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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紅光很快消散而去,像是無事發生一般,闕安垂下眸子,掩飾著眸中肆虐的情緒,聲音平靜道: “沒事?!?/br> 這個狀態實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秦郁之皺眉: “這人很危險,無論是因為你現在的這幅樣子,還是為了躲避容創,你這段時間都不適合出門?!?/br> 更讓秦郁之擔心的,是闕安現在的狀態。 一提到容創,闕安整個人身上的氣質全變了,像是隱藏在冰山下的刀尖,隱隱讓他有些發冷。 他突然開始懷疑他當時的判斷。 他一直擔心闕安身份被發現。 但是現在深入一想,他當時只擔心闕安的安慰,所以只考慮到了闕安可能受到威脅,但卻從未想過容創有沒有可能,根本走不出那扇門? 到底是誰的生命會受到威脅? 說不好。 在昨天看到闕安血霧色的眸子時,他內心就隱隱不安,而現在這種不安感越演越烈。 他一直覺得容創這人狡詐又危險,但忽略了闕安當時的近似于嗜.血的狀態。 絕對不能讓闕安再見到容創,或者更準確的說,不能讓容創再見到闕安。 闕安懶懶恩了聲,整個人仿佛恢復了平日那個樣子,懶散而隨意,吊兒郎當隨意應了聲: “好?!?/br> 秦郁之皺了皺眉,不好的預感在他心頭盤旋著揮之不散,他忍不住沉聲道: “闕安,這人看上去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背后的利益鏈很復雜,你別亂來?!?/br> 闕安深深看了秦郁之一眼,半晌輕笑了聲,眼中帶著笑意,點了點頭,還是那隨意又輕松的一句: “好?!?/br> 秦郁之沉著眉看向闕安,不安的感覺一層層加重: “這段時間你在家養傷,我叮囑劉管家好好看著你,沒事就不用出門了?!?/br> 闕安的狀態讓他不得不給對方再上一層枷鎖。 闕安不滿的看向秦郁之,癟了癟嘴: “你軟禁我,限制公民人身自由是犯法的知道嗎?” 秦郁之從善如流穿起外套,氣勢比闕安上了八百個臺階: “公民的定義是具有國籍的人,你不算,我限制你自由那不叫軟禁,叫關寵物,我出門了,飯你讓陳姨給你熱熱?!?/br> 闕安:…… 隨著門砰一聲被摔上,闕安眼神落在門上許久,過了約莫十來分鐘,才從沙發上起身,懶散走到茶幾旁,坐下來。 尖銳的陶瓷水果刀擺放在果盤旁,果盤里放著幾個紅色的蘋果和青色的梨。 闕安拿起水果刀,在手中旋轉把玩。 突然,他手腕一轉。 隨著一聲悶響,刀尖猛的一下插入紅蘋果中,刺穿了果核,幾乎是在一瞬間,汁液噴涌了出來。 桌子上全是四處噴濺的蘋果汁,原本清爽的蘋果汁黏著的順著往下淌。 闕安垂下眸子,望著那個被劃了一刀的蘋果。 半晌后起身,拿起蘋果。 一聲悶響后,破爛的蘋果進了垃圾桶。 * 毛絨絨的耳朵撲棱著細軟的絨毛,小心翼翼探起頭,不安的往外戳了個小角。 突然一陣風吹過,身下的黑發揚起,頭顱的主人歪了歪身子,翻了個身。 毛絨絨耳朵嚇得一跳,連忙縮了回去。 待到身下人呼吸趨于平穩時,他這才又探出了頭,望著外面的世界。 闕安在睡夢中睡得十分不安穩,他夢見經常夢見的,許多年前殺戮的場景,還夢見自己頭上長出了犄角,怪模怪樣的角。 他迷蒙睜開眼醒來,下意識摸了摸頭頂。 那對耳朵還乖順的窩在他頭上。 他拿起鏡子,對著鏡子中的毛絨絨耳朵思索。 這對黑絨絨耳朵不是狗耳,也不是狼耳,看上去也不像其他任何種類的動物,比兔子耳朵略短,又比尋常的狗耳要長一些。 到底是什么呢? 闕安百思不得其解。 他嘗試戳了戳耳朵,耳朵毫無反應。 正沉思著,突然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動靜,他連忙隨便扯了頂帽子戴上頭頂。 劉管家走進來,沒發現什么異樣,對著闕安道:“趙醫生來了?!?/br> 闕安點點頭:“我馬上過來?!?/br> 每周趙醫生都來給秦郁之做檢查,今天又到了做檢查的日子。 每次做身體例行檢查,陣仗大得仿佛家里開了個醫院,各種冰冷的大型儀器安置在桌上,測著身體的各項指標。 趙醫生抽出針頭,把幾管鮮紅的血液上貼上標簽: “藥有一直在吃吧?” 不待秦郁之回答,旁邊一直站著的闕安道: “有,膠囊一天三次,午后吃,沖劑兩次,早晚吃?!?/br> 趙蔣抬起頭,看一眼闕安。 據說是秦總資助的一個山區少年,不過看上去倒不像營養不良的樣子。 不過,秦總最近病情的好轉,全靠他。 他之前聽趙安說秦總最近作息規律了不少,而且還是因為一個十九歲的小男生。 怎么聽怎么荒謬。 直到他今天終于見到了本人。 “喝完!” “還有一點,不許剩!” 趙蔣驚悚的看著逼迫秦郁之喝下一大碗同時飄散著苦澀和酸澀的中藥,咳了聲,小聲道: