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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戰爭也差點讓他喪命。 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屬于自己,而屬于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毒蝎毒蟲也好?,更強大的捕食對手也好?,或許哪天只是眨個眼的功夫,命就沒了。 所以他養成了不屯糧不去想明天的習慣,危險總是隨時隨地可?能出現?,他得先把?重心放在眼下,至于以后怎么樣,那不是他應該管的事。 對于他來?說,談戀愛也是如此。 人類的一生一世?對他來?說太遙遠,他什么都保證不了,也覺得毫無意義。 可?不知為何,面對著門口的人,他卻說不出口,像是哪里出了問題,但?他卻不知出在哪里。 闕安望著門外的人,一絲說不出的壓抑和一種無言的失落感襲上心頭。 他此刻更希望自己面對的是兇猛的敵人,至少可?以用拳頭解決問題,而不是像面對秦郁之一般,伸出拳頭卻只能打在棉花里,無濟于事。 秦郁之望著他,深深看了一眼后,垂下眼簾,一言不發?轉身出去了。 秦郁之出門后坐在客廳里喝了口溫水,狀態也比闕安好?不到哪里去。 他這個人平日不愛表達,也不善于說話,有什么想法或者困難更寧愿跟自己溝通,自己獨立解決,他看清了闕安的性子,知道這人的脾性不長久,但?明明已經看清了,知道此刻應該放棄了,卻還?是像受了蠱惑一般,帶著期待問出口,素來?不寄希望于別人的他,居然想要?闕安給他一個回應。 可?是又能得到什么回應呢,闕安的性子他早該看清楚的,對什么都沒個正形,能指望他認真對待什么東西?? 直接拒絕就好?了,為什么要?問出口,明明知道自己聽不到想要?的答復,遠離闕安的糾纏就好?了,這是最理智的決定,也是他一開始就想明白的。 等闕安三分鐘熱度一消,大家當做無事發?生,對誰都好?。 可?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胸口堵得慌。 他揉了揉眉心,覺得一陣疲憊泛上心頭。 劉管家走了過來?,給他端來?了藥,看他一臉心事的樣子,又抬眼望了眼樓上,也可?能猜到了什么東西?,他一邊拿出藥,一邊斟酌著語氣道: “闕安又惹您生氣了?” 秦郁之仰頭就著水喝下藥,輕輕搖了搖頭。 劉管家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怎么說這他們好?,只能以外人的角度來?勸道: “依我說,其實?闕安也就是脾氣爆了點,做事急躁了點,這些都是他這個年?紀少不了的,而且闕安之前在山區待久了,一時不適應生活習慣也是正常的,少爺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也別和他計較這么多了,兩個人過日,不是,兩個人相處,和睦才是最重要?的?!?/br> 秦郁之捕捉到劉管家話里的欲言又止和說到一半又被硬生生吞下的三個字,看著他,默然半晌開口道: “你想說什么?” 劉管家自知言語有失,但?此刻也不可?能倒帶把?話塞回去,只好?掩飾承認道: “一時口誤,少爺不要?多想?!?/br> 秦郁之垂下眸子。 是啊,連外人都能看出他們兩個人的不對勁來?,自己還?騙自己說是正常的人狗關系,任由闕安在自己身邊撒嬌打滾賣萌耍賴,只是為了貪求那一絲溫存和熱度。 劉管家心里也不好?受,他基本是從小就待在秦家,也是看著秦郁之長大的,秦郁之像是自己的半個兒子一樣,平日清冷淡雅的秦郁之見多了,總以為秦郁之就是他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沒見過秦郁之有這么難受的時候,一時有些不忍。 他老了也不清楚那些情情愛愛的,只知道自打闕安來?了之后,秦郁之明顯笑?容多了很多,話也多了很多,兩個人氣氛不他早看出有不對勁,具本?是什么關系他不清楚,但?如果真是他猜的那個關系,他反而覺得安心。 要?真的像秦夫人所期待的那樣給秦郁之找個女?朋友,他覺得還?不一定能有闕安好?。 闕安看上去不著四六,脾性跟一個小孩子差不多,但?實?際上秦郁之的一切他清楚的不得了,來?了短短半年?,就把?家里摸得一清二楚,秦郁之的習慣癖好?,早上喜歡喝的粥,晚上習慣聽什么歌入睡,他比自己還?知道得清楚。 劉管家想到這些就不由自主開口:“別的我不清楚,但?這大半年?,闕安確確實?實?是對您上了心的?!?/br> 不是他為闕安說話,他是真的覺得,如果有一個人要?一直陪在秦郁之身邊,和他一起共度余生的話,他想不出除了闕安以外的第二個人。 秦郁之垂下眸子,眼神里倒映出擺在茶幾?上的藥盒。 劉管家自知這些不是自己應管的,而且多說無益,只是出于心疼多嘴了幾?句,收拾了東西?,又補充道: “闕安那邊我會看好?的,少爺您休息去吧?!?/br> 兩個人無論是冷戰還?是吵架,都是由他來?收拾爛攤子,他已經習慣了。 秦郁之點了點頭,卻沒有動靜。 他本來?心緒就紛亂的像是此刻窗外飛揚的大雪,此刻劉管家的話更像是踩在雪地上的腳印,更添了一絲雜亂。 闕安…… 是啊,闕安很靠譜,他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