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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灰塵紛紛揚揚, 空氣中滿是刺鼻酒精和消毒液的味道。 趙安雙手不安的搓了搓,近乎神經質的隔個幾秒鐘就點亮手機屏幕,在看到對面回了“嗯”之后提起一口氣,凝重的側過臉, 望向后視鏡。 過了約莫十來分鐘, 后視鏡里出現了一個黑點, 接著黑點慢慢變大,顯出越走越近的人影。 趙安忙給秦郁之打開車門。 天氣很冷,小雪粒紛紛揚揚飄落, 落到秦郁之肩頭和黑發上。 他出門出得急,連把傘也沒帶。 從家到這里約莫是兩個小時車程,不包括曲曲繞繞像迷宮般的羊腸小路。 趙安對秦郁之道: “秦總, 我說怎么找了幾個月這幫人跟消失了一樣,搞半天原來在地下窩著呢?!?/br> 容創這條線, 秦郁之分了一明一暗, 明面上從容創近年來的賬務和涉藥領域入手,暗面上一直在追查上次消失的實驗室。 世界上沒有哆啦A夢的口袋,憑空消失的實驗室一定會在另一個地方復制重現,搜尋到只是時間問題。 而且秦郁之斷定,這個地方不會離容創本人太遠。 容創這人很危險, 做事大膽恣意, 只有別人不敢想的,沒有他本人不敢做的。 他知道,容創在兩個月前購置了一棟遠離市中心的別墅。 足足兩個月, 終于發現了一點端倪。 實驗室就和別墅挨著,準確的說,實驗室在別墅僅僅隔著一層地板磚—— 它就在別墅地下負一層。 趙安抹了把汗, 匯報著自己觀察到的情況: “秦總,事情可能比想象中更嚴重,這次的實驗室通行無礙,不設門禁,藥物和試劑運輸也擺在眼皮子底下?!?/br> 這個地下試驗室建立時間短短不足兩個月,但設施完備,人員專業,而且相比起上次的倉促逃離,這次的地下試驗室仿佛有備而來,而且這幅肆無忌憚的樣子,更讓人暗暗心驚。 前幾天,在秦郁之辦公室時,秦郁之讓他去容創別墅附近提前蹲點。 趙安懷揣著要端掉老鼠窩點、獨闖實驗室的雄心壯志,緊張兮兮道: “那需要我準備什么,需不需要配備槍支和警力?秦老爺子——” 秦郁之抬眼用一種“你電視劇看多了”的眼神看向他: “我們是去實驗室,不是敢死隊去赴死?!?/br> 趙安緊張道:“實驗室,我們兩個人,直截了當闖進去?” 似乎有些天方夜譚。 看穿了趙安的疑惑,秦郁之看他一眼,淡淡開口: “容創帶我們進去?!?/br> 趙安:????。?! 趙安心中升起一個猜測,卻覺得太過大膽而不敢確定:“秦總你的意思是……?” 秦郁之翻動手中的紙頁: “問問容總下周有沒有空?!?/br> 容易的容,創意的創,是這個容創沒錯吧? 是那個獵殺動物做生物實驗、他們一直以來在追查的人沒錯吧? 現在秦總居然要約這個人見面? 趙安沒控制住,直接一聲“啊”了出來:“我們直接找上容創嗎,會不會太危險?” 他們在暗,容創在明,如今要戳破這條明暗分界線,不會失去優勢,讓他們成為被動方嗎? 秦郁之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約吧?!?/br> 他做事喜歡考慮周到、把棋局摸清之后再一步步下,這是他之前二十幾年養成的職業習慣,但不慌不忙雖然穩妥,但未免太過溫吞。 他不習慣狠厲,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觸及他底線時,也無所謂換一種行事風格。 趙安猶豫片刻后,按秦郁之的吩咐約了容創。 對面似乎對這場在自己領地的會面也十分期待,轉瞬即逝的訝異后,沒有猶豫便應了下來。 然后便有了今日的會面。 趙安坐在車里,好奇道: “老實說,我還沒進過什么生物基地,這里面會有我們想找的東西嗎?” 說來也奇怪,趙安按著秦郁之給他的吩咐,說想參觀參觀容創實驗室,容創居然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們搜查了幾大個月,容創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了幾大個月的實驗室,現在居然這么簡單輕易就能進去? 不僅是秦郁之,容創的路子他也摸不透。 秦郁之垂眸把玩著手中的碎玉,看上去似乎在出神回憶著什么,沒回答趙安的問題,只把玉翻了個面,繼續慢慢用指尖摩挲著玉。 趙安注意力被這塊玉吸引去: “這玉品質還挺好?!?/br> 外面雖然看上去斑斑駁駁,但仔細一看能發現玉的深層有星星點點的顆粒狀物質,放在玉中絕對能算得上等品。 秦郁之垂眸,眼中沒有波動: “一般?!?/br> 趙安意味深長的噢了聲。 有錢人的一般和普通人口中的一般,一般不是一個概念。 秦郁之突然回想起那日在餐廳時的場景。 闕安當時說,他見過比這塊玉更好的玉。 秦郁之頓了頓,淡淡開口: “我曾經有過一塊玉?!?/br> 比這塊更好的玉。 趙安好奇的抓重點: “曾經?那然后呢?” 秦郁之沉默片刻后才道: “被我弄丟了,沒有然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