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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對方的解釋,只等到了一個冷若寒冰和置身事外的無所謂態度,秦郁之瞇了瞇眼,收斂了漸冷的氣場,拿起外套走上樓。 緊接著,樓上傳出了一聲清脆的關門聲。 而全程目睹兩人吵架到冷戰全過程的兩只毛絨絨的耳朵,心虛的豎了起來,不安的探出尖,看著桌面上不過片刻就已經蔫嗒嗒的木風鈴。 完了完了,都是它們不好。 要不是他們貪水喝,兩個人也不會吵起來。 毛絨絨的左耳望了右耳一眼。 怎么辦呀? 右耳上的小絨毛心虛的搖了搖。 不知道呀。 生活不易,耳朵嘆氣。 接下來連著兩周,雙方彼此都沒說話,除開秦郁之最初收養闕安那段日子,這次打破了兩人沒說話的最長記錄。 餐桌上。 一對耳朵分成了左右,左邊那只歪著往下看,右邊那只朝著另一側的餐桌盡頭望去。 緊接著,左耳歪了回來,右耳也收了回來,互相對視一眼,然后紛紛搖頭。 氣氛還是沒有變化。 闕安和秦郁之坐在餐桌兩端,切著盤里的食物。 餐桌上氣氛冰冷,只有刀叉碰撞盤子時的響聲,在空蕩蕩的桌子上回蕩。 劉管家束手無策的站在中間,不知道怎么辦。 少爺和闕安已經快兩個禮拜沒說話了,加上今天已經是第十三天了。 原來家里靜悄悄,是因為沒人,好不容易闕安來了后,家里多了些歡快氣氛,少爺也逐漸愛笑了,作息規律不少,但前兩周不知怎么,自從那日少爺從外面回來后,兩個人之間的溫度就一下再下。 那日從房間傳出爭吵和摔門聲,劉管家就心覺不妙。 果然,從那天以后,氣氛突然峰轉直下,到了兩個人面對面也不會說話的程度。 但近來,他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看,發現兩人之間的關系頗有峰回路轉之勢。 今天闕安把他拽到一旁,讓他提醒秦郁之不忘吃藥; 明天秦郁之旁敲側擊問最近垃圾桶里有沒有煙頭。 ……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這兩人的嘴一到了對方面前仿佛就成了擺設,面對面一句話就能說清的事,非要通過他這個傳聲筒來傳遞。 因為搞不懂年輕人的思路,所以劉管家夾在中間相當難做人。 一雙耳朵搖搖擺擺,時而碰撞在一起,時而分開看看兩人,仿佛也在低聲私語,看著別扭的兩個人。 秦郁之這周一直在外出差,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七天以來兩個人第一次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 但依然沒逃脫“兩人面對彼此時就成了啞巴”這個萬年定律。 秦郁之慢慢喝著菌湯,看了看對面的人。 劉管家如同磕cp的按頭女孩一般,在心頭狂呼吶喊:“抬起頭,抬起頭!” 然而闕安安安靜靜嚼著菜,沒有要抬起眸子的意思,也沒有發生互相對視一眼就彼此冰釋前嫌的狗血故事。 秦郁之幾不可聞垂下眼,放下勺子,離開餐桌。 當秦郁之離開以后,正在吃菜的闕安抬起眼,盯著秦郁之的背影出神。 劉管家抹了一把老淚感嘆。 這兩人彼此都掛念著,卻都跟兩個小孩子一樣,彼此對峙著玩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誰先開口誰先輸。 何必呢。 誰能先開口呢? 劉管家嘆了口氣,默默邊收盤子邊憂愁的想。 誰能先開口呢? 一對耳朵互相靠著,轉了轉耳朵尖憂愁的想。 吃完飯后,秦郁之坐到沙發上,條件反射般拿起手邊的遙控器,調到了綜藝頻道才發覺不對。 這段時間他作息被闕安改得天翻地覆,十點準時開始犯困,一點必定躺下睡午覺,就連公司的保安偶爾在休息日在公司看到加班的他,都會露出看外星人般的驚訝眼神。 這不是個好兆頭,他索性轉了個新聞頻道,這時突然聽到廁所傳來爭吵聲。 準確的說,是一個人的爭吵聲。 “你能不能把眼睛閉上???” “滾?!?/br> “耳朵也堵上!” 隨著一陣摔門聲,闕安臉色不虞的走了出來,把自己扔到沙發上,坐在秦郁之旁邊。 秦郁之轉眼看了眼門外,確定闕安身邊沒跟著人,家里也沒來客人。 只當闕安是間接性狂躁,他索性轉過頭,看起新聞來。 兩人坐得近在咫尺,但中間卻仿佛隔了一條冰冷的馬里亞納海溝,將他們砍成了兩個無法連接的世界。 突然,左邊耳朵一激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湊到右耳朵窩前竊竊私語,絨毛隨著一戳一戳的激動顫動。 右邊的耳朵尖邊聽邊輕輕點頭,歪著身子像是思索到什么一般,又湊到毛絨絨的左耳耳窩旁,小聲嚴肅的補充著什么。 約摸兩分鐘后,兩只耳朵仿佛布置好戰略部署的兩個將軍般,氣勢洶洶豎了起來。 過不了一會兒,秦郁之發現他的頭發被撩了一下。 動作很輕微,像是小心翼翼的撥弄,輕柔而舒適。 一陣不經意的電流由發尖傳至發根,酥酥癢癢。 秦郁之轉頭,看向闕安。 闕安懶懶癱在沙發里,雙手抱著胸,目不斜視看著屏幕,半分沒有偷撩秦郁之頭發的心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