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冷冰寒的婉言拒絕,任建似乎早有準備,不過聞言仍舊難免有幾分失望,還很有些惋惜道:“以冷先生的條件,不去當明星,實在有些可惜了。其實,就算冷先生不打算投身娛樂圈,但適當提高媒體曝光率,增加自身的知名度,今后不論是做什么,都帶有名人效應,何樂而不為?” “我們《新娛周刊》,發行量和受眾觀眾可是不少。只要在我們周刊里刊登了你的報道,漫說是整個首都,甚是是國內,都可能知道你的大名……”貌似他到了此刻,還沒有放棄自己的游說。 度過了剛開始的驚恐和忐忑之后,任建似乎感覺,這個冷先生和善親睦,很好打交道,比起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跟班來說,好了不下百倍,因此,漸漸膽子也大了起來,嘴上也利索了許多。 “是嗎?”冷冰寒淡淡一笑,說道:“原來出名,倒也不像是我想象中的那么難嘛?!?/br> 任建獻媚道:“那也是因為冷先生條件好啊,要是換著是我,就算再好的報社周刊,也出不了名?!边m時的拍著小小的馬屁。 冷冰寒沒有說話,只是對王全中比了一個手勢,王全中上前將取掉膠卷的長距相機還給了任建。 冷冰寒又說道:“我這個人胸無大志,也不想出什么名,因此,希望下次不要再來了。相機還給你,不過膠卷可就恕不歸還了?!毖凵褚琅f和煦一片,可本笑意和藹的眉宇間已經是陰靈一片。 任建猥瑣而又帶著傷痕的臉上已經變成鐵青之色,額頭汗水涔涔流下卻也顧不得去擦拭。似乎此時,他才想起了,對面這個年輕人,可是一個隨時可以cao縱自己生死的大人物,自己怎么還能當成普通人對待呢? 一時間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就在他思緒叢生之際,卻聽冷冰寒不悅道:“怎么?還不滿意?” 任建聞言嚇得魂不附體。身軀抖成了篩子。這個俊雅的宛如玉器雕琢而成地男子表現的就如傳言中的那般喜怒無常,眼下聽他那不悅的聲音,是不是代表著另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 冷冰寒似乎也懶得和他墨跡,揮了揮手,讓王全中打發對方出去。 王全中就更不會和任建客氣了,蒲扇大的手掌伸出去,拎住他的衣領就往外拉,將他拉出門去之后,才冷冷道:“再來,我打斷你的狗腿!”語調驀的寒意逼人,語調肅殺,陰鷙的眸子中閃爍著冰封般的徹骨寒意。 “不敢了,不敢了?!比谓喩泶蛄艘粋€寒噤,神色惶恐一片,戰戰兢兢的應諾著。 王全中重重關上了房門,關門前,還能聽到他那不滿的冷哼聲。 “媽呀?!?/br> 在門口呆了片刻,任建這才長舒一口氣,虛脫般地頹然坐倒在地上,抹了一把額頭涔涔流出的冷汗,不無慶幸的嘟噥著道:“我靠,今天這***運氣好,我看這個冷冰寒,也不過如此嘛!” 說罷,又有些心虛地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周圍沒有人,這才像逃一般快步離開了這里,一路上連頭都不敢回。 等任建離開之后,冷冰寒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對一旁的另一個警衛人員黃偉吩咐道:“去跟著他,我要知道幕后究竟是誰在主使?!?/br> 黃偉一聲不吭,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別看黃偉其貌不揚,丟在人群里根本就不打眼,可盯梢跟蹤卻是強項,就仿佛是一直獵狗一般,無人能及,而且心思細密,隨機應變,據說截止到目前為止,他所跟蹤的人,還從沒有跟丟或者被對方發現過。 “怎么,寒少,這個人有問題?”王全中連忙問道。 “呵呵,有沒有問題,稍等一會兒就知道了?!崩浔⑽⒁恍?,異常篤定地靠在沙發靠椅上,輕輕喝了一口熱茶。 “寒少,目標任務從這里出去后,先是去了一家診所包扎傷口,然后去了餐廳吃飯,最后回到了位于大慶路的家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偣步佑|過四十二個人,包括診所的醫生、護士,西餐廳里的服務生,路上遇上的街坊,但都可以排除和他有什么瓜葛。其間打過三次電話,電話號碼、通話內容和他有過接觸人的所有資料全部都在這里,寒少請過目?!?/br> 黃偉的效率確實很高,不到兩個小時就回來了,而這段時間任建的一舉一動,包括所說過的每句話,接觸過的每一個人,他都搞得清清楚楚。 冷冰寒接過資料來仔細看了一下之后,手指頭重重敲在一個人的名字上面,毅然說道:“就從這個人開始查起?!?/br> 第四百六十三章 獵殺 (第二更送上?。?/br> 冬日的陽光不是很刺眼,照射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散盡了幾日的陰霾而綻放的陽光,有一種不可一世的氣味。透明起來的空氣包容了些許熱量以后還是刺骨的寒冷,讓人覺得無法接近。玻璃窗上的污跡因為亮度的增加而變得尤為突出,能夠讓人聯想時間在很多地方也同樣留下了印跡斑斑。 任建心頭也暖洋洋的,對著陽光,瞇縫著眼睛,提著一個包,開心地走在路上。 包里有五萬塊現金,是自己的酬勞,雖然沒有完美地完成這次任務,可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全身而退,還能拿到這五萬塊錢,任建心里是可呵呵的,這點錢,夠自己花一陣子的了。 任建心里還在盤算著,要不要給小美買一條鉑金項鏈,要不,給麗麗買一個lv的包,這兩個**一個比一個帶勁兒,想著那她們那又白又豐滿的**,床上那瘋狂的表現,讓自己是又愛又怕,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下面竟然情不自禁地硬了起來。 正沉浸在yy中的任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幾十米遠的地方,一輛小汽車始終尾隨在他的身后,已經跟了好久…… 轉過一個彎,前面是一處更僻靜的路段,幾乎見不到一個路人。路的兩邊全是還沒有修建完畢的高樓大廈,或許已經爛尾了。高大的建筑擋住了天上的陽光,也給這片空曠的路上帶來了一大片抹之不去的陰影,和其他路段相比,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走過這段路,就到了任建所租住的房子。這里地處城鄉結合部,房租相對便宜,正適合任建這種北漂出來找生活的人。 任建剛剛摸出電話來,想給麗麗打一個電話,看能不能今天去她那里“happy”,那輛就如同是鬼魅一般的小車突然加速了,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幾乎就在一瞬間,就沖到了任建的身后。 在汽車的轟鳴聲中,任建猛地回頭,剛剛一回頭,汽車已挾著狂風和雷霆萬鈞之勢向直沖而來。 “??!”任建的頭腦瞬間一片混亂,頭發也高高飛起,臉上露出了萬分驚恐的表情…… 汽車基本上已經擋住了視線,但視線中好象有一條模糊的虛影,一閃而過。 任建的身子騰空而起,在空中翻滾而出,然后滾向道路的一邊。 在身子飛起的一剎那間,原本腦海里一片空白的任建好象明白了,自己被車撞了。 ***,這絕對不是一起意外,是謀殺,**裸的謀殺。 一時間,任建心里是懊惱萬分,明明知道這種事情來得蹊蹺,可自己為什么就被錢迷失了心竅?現在被殺人滅口,也是追悔莫及。 “麻痹的,宋大嘴,老子就算是變成鬼也不會饒過你!”任建在心底兇狠地罵道,似乎這也是他最后的一個念頭。 身子重重落到了地上,痛,真***痛,痛得任建是呲牙裂嘴。 可很快,任建又意識到有些不對了,貌似自己的意識一直都很清醒,身子似乎也沒什么大礙。 就在任建驚疑萬分之時,一只手抓住他的肩頭…… 任建心里微微一跳,目光朝上一落,心跳加速了,這是一個其貌不揚的高個男子,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仿佛自己曾經在不經意間見過,或許是在過斑馬線的時候,或許是在餐廳門口,但真要自己好生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而這個人此刻正看著自己,兩只眼睛里充滿著一種凌厲的東西,看得讓人心慌意亂,頭皮發麻。 “你……你救了我?”過了片刻,任建突然問道。 “別出聲!”男子手松開了,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想活命就聽我的,順著這條小巷子往里走,遇到拐角向右轉,自然會有人接應你?!?/br> 任建剛想要問,這究竟是怎么啦,可前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說話的聲音,仿佛就來自剛才差點將自己撞死的車上。 “這個人死了沒有?” 另一個聲音響起:“好好找找,要是沒死,殺了趕快上路!” 任建臉色煞白,縮成一團,真有人想要殺自己,殺人滅口? “你順這條路趕快走!”高個男子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陰沉如水! 任建動了一下,可又停住了身子,轉身想要再看一眼這個救了自己命的男子。 男子盯著他:“快走,不要回頭!” “謝謝……”低聲說出兩個字,任建顧不得再去思慮這個男子是誰,救自己有怎樣的目的和企圖,只知道跌跌撞撞地朝著他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 “哦,在那邊!”任建這一跑,頓時叫人給發現了,車子上呼地一聲跳下兩名漢子朝著他追了過來,手中寒光微微一閃,卻是寒光閃爍的匕首! 剛剛才沖進巷子里不遠,面前突然一暗,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幾乎擋住了自己的全部視線,冷冷地看著看著他們,眼睛充滿了譏諷和不屑之意。 兩名漢子反應快極了,微微一愣神之后,一名漢子的匕首閃電般地收起,另一名的匕首卻突然劃向對方的頸部…… 收起是條件反射,遇到陌生人地自然反應,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行兇。而攻擊的漢子明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在準備行兇之時,遇到陌生人自然是先殺了再說,他這一攻擊,那個將匕首收起地年輕人匕首也亮出來了…… 閃亮的匕首已到了男子的頸部,差距也許只有五寸,突然在他面前定格,因為男子手一抬,捏住了握匕首的這只手! 大漢手臂猛一發力,但剛剛發力的瞬間,一股巨大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傳來,匕首哧地一聲劃過,快如閃電般地掠過那名剛剛拔刀的年輕人頸部,鮮血還來不及濺出,匕首再次轉向,哧地一聲…… 握住匕首的大漢眼睛猛地睜大,絲絲的出氣聲從嘴里傳來,他的匕首已深深插入自己的咽喉!帶著他兄弟地鮮血!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地,至死都不明白為什么…… 兩個大漢倒下了,男子手松開,倒下的大漢手背上有一道紅色的印,這就是他出手的唯一證據! 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尸體,又回頭看了一眼,任建那一抹背影在巷子轉角一閃而逝,嘴角不由浮起一絲冷笑。 不一會兒,又一輛面包車飛馳而來,看見了停在路邊的小車,停了下來,車上下來幾個人,一邊還大聲喊道:“阿山,事情辦完沒有?” 聽不見任何動靜,一個瘦高個走到車前貼著車窗一看,回頭說道:“忠哥,車里沒人?!?/br> 叫忠哥的人聞言,罵罵咧咧道:“***,肯定是阿山他們把事情辦砸,跟著追下去了。大家四處找找,看我下來怎么收拾他們……” 幾個人頓時散了開來,有兩個就朝著小巷子而去。 “阿山這個家伙,這次又要吃排頭了,呵呵!”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 另一個滿臉疙瘩的男子也附聲道:“是啊,這個阿山也就是在床上兇猛,辦事的時候就成了軟腳蝦……”話音未落,突然一聲驚呼響起,充滿了無盡的空間。 剛進巷口沒幾步,兩具尸體赫然擺在眼前,正是他們要找的阿山和他的同伴喪狗,兩個人雙眼瞪得大大的,仰視蒼天,如牛眼、如死魚……看起來異??植?。 “誰干的?”兩人唰地一聲背靠背,貼得那個緊,兩眼緊張地看著四周的動靜,似乎生恐角落里會突然出現一個面目猙獰的殺人,毫不留情地割破他們的喉嚨…… 別看他們平時砍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可真看到了自己的同伴慘死在自己面前,那種從心底升騰而起的驚恐之情是溢于言表的,仿佛連心臟都急劇收縮顫栗。 “給忠哥打電話……快……” 肥頭大耳的男子緊張地掏出手機,電話也在哆嗦地按…… “什么?阿山死了?誰干的?”電話里的忠哥聲音是如此的憤怒:“看到兇手了嗎?” “沒有……估計已經跑了……”打電話的大漢聲音都在顫抖。 “我馬上過來,你們四處查看一下?!敝腋鐨饧睌牡睾鹆艘宦?,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忠哥說……”打電話的漢子哆嗦著,正要給同伴轉述忠哥的指示,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是誰?”兩個人大驚失色,心怦怦亂跳,呼吸聲也急促起來,閃閃的目光同時盯向這處墻角,手里握著匕首和西瓜刀的手心里一片潮濕,全是汗。 相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肩并肩小心翼翼地朝前方走去,就在剛要走到位置,揪緊了的心已經快提到嗓子眼兒上的時候,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兩人大驚,急忙轉頭,卻見一道閃電般的寒光乍起,幾乎耀花了他們的眼睛。 光芒一卷而過,肥頭大耳的漢子緊緊捂著喉嚨,嗓子里還“咕咕”的發出一些聲響,可最終卻是緩緩順著墻癱倒下來,那只沾滿了自己鮮血的手,重重地在墻上抹過,就好像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可惜最終什么也沒有抓住,只是在墻壁上留下了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 而另一個人反應快極,就地翻滾而出,夾雜著一聲長長的叫喊,可很快卻又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般,叫喊戛然而止。他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匕首柄,這匕首柄正是插在他的咽喉處。 模模糊糊中,面前人影一晃,這條人影是無比的高大,而又無比的令人心悸…… 等忠哥帶著其他人趕到的時候,擺在眼前的,只是四具冷冰冰讓人心寒的尸體。 忠哥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嘴角微微抽搐幾下,牙齒緊咬,拳頭重重地在墻上猛擊了一拳,那巨大的力量,似乎連墻壁都微微有些顫動,抖落好些碎屑。拳頭離開后,卻只見厚重的墻壁上赫然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凹坑,四道指痕清晰可見,便如身上陡然生出了四只奇形怪狀的深邃鬼眼一般,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把人找出來,我要將他碎尸萬段!”忠哥摧肝瀝膽般悲烈的大叫,腮幫子鼓起,牙齒磨得咯吱作響,臉上的表情異常猙獰,一副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錄的架勢。 剩下的幾個漢子也同時怒喝,隨著這聲怒吼聲,心中的俱意似乎也都消退了不少,甚至升騰起一種興奮,就好似嗜血的魔鬼聞到了第一絲血腥! 可興奮并不代表著勝利,因為接下來的時刻,就是他們一生中最恐怖的時刻。 原本見過四人的尸體之后,沒有人想要分散開來成為被一一狙殺的目標,可小巷子里卻好似一個迷宮一般,走著走著,不經意間,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少。 當慘叫聲不停響起,身邊的伙伴一個個減少,他們的心也不由開始慌亂起來,銳氣早失,早已如驚弓之鳥一般戰戰兢兢,沒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已經徹底打消了追殺對方的念頭,眼下的他只想快點擺脫這個夢魘,離開這個死神一般的魔鬼。 每聽到一聲慘叫聲,忠哥心里也不由猛地一跳。這些叫聲實在太熟悉了,光是聽聲音,他也知道,又是哪一個遭遇了不測,第一個是小啞巴,第二個是牛皮糖,第三個……可每當他飛速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卻只有自己兄弟的尸體,有些甚至還沒有斷氣,那咕咕流淌的鮮血,那充滿絕望而又不甘的眼神,那伸在空中似乎想要抓住希望的生機的手,都讓手底下至少不下十條命案的忠哥也不由得心驚膽寒。 原本他們才是狩獵者,沒想到此時,自己卻成為了被狩獵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