打的局面,下一步必須要好生籌謀?!?/br> “看中央那邊是否能再調集一批資金?”范祥辰試探著問道。 其實解決的方法很多,所謂“一力降十會”,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大舉入市,很快就能托升恒生指數,不僅讓炒家在前期的拋售中無利可圖,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葛鴻瑞搖了搖頭,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 這次為了香港金融市場的穩定,保證港幣不受沖擊,專家組赴港,實際上得到了中央和國務院的完全授權,可以直接調動數額巨大的外匯儲備干預市場,央行那邊,也得到了同樣的指令??汕岸螘r間為了在天量賣單砸盤的情況下穩定匯率,不光是港府投入了一千多億港幣,專家組也緊急調動了近百億美元。 繼續從中央調撥資金并非不可能,,這但對于近乎天量的拋盤來說,是否真能擊退“量子基金”和國際投機資金,也還是一個未知數。中國當時的外匯儲備大約為1400億美元,加上香港的,也不過2000多億美元,和這次“量子基金”和國際投機資金高達9000多億的資金來說,實在算不得什么。即便全都孤注一擲進來,要是香港股票和貨幣市場像泰國一樣全民大逃亡,這點錢也是夠在市場上支撐兩三周用。 柳寧強也說道:“就怕我們繼續投入資金,變成添油戰術,不僅發揮不到應有的作用,反而是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除非是我們有萬全之計?!?/br> 范祥辰輕輕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露出失望之色。 柳寧強所說的這些,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但事已至此,他也實在想不出其他什么更好的辦法。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香港重蹈東南亞各國的覆轍? 根據香港金融局官員的分析,“大勢已去”,如果港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恒生指數很快直線暴跌到4000點,銀行貸款利息居于歷史最高位,香港很可能在5天之內“斷氣”。這種結局不論是對中央還是港府,都是難以接受的。 “辦法也不是沒有?!备瘌櫲鸪烈靼肷沃?,緩緩說道。 “哦,葛主任要是有辦法不妨直說?!狈断槌铰勓允蔷褚徽?,直直地看著葛鴻瑞,面上驀地浮現出希冀之色,急切地說道。 “我們可以向香港本土的民間機構籌措資金?!备瘌櫲鸪烈髦?,慢慢說道。 他這個辦法雖然算不得新穎,但別說還是有道理的。香港富豪云集,全球有數的富豪不少,尤其還有飛遠這樣的富可敵國的頂級跨國集團公司。要是真要凝成一股繩,聯合本港的眾多財團,強勢與國際炒家們對抗,勝負之數,便在兩可之間。 “這個我也明白,不過……”范祥辰卻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個法子他們早就想到過了。但令港府所有人都滿腹疑惑的是,任憑他們如何游說,香港眾多財團的態度卻一直都有些模凌兩可。范祥辰很有些想不通,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香金融和實業歷來是息息相關的,風暴來臨的時候,誰也不能獨善其身,為什么這些財團就不愿意出來反擊呢? 尤其是飛遠的態度,更是讓港府很是有些擔心。 從“量子基金”和國際投機資金狙擊港幣開始,這場金融保衛戰已經打響了快一個月了。但出乎所有人期望,飛遠始終沒有站出來振臂一呼,號召全港財團一并對來犯的國際投機資金以迎頭痛擊,展開一場萬眾矚目的大戰。要不是絕大多數香港人,還是相信香港畢竟是飛遠發祥的“福地”,更是飛遠公司的總部所在,斷然不至于為了一些金錢,干出嚴重損害香港整體利益的事情來。否則港府說不定還會擔心,飛遠也會不會加入到狙擊的行列之中去。 畢竟嚴格說起來,飛遠在香港并沒有多少實業,如同飛遠也參與到其中打擊港幣,不僅是所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收益卻是異常驚人的。 葛鴻瑞瞥了范祥辰一眼,不吭聲了,端起茶杯喝茶。 范祥辰的話并沒有說完,但葛鴻瑞已然了解了?;蛟S這正是國人的劣根性,事情沒有找到頭上,永遠也不愿意挺身而出。而當厄運終于降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我想,或許有一個人有辦法!”沉默許久的柳寧強突然開口說道。 “誰?”范祥辰和葛鴻瑞聞言目中一亮,面色再無適才的沉穩,不約而同地急忙問道,四只眼睛灼灼地看著柳寧強,一向平穩的聲調有了一絲淡淡的緊張之意。 夜幕初臨,維多利亞港燈火漸明,臨海護欄隔疏了拍岸的浪聲,倒映著連片色彩的海面,彼岸璀璨耀眼的港島讓人目不暇接,加上波光倒影,越顯奢華?;赝琵?,霞光正淡去,燈火繁花漸行漸遠,幾艘歸航的小船靜靜地躺在碼頭上,鐘樓依然形單影只。灣仔會展中心徹亮如洗,銅鑼灣熙攘如潮,中西區錯落的高大建筑燈火通明,中環中心的明燈直刺云霄,青黑的太平山隱現的點點星星,是這片燈海的邊際。迷離恍惚中,海面上的觀光游輪甚至天星小輪都成了維港兩岸爭妍的表演者,水、燈、船、人共奏華章。 這時維港才真切起來,妝容逾顯華貴——港九兩岸奪目的燈海是她給自己涂上的夜光眼影,調盡亮麗色彩,配合著香港的嫵媚線條和華貴夜禮服。維港忽明忽暗的眼波不似她的奢華妝容這般張揚,海潮更替中沉淀著浮華,幽冷地望穿紅塵,反而更撩人心緒。 然而,夜色中卻沒有人注意到,幾個穿著普通,行色匆匆的人,從香港飛遠國際大酒店的員工通道秘密離開酒店,登上了一輛早就守候在這里的勞斯萊斯,然后在前后兩臺防彈奔馳的護衛之下,滑過燈火闌珊的都市夜幕,明亮的車燈在夜色中閃爍著璀璨而絢麗的光芒,直赴淺水灣而去。 淺水灣位于港島南部,是香港最具代表性的美麗港灣,浪平沙細,灘床寬闊,坡度平緩,海水溫暖。因為景色秀麗迷人,淺水灣一直是港島著名的高級住宅區之一,區內遍布豪華住宅,隨便拉出一個戶主來,無不是在香港跺一跺腳就地動山搖的大人物。 第五百五十三章 豪宅 一路風馳電掣,車子約莫半個小時便來到了淺水灣別墅區。 進入別墅區,只見只見曲徑通幽,處處奇花異草,環境幽雅怡人。一路所見,更有人工湖跟數條小型運河,偌大的別墅群內,放眼望去,幾十幢豪華別墅星羅棋布、錯落有致,確實不愧是香港頂級的富豪區。 “我們沒走錯地方吧?”看著車窗外愈發璀璨豪華的建筑,葛鴻瑞有些遲疑地問道。 他身旁的范祥辰微微一笑,然后用不算是很標準的普通話答道:“沒錯啊,你們所說的那個地址,就位于淺水灣這里。而淺水灣,本來就是香港富豪云集的地方?!?/br> 車上坐的,正是香港金融管理局的總裁范祥辰和專家組的兩位組長。他們此行趁著夜色隱匿身份,掩人耳目前往淺水灣,并不是去游玩,而是去見冷冰寒的。 當他們三人在房間面對目前的困境和窘境都束手無策,整個東南亞遍地哀鴻的境況沉甸甸壓在他們每一個人心頭之時,柳寧強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了冷冰寒來。 在他們來港之前,中央就曾有指示,讓他們務必要隨時保持和冷冰寒的聯系,共享情報資源,甚至在碰到問題時,也可以向冷冰寒求助。然而,事實上來了香港之后,柳寧強只是通過電話和冷冰寒聯系了幾次,大多還都只是應付似的。在他看來,冷冰寒即便再厲害,也只不過還是一個*臭未干的小子,那里懂什么金融政治?上頭之所以會讓自己聯系他,不外乎是給他一個出頭立功的機會。因此,冷冰寒的提醒和忠告,他表面上是再三表示感謝,但事實上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但當事態完全按照冷冰寒事先所預計那般發展時,柳寧強對于冷冰寒的看法,頓時是大為改觀,更是不由得去想:冷冰寒既然能夠事先就預測分析出“量子基金”和國際投機炒家的動向,說不定他還真有辦法。何況,上頭原本就曾經交代過,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向他尋求幫助的。 當然,平心而論,柳寧強并不太相信,冷冰寒真能力挽狂瀾,創造一個奇跡。但到了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死馬當活馬醫了,總歸還有一線希望不是?還能對上頭有個交代。 范祥辰聽說了冷冰寒,卻是大感興趣,頓時是按捺不住急切的心理,想要立刻見一見這個特別的年輕人。這倒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人或許會有解決目前困局的辦法,更是對他本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從柳寧強這個央行副行長嘴里說出來的,又豈能是尋常人?何況,他很是明顯地看出,柳寧強臉上的一閃而逝的不自然之色。這無疑是加深了自己對這個人的好奇心。 因此,事不宜遲,在他的催促下,三人幾乎是沒有半點耽擱,立刻啟程趕赴冷冰寒留下的地址。當然,掩人耳目那是一定的。要知道,大戰正酣,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無不在萬眾人的矚目之下。他們三人連夜去到哪里,還不曉得媒體記者會編出怎樣引爆人眼球的新聞。而且說不定還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兵者,詭道也! 金融戰爭也是戰爭,而且是更加依賴信息的戰爭,保密措施自然要非常嚴格。要不然讓對手提前了解了己方的布置和措施,那自然就落入了被動。 “真不知道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怎么會住在這種地方?”柳寧強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葛鴻瑞聞言笑了笑,他知道柳寧強對此很有些意見。 想想也是,不論這個冷冰寒有多么厲害,身份再特殊,但總歸也是小輩不是?當自己打給他電話時,他卻是毫不客氣地給了一個地址。不來拜會自己,反而要他們去見他,衙內的“紈绔跋扈”之氣是顯露無疑,任誰碰上了也不會覺得舒服,何況還是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柳寧強? 葛鴻瑞雖然心頭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他總算是治學之人,還不是純粹的“官老爺”,架子觀念還沒有那么強。對他而言,只要真能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問題,即便是“三顧茅廬”那又何妨? 范祥辰并不了解這個冷冰寒,更不知道柳寧強和葛鴻瑞此時的心思。不過他腦海中一直都在凝神在腦海里梳理有關冷冰寒這個人的一切,不過卻是毫無所獲。難道港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人物嗎? “哇,這地方還真是不錯?!彪m然并非沒有見過世面,但身處在豪宅遍地的淺水灣,看著一棟棟美輪美奐的豪宅,葛鴻瑞還是不由稱贊道。 國內也并非沒有如此奢華的地方,但真正比起其中的內涵和底蘊來說,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這些只是外圍,還算不得什么?!狈断槌浇忉尩溃骸霸酵镒?,住的就越是有錢人。而細數整個香港最有名的豪宅,那毫無疑問,當屬飛遠的總裁朱建軍耗資數億港幣歷時三年修建而成的別墅了。占地近百畝,氣勢恢弘,富貴堂皇,據說在全球大概也是獨一份?!?/br> 提及飛遠和朱建軍,饒是作為港府高級官員的范祥辰,語氣中也不由滿蘊著nongnong的羨慕。 要知道,隨著飛遠全球急劇擴張,一舉坐上了世界第一交椅,飛遠集團的總裁朱建軍,也自然成為了舉世聞名的風云人物啊,無數的人,只能在電視或報紙雜志上瞻仰他的風采,一言一行,說不定都能在世界范圍內掀起軒然大波,早已不是一般的商賈可以比擬的。即便是行政區的長官也不一定能夠輕易見到他,何況自己這么一個金管局的總裁? 聽起來兩個人的職務都是總裁,但總裁與總裁之間,相差的距離,卻何止十萬八千里? 何況,這個朱建軍,今年才不過三十出頭。 柳寧強和葛鴻瑞聞言也是不由暗自咋舌不已。一百畝啊,換算一下,大概就是六萬六千多平方米。在中國的房產業界內,一般別墅占地一畝或以上就會被視作豪宅,何況還是在寸土寸金的香港淺水灣?飛遠朱建軍的這處豪宅府邸,豈不是豪宅中的豪宅? 說話間,車子已然緩緩在一處庭院門口停了下來。只見這處庭院,占地寬廣,氣勢恢宏,有著表露無遺地豪奢與霸氣。 范祥辰朝外望去,呼吸猛的一窒,本平穩的心跳登時如打鼓一般、幾乎要跳出胸腔,幾乎是以呻吟一般的語調,顫聲說道:“這里不就是我剛才給你們提及的飛遠總裁朱建軍新修的豪宅嗎?你們確定那個冷冰寒住在這里?” “???”柳寧強和葛鴻瑞聞言也是一怔,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的訝然之色。 “這里是飛遠朱總裁的家?”柳寧強還有些質疑地問道。 范祥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也有些糊涂了,說道:“只不過很是奇怪,這處豪宅修建好了以后,他卻幾乎沒在這里居住,而是仍然住在原來的別墅里,距離這里還有十多分鐘的車程?!?/br> “沒錯啊,冷冰寒說的就是這個地址??!”葛鴻瑞輕吸一口氣,抑制住煩亂的心思,又再仔細核對了一下自己記下的地址,抬起頭來說道。 “是啊,當時葛主任記錄的時候,我也聽到的,就是這個地址??!”柳寧強也附和道,心里也不由嘀咕道:難道這個冷冰寒故意在耍我們?要真是這樣,那也實在太可惡了。心里雖然這樣想著,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出來。 冷冰寒和飛遠的關系,以及當初冷冰寒和首長之間密談的內容,自然是高級機密,又豈是他們能夠洞悉和了解的? 就在三人一頭霧水,面面相覷之時,豪宅那宏偉厚重的大門卻突然緩緩打開了,從里面大步走出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 見到這種情景,前面第一輛車上也下了兩個警務處的g4特工迎了上去,而其他人員則是守護在車子兩側,細心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g4是香港警察中倍受到矚目的要員保護組,負責保護政府高層及到港訪問的外國政要,精于各種貼身保護的技能和技巧,在國際上都是名聞遐邇。這次專家組前來香港,幫助港府一同對付“量子基金”和國際投機資金的攻擊,港府和香港警務處也是高度重視,特別派遣了精干的g4負責保護專家組成員的安全,即便是他們隱匿行蹤出來,貼身保護也是必不可少的。 那名男子似乎也知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問道:“請問哪一位是國內來的葛主任?”普通話很是流利,似乎還帶一點地方音,一聽就應該是國內來的,和香港本地人講普通話,還是有一些細微的不同。 葛鴻瑞愣了一下,又看了柳寧強和范祥辰一眼??催@樣子,似乎并沒有找錯地方。 “請問哪一位是國內來的葛主任?”見沒人應答,那名男子眉頭微微一皺,又問了一句,不過語氣多少有些不耐煩。 第五百五十四章 大人物云集 “我就是!” 雖然心里很有些不爽,不過葛鴻瑞還是連忙推開車門走了出來。既然這個人能夠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那說明十之**是冷冰寒讓他來迎接的。 還沒有見到這個冷冰寒,可對于這個人,葛鴻瑞已然沒有多少好印象。 見過紈绔跋扈的,可卻從來也沒有見過紈绔跋扈如此的。好歹自己和柳寧強也是中央派來的專家組的正副組長,在國內也是部級大員,即便再是有求于你,但你一個電話,就已經屁顛屁顛從酒店趕了過來,夠有誠意了吧?你一個小破孩兒,卻連在門口迎接一下都沒有,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即使葛鴻瑞自認自己心態不錯了,可也憋了一肚子的氣。只不過自持身份,又不愿意讓范祥辰這個“外人”看笑話,這才沒有發作,但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 這也是他還不是純粹的“官老爺”,修煉不夠的緣故,要是換成柳寧強,那決計是喜怒不表于形的。 兩名g4也是立刻貼身上去,將葛鴻瑞護在身后。雖然那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可他們卻似乎感受到這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人帶給他們一種無形的壓力,感覺像是一個野獸正在潛伏在那,隨時會發動攻擊,隨時會撕裂眼前一切生物一樣,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放松警惕。 對他們而言,所有的一切,只為了被保護者的安全,為此,他們的訓練中,甚至有在緊急關頭為所保護的對象擋子彈這樣的科目。 許多時候,他們寧可失去生命,也不愿意失去榮譽。因為一旦任務失敗,他們將永遠被取消資格,背負一個失敗者的身份茍活于世,為人所瞧不起。 那名男子并沒有在意兩名g4,或許對他而言,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只是仔細打量了葛鴻瑞一番,似乎在確認他的身份,然后又朝車里望了望,問道:“車上除了柳行長之外,還有誰?” 見對付輕輕松松就說出了自己和柳寧強的身份,葛鴻瑞也不疑有他,答道:“是香港金管局的總裁范祥辰,和我們一起來見冷冰寒,商討對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